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翻旧账

    “我知晓了！”前几日江回凉是如此叮嘱自己，这次外祖母也是这样叮嘱，看来东海确实是个是非之地。
    “你此行定要保重，保全自身才是上上之策。这是我前几日去大相国寺求的平安符，你带上定能护住你的安危。”盒子里黄色的符纸折叠成一个三角形模样，旁边还是有丝带锦囊里面隐隐约约是装了些寻常药材。
    卫国夫人摸索着将平安符装进锦囊里，在外又套了个刺绣精美桂子的香袋，招呼着江城画：“你过来我给你系上，我的画画一定能平安归来。”
    老人家的心意江城画不好拒绝，她是从来不相信这类鬼神邪说的自己安危只掌握在自己手里，若是上天真的有灵又岂会出现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路遗骸之事。
    卫国夫人手麻利给香囊系在了江城画腰间，满意道：“好了，待你下次归来时说不定还能赶上我的七十大寿，你的舅舅哥哥我是指望不上了，也就有你陪着我过寿。”
    “外祖母放心，我一定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少的回来，给您好好操办寿宴，让您在京中的老夫人面前有面子。”江城画笑的筹划要如何给卫国夫人办寿，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大概要在东海花费许多时日，不知何时归还。
    祖孙俩无语独坐好久，香炉里袅袅娜娜的熏香燃烧带着股别致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心头安定不少。
    听得身后有人脚步急匆匆而来，不用通禀江城画也知道是时间到了该起程离去，随即起身行礼：“孙女这就去了，山高水长也照顾不到您，还请外祖母多多珍重。”
    见多了生离死别场面，老人家也是习以为常了，只叹气道：“去吧，保重自己。”
    便是一段不起眼的告别，却不知便是永别。
    晋王府的车马已经等候多时，此行并没有带多少随从，也算是轻车简行。
    楚辞就带了夏绘和另外一个江城画不知道名姓的侍卫，她原本是打算让南桑跟着自己，潋滟去卫国夫人处避风头，想那姜国太子手也不至于会甚的太长，可潋滟偏生要跟着江城画也只能随她。
    “你就带这么几个人，皇后娘娘和钟夫人要是知道了不得心疼死？”才上车的江城画打趣一言不发的楚辞，这可不是晋王平日里出行的排头，现在弄成这样也未免太过朴素惹人注目了。
    盯着一处发呆的楚辞抬眸就瞧见了她腰间的香囊，道：“没想到卫国夫人强势了半生对着自家女儿也是不假辞色，到了你竟然是格外宽容柔顺些，竟然去求了报平安的符来。这便是铁骨柔情，隔辈亲？”
    “多谢夸赞！”江城画虽然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想思索，楚辞的心眼那么要是自己一个个的去想还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
    众人安置妥当，夏绘扬鞭催马向着城门而去。短短半日阳光灿烂变成了烟雨朦胧，江城画坐的浑身疲软像是一只被捶打过后的年糕，盯着闭目养神的楚辞和一旁的潋滟看去，二人好的不行活像个没事人。
    不愧是出身名门，大概是对这种事情也已经习惯了，想必之下江城画还是比较羡慕外头骑马的南桑和那侍卫。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知我，意娘的孩子保不住？若不是今日意娘告诉我，你还打算瞒倒什么时候？”
    趁着江城画左瞟右看的间隙，楚辞突然说话吓人一大跳，其实他心中还是很期待那个孩子的降生，毕竟能给他们母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不用如同以前一样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果然易折的情谊稍微那么一挑拨便是没有了，江城画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心存侥幸觉得楚辞是个危机时刻可以护住自己的人。
    活生生的那么大一个人可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一个不靠谱的男人，自给自足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看人的眼神也会比较精准，听老人言就不会吃亏。
    “此事我早已经给皇后娘娘递过笺表陈述，妾身以外娘娘会告知王爷，所以便没有多嘴。没想到您居然现在才知道，但也无事娘娘已经派了医术精湛的余院使给钟夫人保胎，钟夫人连同那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王爷也不用太过担忧。”
    原来一路上都是在思索这个问题，憋了一路也真是难为他了。但江城画并不觉得此事责任在自身，一个连着自己孩子心爱女子都不在意的男人，难道还要指望她这个和钟意娘往日素不相识，没有一丁点关系的人操心。
    “你身为嫡妻理应照顾其他有孕在身的妾室，不要找什么理由推脱，不静思己过也就算了又何必将荒唐借口推脱到他人身上。”楚辞可是不会听这些解释的，开始板着脸教训她。
    “是，妾身知错，王爷教训的及是。”
    既然楚辞喜欢说教江城画自然是会满足他，低垂着头颅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好像是恭恭敬敬的屈服了实际上是希望早些结束。
    对于这一点楚辞最是明白她的小九九，又问：“你那个婢子推意娘的事可是要给本王一个交代，当时蒙混过关去了可不管，现下人回来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天呐！老天爷啊！
    都过去那么久了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旧事重提可真是不好，罢了，故技重施就好。
    “王爷您在说什么？”江城画低垂的眼眸抬起来开始湿漉漉的无辜大眼睛开始装傻，都过去多久了居然还要说这个。
    “在本王这里装疯卖傻可不是明智之举！”楚辞移过眼神冷漠道：“既然你不想说这件事，那我们就来说一说许莲受你指使谋害意娘之事？你又打算要如何给个说法？”
    接二连三的晦气事，她可不会承认，南桑的确是去推了钟意娘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钟意娘就是自找苦吃。
    要说许莲的事情江城画就是打死也不会承认，那丫头早就被自己逐出去了，她做的事可不要不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算了，楚辞明显就是在找茬便是解释了他也只当自己胡编乱造的狡辩，江城画直截了当问：“王爷这一路是觉得无聊打算和妾身翻旧账，再寻些有的没的制造些事情出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妾身今日便是把话撂在这儿，没有做就是没有做别人泼什么脏水，我也不会承认。如果您是觉得我在跟碍着您的眼睛了，大可直说不要寻这些无聊事来找晦气。空口无凭，您要是想定罪就直接把证据摔倒我脸上来质问，而不是在这里胡说八道冤枉人！”
    做错事也要理直气壮，更何况是面对楚辞这样的男人，对人没有一丁点该有的尊重，这种自以为是的脾气也就只有钟意娘那样的柔弱无依靠的菟丝子能够忍受，估计钟意娘要不是看在他身份尊贵的份上也不会忍那么久，早就该爆发了。
    证据的确是没有找到谁让江城画做事小心谨慎不留痕迹，便是找到了证据也不会拿出来，因为打草惊蛇。
    所以只能拿出另外一套证据，依照她的话楚辞把证词甩到她的脸上，淡淡道：“许莲的证词，清楚记录了你是如何叫她做事往意娘喝的药里加血枯草。她招的一五一十说了你假意打发她出去，实际上指挥她反咬你一口并借此机会留在了意娘身边，这才有了让她下手的机会。后续事情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也不必担忧很快就会出结果，不必急着否认！”
    长达五六页的证词一一捡起来，江城画捂着多灾多难总是受伤出血的脸庞，看也没有看上一眼。
    对上楚辞讥讽调侃的眼神，“那妾身就等事件后续，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我心思歹毒害人不浅，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要杀我。您说是吧王爷？”
    就差指名道姓的说这事就是楚辞的污蔑，江城画反正是不急这事自己压根不知道也没有沾手过，美中不足的是许莲确实是自己安插在钟意娘身边，但确实没有让她动手。
    此事到底是许莲自作主张急于求成的想要取代钟意娘，又或者是其中还有其他隐情，江城画都不关心。
    反而又问：“那钟夫人可还好？今日我瞧着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是中毒迹象，王爷可让人看过了，要是等着美人不在香消玉殒，那可就亏了！”
    她笑得肆意妄为好像是也不在意撕破脸皮了，楚辞罕见的没有生气动怒反而是恬然：“有时间关心别人，你不如再好好想想要怎么管管自己的死活。杀了你丢在荒郊野岭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毕竟世道混乱偶尔有个打劫匪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劝你好自为之不要没有眼色的惹怒本王！”
    “匪徒倒是不至于。”江城画笑着挥手，“我出门时得到了外祖母的叮嘱说是每一天都会传出书信给她，您也不用操心卫国夫人府上送信鹰隼旁人指挥不动，您也不用懂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