第321章

    早有准备的霍家人已经把灵堂布置妥帖，人人皆是服丧穿孝逆风而来的江城画倒是在一群人里面显得不伦不类，就好像是一锅汤圆里面混进来一颗红豆看上去刺眼的很。
    “此乃晦气之事，晋王妃只是府上做客万万不可出来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没有等江城画脚踏进灵堂，恭候多时的卢氏就已经出手阻拦不让她进来，态度何其的恭敬却偏生就是不打算给江城画看卫国夫人最后一眼。
    “大夫人说的是哪里话，我母亲既然是霍家的亲女儿，我自然是有资格进去祭奠外祖母的。”没想到会来这一套江城画一时之间被弄得也是有些无奈，却也只能据理力争不至于见不得老人家一面。
    “不是妾身冒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您这几日怕是要被懈怠了，不若您还是早些回去莫要沾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和她装模作样下去了卢氏直接就要下逐客令，不会再多留她半分。
    陡然睁大眼睛的江城画冷不丁的瞧着她：“你说什么？”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也是在质问。她要是真的想进去也没有人能够阻挡，但也不能给老人家惹了麻烦打扰了她的清静。
    “晋王妃这是打算强闯不成？”姗姗来迟的霍家大爷霍远翃看着这阵仗是打算帮理不帮亲，可以清楚的说是支持着自己夫人把江城画驱逐出去，不想沾染上是是非非。
    “老人家自然是需要一片清净的，您虽然和她也是有些缘分但也不能如此胆大妄为欺负人，请您暂且回避一二的好。若是撕破脸皮对于大家都是不好看，还请你回去。”
    话已至此江城画要是再恬不知耻的停留那可就是太不知好歹了，明晃晃的逐客令江城画知情识趣的敛衽告退，“既然如此便是打扰了，还请二位见谅！”
    “送晋王妃！”江城画是在不是什么吉祥物，霍家已经不如从前自然是不要沾染的为好，霍家夫妻二人就是再想飞黄腾达攀关系，但只要一想到江城画腹背受敌的处境大概也会死了这个念头。
    花妈妈一行人的卖身契也是卫国夫人早有先见之明拿给了江城画，不然双方就又是一顿不眠不休的撕扯，收拾好为数不多的东西离开这地方，再回头看一眼大概以后也不会来了唯一的牵挂羁绊也算是走了，日后便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再也没有了值得挂念之人。
    “愣着做什么？都被人家赶回来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等你许久了可算是出来了。”恍然一回头便是许久不见的宋氏来了，才短短的几个月细细一看宋氏的眼角眉梢居然是苍老不少，看来是为儿女婚事操劳了不少。
    “母亲！”万万没想到落魄时候会是宋氏来，江城画半是惊恐半是喜悦的朝着宋氏遥遥福了一礼，莫名的心酸难过。
    “快些走吧，人家容不下你在磨磨蹭蹭下去说不定就要拿着扫把出来撵你了。”宋氏调笑着让她快些走，跟着来的仆人赶紧拿出凳子扶着昔日和当家主母不怎么对付的来的大小姐上了车。
    “你这丫头回来那么久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是要急死谁？又不是你妹妹知晓我一声，我便是被蒙在鼓里的。”
    笑骂着江城画的不懂规矩，宋氏却是赶紧拉着江城画看看有什么和昔日不同的地方没有，见是面庞上隐隐约约的伤疤大概也知道了她受的苦楚，暗自叹气一声。
    “你们几个出嫁以后府中便是冷清的不行，从前还有人和我赌气说话骂嘴，现在是只剩下方姨娘会时不时的和我说说话了。你们扎堆似的出嫁，原以为我的担子会轻一些少操劳点这心中却是孤寂的厉害。”
    还真是消瘦不少，今时不同往日宋氏看上去憔悴的很，大概也是没有说话的人了冷冷清清的厉害。
    “所以我这不就是回来了，陪着母亲好好的说说话！”江城画勉强露出个笑容，安抚着这位孤寂老人家。
    “也好，筠儿近来越发的不听话我也是劝不住他，打骂不得我正愁找不到法子收拾他恰好是你回来了，杀一杀他的威风。”
    安抚的拍着江城画日渐粗糙起来的手指，宋氏感慨道：“你若是想要回来祭拜，就过些时日等着卫国夫人过世的消息发出来了，就以忠勇候府嫡女的身份来祭拜祭拜送送老人家。”
    江城画：“难为母亲有心了！”
    “这就是带回来的孩子，软软糯糯的小女儿真是可爱，可比你们几个小时候好看多了！”
    冷不丁的看上默不作声的团儿，宋氏沉寂的脸上终于是有了笑颜欢欢喜喜的伸出手就要抱着团儿，打算好好的打量一番。
    猝不及防的团儿却是怯生生回头看看江城画，后者示意她可以才慢吞吞的到了宋氏面前。
    “京城里都传疯了说这是你和外面不知道什么人的孩子，传的也是难听啊。”
    摸着孩子的脸宋氏爱不释手，面上又是喜悦的很好生打量着团儿一番过后，喜滋滋道：“这样漂亮的孩子就算是谁的我也不在乎，不如留下来给我养着就不会再有人闲言碎语的。反正看你们几姊妹这几年大概不会有孩子了，含饴弄孙也只能是摸摸这个小姑娘了。”
    “怎么可能？虽然说姣姣婚事不太顺遂，母亲也不至于如此的没有信心哦。”江城画笑着回应，“但母亲要是想要养着，女儿也不能夺人所爱眼下确实是不能将她待在身边，要母亲好好的养着他了。”
    说着江姣姣的婚事宋氏又是止不住的唉声叹气起来：“可不要说了，她呀大概是没有了下次夫家是如此的不堪仗势欺人，我也帮不了她，谁叫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好自为之吧，你们的婚事一个比一个难看唯独令萱鹤立鸡群的让人艳羡。”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母亲大可不必如此不看好，若是有了转机妹夫回心转意了也是未知数！”这话看上去可是勉强的很，江城画也知道这是骗人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齐路渊是大概这一辈子都会吊死在楚桐这颗歪脖子树上，而事先一无所知的江姣姣就是二人的牺牲品。
    “不提也罢！任由他们去吧，我也无能为力了。”不想再说这个问题宋氏只是打住话题，低头看看怀里的团儿眉目间喜不自胜。
    可惜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江姣姣就是一刻也等不了的打着江城画的脸。
    哭哭啼啼的江姣姣一看江城画事先下来了，一刻也等不了的创进江城画怀里哭诉不停，呜咽哭泣个不停。
    “姐姐，姐姐……”
    抱着团儿的宋氏似乎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的，道了句：“走吧，有什么事情进屋再说，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哽咽的江姣姣喝了杯水之后才勉强稳定住了情绪，“齐路渊欺人太甚，齐家的人王八蛋他们欺人太甚，只会欺辱着我。”
    “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城画拿了帕子给她擦拭眼泪，“大可不必为这些莫须有的人掉眼泪，哭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昨夜他又应酬喝多了回来，又是无缘无故的骂了我一顿。我气不过他自然是要和他唇枪舌剑加上大打出手。”
    杵着头江城画觉得她大概也是武德充沛的，但就是有些弱鸡心不在焉的问：“所以你打赢了吗？逃到好处了没有！”
    “没有！”江姣姣脸上就是一顿的不服气理直气壮的回应：“但是他也别想逃到好处，他近来肯定是出不了门的。我气愤不过的缘故今早上就睡过了头，没有去和齐路渊的母亲请安立规矩他就是大发雷霆的教训我，他母亲自然是帮亲不帮理的以我顶撞她的名义让我去跪家祠，想起来我嫁进他们家就好像是跪家祠去了，一肚子的气。”
    听到这里江城画觉得这事情走向似乎是有些不对劲，警惕的问她：“难道你一气之下就把他们家的家祠给一把火烧了？”
    要是真的这样可就是覆水难收，不和离的话江姣姣大概就是要被人家活活打死的。
    愤愤不平的江姣姣心中一团火上不去下不来，一拳锤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我倒是想，不过我才把我点燃一隅正准备来训斥我的齐路渊就来了，他把火扑灭了我趁着这个间隙就跑了！要是真的跪在里面不吃不喝我大概就是命丧黄泉，我可不会让他们得逞！”
    听上去您还是挺聪明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呆头呆脑的感觉。
    “那你以后是打算怎么办了？都这样鸡飞狗跳下去还是早些想着办法赶紧的和离脱离苦海？”一时之间江城画也是捉摸不透江姣姣的想法，再想想方才见怪不怪的宋氏她觉得江姣姣大概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也不会和离。
    “我已经研究过了律法，里面有一条说是只要女子回娘家居住三年有人证明，就能去官府申请和离书。我斗不过他也没有其他的精致法子，直男凑合着用这些蠢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