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隐患

    “这就不知道了！”宋氏摊手，表示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可能是你父亲还惦念着你母亲于他的昔日旧情，只是想让你回来安慰安慰他，也好让他心安以后到了地下面对你母亲的质问也能心安理得些！”
    “但愿如此吧！”江城画可不相信就是如此，“那他是近几日才开始犯浑发病的？”
    平日府中事物过于繁忙，一双儿女也不是省心的，近来为了江姣姣的婚事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真等江城画那么一问起来，宋氏还真是不知道。
    思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试探道：“你归宁那日还是活蹦乱跳红光满面的，他犯病也大约是近几日的事情，给他请了大夫他也不看，还发脾气把人家大夫打了出来，说起来也有可能是要作什么幺蛾子吧！”
    行吧！既然都拿不准也只好去看他一面，江城画动了动下唇角心中颇是不愿意，她真的和江回答凉父女情份已经尽了，要是真的见上一面还真不一定能说出些话来。
    顶多也就是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光是那么一想着江城画就觉得有些磕搀。
    看出来江城画暂时不想去的心思，宋氏也是贴心的问：“听王妈妈说你大早起来就直往家中，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已经叫人备上了你最爱吃的食物，不如随我过去用饭？”
    “甚好！”一听吃饭江城画简直是要乐开花，随着宋氏就赶紧往用饭的地方去。
    “你围困宫中半月可没有被皇后娘娘找麻烦吧？陛下待你和晋王可还亲厚？”挽着江城画的手，宋氏好像活泼年轻了不少岁数，就差眼睛里闪着小星星问。
    “别提了！”宋氏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这个江城画就无精打采的厉害，整个人就跟被烈日晒蔫的秧苗一样，“您觉得就以陛下对皇后娘娘的态度，还能对晋王爱屋及乌？更何况我也只是个嫁过去的外人能得到什么好处，此次要不是东海出事我和晋王还不知道要被圈禁多久呢！皇后娘娘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本来就得不了帝王的尊重更别说恩宠再加上最近风头最盛的蕙昭仪屡次挑衅，又会好到哪里去？不过说起来，这国色天香的蕙昭仪也是从宋氏族中选出来的，都是一家人，怎么不帮着皇后娘娘也就算了，还多次使绊子差点连我也被殃及池鱼了！”
    往宫中送女儿不就是为了维护家族的无上光荣吗？怎么威宁候府在蕙昭仪进宫前没有敲打过此行目的是何吗？
    多次拆着皇后的台，屡次让皇后下不来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难道会不知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宋氏听了她的疑惑，神秘微笑回答：“你是不是觉得威宁候府现在如日中天，是个钟鸣鼎食之家，这样的威风至少也会再延续百年之久？”
    “难道不是吗？”这一问倒是把江城画给弄懵了，就以她腊八宫宴上的所见所闻陛下最是宠信威宁候府，就连着威宁候也能多得几分颜色。
    威宁候府有着从龙之功再加上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和嫡子晋王，怎么看也是无上荣光的延续啊！
    想法还是太过简单，宋氏苦笑着摇头否决：“威宁候府一直都是两兄弟轮流着来管理，也可以说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从前我还未出嫁的时候倒还好家中一直都是如此延续下来，守着规矩。可日子久了我哥哥也是个比二叔年纪小许多的毛头小子，出手狠辣惩治乱矩之事也严重，自然就会伤了二叔的利益。”
    “如果说我出嫁时还有母亲在世尚能弹压住不安分的二叔，那母亲过世便是二叔一家蠢蠢欲动之时。他们一直都怨恨威宁候的爵位是由大房承袭，做事的却是他们二房。估摸着这些年越发的分赃不均两家人闹的也势利同水火，二叔去世便是彻底决裂的信号。那蕙昭仪被族中长辈送进宫中，就是他们已经不服从哥哥管理的信号了！大概他们觉得大房享受的只有富贵尊荣而没有替他们抹去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果然和楚辞说的一样是分赃不均引起来的，江城画了然点头又问：“若是宋家内部纷争起来势必打的不可开交，母亲打算站在那一边？”
    估摸着也就是站在威宁候这边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可能说是舍弃就舍弃呢！
    “我现在已经嫁为他人妇，不存在站队一说。”
    宋氏的说法和江城画猜想的截然不同，“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左右他们的纷争，更何况我无权无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有那个能力我也不会去做一件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便是哥哥争抢赢了也不会有我一个铜子的好处，便是母仪天下的姐姐也已经和哥哥离心了，更别说我这个为宋家所耻的罪人！”
    宋氏还是原先那个精打细算的宋氏，江城画把人看的太过简单了，心中又在琢磨着能不能从这里套出一丁点有用的消息出来。
    就听宋氏道：“听说你过几日就要随晋王前往东海巡查了，那里龙潭虎穴深不可测你还是好生保重自己吧！”
    这事难道传播的很广泛吗？怎么就宋氏这么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院妇人也会知道这些，莫非这事情比自己意料之中的还严重。
    “你用不着怀疑，这事儿早就在京城里传开了。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陛下铁石心肠，狠心让晋王去东海威宁候府的地盘上送死，好给韩王腾位置呢！说起来韩王也是个顺风顺水的贵人命呐！能得陛下如此疼爱，可就是辰国开国以来的第一人啊。”
    对着江城画狐疑不定的目光，宋氏索性就给了她一剂良药定心，不是她想听这些事情实在是传的太快，不想听也不行啊！
    听到这个江城画差点就哭出来，苦着脸问宋氏：“那您作为威宁候府的过来人除了叮嘱女儿小心些，可还有什么适用性的建议？”
    光是那几句祝福真的不管用啊，还是需要来点实质性有用的话！
    “这个…这个…”
    从前她也不知道斗阵的厉害啊，现下也只是有所耳闻，这个问题可真是难住宋氏了，“还真没有！你就和以前在西境一般假装无事人就可以，这就是我能给你的中用的建议！”
    江城画：“……我们快些走着去用饭吧！”早知道就不问了，也不知道宋氏从前在家里都做些什么，一问三不知，对家里的事一概不知，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饭菜刚好摆上桌，却只有江城画和宋氏母女二人，宋氏似乎是习以为常端着碗筷就开始吃饭，也不像是要等人的。
    看这场景江城画惊奇不已，“姣姣不来用饭？”
    江城筠还好说去了书院读书，方姨娘母女可能因为害怕也不会来跟着吃饭，但江姣姣却是不可能缺席的。
    “成日扑在男人身上，不提也罢！”似乎是被女儿伤透了心，宋氏已经不想再提起，只招呼着江城画快些吃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终于有人陪我吃饭了，就暂且不提这些扫兴的人和事了！”
    既然不愿意提起江城画也不强求跟着吃完了饭就打算去看看江回凉，刚要走就被宋氏拉着问：“晌午可要留下来用饭，我已经让人炖了天麻乳鸽汤，给你好好滋补。”
    明着是征求意见，但一切都已经定下来了不知道何时宋氏也变得如此霸道了，到底是江姣姣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会让宋氏寂寞至此，连个陪着吃饭的人都没有。
    江城画无可奈何只能回答：“好，我今日就陪着母亲用了晚饭再走。可要让厨房多准备些我爱吃的…”
    “好勒！”
    得到了自己喜欢的回答，宋氏欢欣鼓舞不已，连忙吩咐了王妈妈去让人再去买些新鲜的蔬果肉食回来。
    因着关系僵硬父女不合，江城画鲜少踏足过江回凉的住处。还是别人领着她去的江回凉住处，否则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
    “侯爷就在里面修养！”把江城画带到地方，引路的婢女就此行礼退下，就剩江城画目光呆滞的对着雕梁画栋的房门。
    心头有些苦恼到底要不要进去，如果推门而入江回凉正在休息那不就有些尴尬，不如就在院子里等着他出来？
    “谁在我外面？可是画儿回来了？”
    挣扎的思绪还没有持续多久江回凉就成全了江城画，呼叫着让她进去。
    推门而入，目光所及之处倒是晦暗不明，照进屋中的阳光裹挟着灰尘飘荡于空气中，仿佛是唯一的一片光亮。
    “见过父亲！父亲近来身体安好与否，如此急匆匆叫女儿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让父亲担心如此多时日是女儿不孝，还请父亲处罚！”
    江城画并没有走进去，她只是隔着屏风在外间请安问好，屋里的空气太过沉闷，父女的关系太僵硬，她不想离江回凉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