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保不住

    “实在是天底下的男人都太不争气了，你们这些做小辈的也不中用，所以我便要多多操劳些。”宋氏似是而非的感慨着，愁云惨淡面容看上去好生可怜。
    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可以岔开话题的东西，饭菜还没有端上桌，江回凉也还在前厅招呼着女婿楚辞，吹捧一般的拍着马屁，江城画觉得宋氏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堵的自己哑口无言，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倒是过些时日令萱母亲钟意的未来女婿要派人来议亲了。”
    知道江城画无话可说，宋氏又找了个话题不至于二人之间太过冷清，“我让人去查探过那公子家世，耕读世家虽然算不上书香门第，家中亲眷却也是亲厚半分待人宽和的，待春闱过后便是要下聘了。你们这些女儿里面令萱是年纪最小，也是最不起眼的，但我瞧着却是能平安顺遂过一生的，那公子待人也是温文尔雅，乃是良人啊！没想到这些年方姨娘还藏着怎么一个好女婿，叫我好生嫉妒羡慕。”
    江城画抿唇安慰道：“齐小公子家世优渥又有靖安大长公主坐镇，姣姣这门亲事不必令萱的好？”
    自小江姣姣便是娇生惯养，什么东西都要顶好的，说实话就连江城画都觉得要不是江姣姣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嫁那齐路渊，按着她才女的身份怎么也能嫁一个比齐路渊方方面面都好上千百悲的夫君。
    说是那么说但也架不住江姣姣就是喜欢齐路渊呐，既然改变不了那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唉，不提这个，一说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宋氏还是十分在乎这门婚事，女儿头脑发热却也阻拦不住像极了当时自己哭着喊着非要嫁给江回凉，给家族蒙羞的事。
    可孩子犟脾气一上来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乞求她往生活能够顺遂无虞，也不要求什么大富大贵了。
    “倒是说说你要给个上不得台面妾室保胎之事吧，陛下娘娘也只是混了头连个名分都有不起的妾室，也要劳累你？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若说她是个孺人身份受了天家允许的，让你做此等繁杂事也是无可厚非。我便逃不出一丁点毛病，可钟意娘只是个无名无分的姬妾啊！”
    话归正题，宋氏还是在替江城画打抱不平，觉得陛下此等做法于理不合，简直就是在打江城画的脸。
    “既然陛下都已经派人说过了，那抱怨也派不上用场。”
    江城画已经从当初的无能狂怒到现在的坦然自若，单手撑头被珠钗膈了一下又换了一边发饰烧的地方，问：“既来之，则安之。母亲身经百战可知道有什么能够减轻一些我罪过的做法，也不至于让我受罪，反正钟意娘得瑟炫耀的孩子是一定保不住的！”
    “怎么说？”宋氏一时之间来了精神，难道继女要发狠了打算一举多得让人流产？
    “家中事多，您还是得多多操劳诸多事宜啊！可不能一股脑的就压在了管家身上，管家年岁大了！”迎上宋氏探究惊奇的目光，江城画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宋氏不解：“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闲着就能太过想象些天方夜谭的东西出来，再加上您热爱看话本可谓是如痴如醉，长此以往下去可是什么东西都能想象的出来，所以您可不能太过闲着。”江城画单手杵头，眼睛也不带动一下的给宋氏讲解。
    好吧！原来是嫌弃自己太过八卦了，宋氏有一丁点的不高兴，道：“那你都不打算动手，怎么敢确定钟意娘这一胎一定保不下来的？”
    “我已经让大夫给她诊治过，她先前落胎太多大概是怀不上孩子，即使怀上了也等不到孩子足月。而且她这次身孕也应该是用了什么偏方，腹中胎儿孱弱的很。”
    江城画又随手拨弄了几下茶杯，扭头问：“我已经写了笺表递进宫中知晓娘娘，可是觉得这样还是不妥当，所以就来请教请教母亲您经验阅历多，可有什么好法子能把我摘得干干净净，不受一丝牵连。”
    “那你可真是找错人了！”宋氏讪讪道：“我以前收拾那些个小妖精都是公婆不在乎的，也没有人给她们撑腰。所以打发她们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不带一点含糊的。而你和我的情况可谓是大相径庭，人家虽然没有名分却也得了天家重视，指名你伺候人的皇孙。估摸着这事即使是出在了钟意娘身上，她们也会想着各式各样的借口来治罪于你，谁叫你和婆母丈夫关系实在是太差了。现下唯一的办法可能就是你在钟意娘出事那天查出有孕在身，让圣人惊喜连连之余，也就不会怪罪你了！”
    “与其这样，那还是让圣人怪罪我吧！”一点也不想怀孕再加上那药的功效，一辈子都不可能怀孕，江城画觉得自己还是趁早做好被责罚的准备。
    “不要如此的灰心丧气，这事也不是你能保证的，孩子毕竟在人家手里，要是她有意要害你。你自己有身孕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也能借此打压主她无法无天的嚣张气焰。！”
    宋氏可是一点没有听出江城画话里话外对于剩余的拒绝，不遗余力的推销着生孩子的好处，在她看来女人只有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便是再无光，也总会有些期盼寄托活下去的理由，否则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只想早些结束这个话题的江城画，道：“过些时日再说吧！谁叫我不得丈夫婆母欢喜呢，您还是快些去吩咐人准备开饭吧，我感觉我都要被饿死了！”
    “好吧！”既然江城画已经不喜欢继续这个话题了，宋氏自然也是不会再强求，毕竟江城画是真的不得婆家喜欢。
    吩咐了伺候的奴婢去让人准备准备吃饭，江回凉已经领着楚辞进来了，夫妻二人见面并没有太多的温情，甚至是连一句寒暄都没有。
    为了表示尊重宋氏已经起身相迎，但江城画却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冷眼旁观，完全没有要和楚辞逢场作戏的欲望。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眼见二人气氛开始不对劲，甚至是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宋氏推了把江城画示意她起来，“你可不能就因为方才和我站着说了会儿话就一点规矩都没有，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宋氏给了台阶江城画自然是顺着就下来了，有气无力道：“我双腿肿痛的厉害暂时是起不来了，王爷深明大义可不会把这些许小事放在心上，咱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说是吧，夫君？”
    那声“夫君”喊的娇滴滴的，和清音馆里的姑娘也是有得一拼了。可楚辞并不想就被她那么糊弄过去，不置可否的瞧着她，面色肃穆，即使是逆着光江城画也知道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
    可让他陪着自己回家省亲这趟子事，不是自己和他逢场作戏打发宫里人换来的吗？和他虚情假意的做戏是也没有见他对自己有多尊重，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开始蹬鼻子上脸起来了？
    江城画决意不会惯着他这个臭毛病，冷冷斜了他一眼再也不说话，只是双目放空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姑娘是臣没有教训好，便交给了王爷，实在是对不住！”这下可算是轮到乐呵呵的赔笑，眼睛可要张不开的江回凉说话了，“她出生乡野疯惯了不识礼节，王爷不要和她一般计较，现下还是把饭吃完最要紧，来坐着便是要开饭了！”
    说完，江回凉还朝等在门口等风头过去了的端菜丫鬟招手，示意她们赶紧进来。
    江回凉心想着，这府里的丫鬟老妈子可真是随了主子，稍有风吹草动绝不会出来打岔，硬是要等着怒火过去烧不到自己为止。
    菜肴佳巽节次鳞比的端上桌，情义上身为他长辈的江回凉和宋氏都已经是欢声笑语劝解，要是自江在拿乔下去，这饭恐怕是又要吃不安生了，无奈之下楚辞沉着脸坐到了江城画身旁，姗姗来迟的方姨娘母女和江姣姣姐弟也才上桌吃饭。
    一大家子人因为楚辞的到来，饭桌上一句话没有，只是默默吃着饭食，一点也没有了从前的热闹。
    熬到终于要结束江城画才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主要是楚辞一直阴沉他的脸，实在是吓人就像是半夜见了鬼一样的吓人。
    “才出门多久你就全然忘了规矩，尊卑了？”一回到江城画的住处，楚辞就和狩猎的狮子一样把江城画按在了门上，吓得跟随而来的花妈妈、南桑和潋滟落荒而逃。
    江城画很是嫌弃地别过头，“您又是在发什么疯病？不就没有站起来给您行礼吗？何至于如此大呼小叫大发雷霆的吓跑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不雅动作。再说妾身也不过是按着您如何待我，我如何还回去的办法做的。您可不要忘了您待我可没有如此敬重，什么泼辣话都说的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