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夸大其词

    倒是皇后可没有一丝尴尬，不知道是习以为常了，还是表面功夫，如同普通人家的慈祥婆母一样乐呵呵的接受跪拜请安，赐坐就开始拉家常。
    “不必拘谨着，虽说你们入了天家从今往后便是天家儿媳妇，却也不用囿于诸多规矩。往后每月晦朔日便能同其他夫人一样入宫来，和本宫叙旧，也好说说话。”
    面上含笑的皇后像模像样的说着话，抬手让人抬了茶水出来。
    心情郁结的江城画却是听见了另一个意思，别想着逃脱本宫的魔爪，不要以为嫁了进来就万事大吉可以躲过一劫，往后我还是有的是的法子收拾你，你给老娘小心些。
    这话摆明了也是说给二位刚刚过门的儿媳妇听，二人不论处于何种心态还是要委婉恭敬的答上一句，“谨听娘娘教诲。”
    含笑听着儿媳们的回答，就听到外间圣人驾临和宋昭仪一并来了的消息。
    各位又是恭敬行礼问安，抬眼间却是见了陛下宽大手掌还牵着宋昭仪的手，二人如同新婚燕尔般的勾着手指说不尽的甜蜜，被众人那么一打量皇帝乐呵呵的也抬手让人起身，倒是看上去比江城画年岁还小的宋昭仪脸颊如夏日开的火红旺盛的石榴花，娇艳的很。
    顾不上什么圣人就牵着宋昭仪往皇后坐的位置上去，皇后也是明显可见的笑容凝固。
    圣人去坐在主位上，身旁跟着皇后同起同坐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夫妻，合该享有如此荣耀。
    但现在宋昭仪也跟着上去找位置是要做什么，宋昭仪再是宠惯六宫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妾，陛下这做法怕是有失偏颇。
    “陛下……”还算宋昭仪知情识趣知道这地方不该来，温温柔柔叫了一声，也好不至于让皇后在小辈面前丢脸，以后不会记恨住自己，敛眉道：“妾身如此不合规矩，您快些放了妾身吧！”
    妃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稍微有点良心和自知之明的人应该明白了，奈何陛下好像是对宋昭仪宠之入骨，道：“你不早说，也怪朕大意了！忘记此处只有两把椅子，你没地方。安耀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去搬把椅子来给玫儿。”
    “这…是！”碍于陛下的余威但又看了看皇后面色已经是不好看都极点，左右衡量过后安耀再是想要保住皇后的脸面，却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只能灰溜溜去了。
    “父皇，此事不妥！”
    安耀公公还没有走出躲远就听到了晋王殿下的劝阻，心底也是松了口气可算是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此事事关天家体面，您不能因为爱屋及乌就坏了规矩，让母后丢脸面。此事儿臣等小辈看去了也不会如何，但要是传出去让刺史言官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口舌争端，如此下去有辱父皇的英明神武。”
    很好，这话说的妙极陈述利弊的时候也不忘提点一下皇帝的威严功名，后世史书记载。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夫妻一体，这楚辞不打招呼自作主张的啪一下跪下去劝谏，江城画也不得不跟着跪，昨日祭拜了宗庙祖宗一路跪拜她双脚已经是瘀血凝滞，红一块紫一片的擦了药也还没有好，这再跪下去明显动作就迟疑了些许，也就是这小片刻的功夫，让陛下抓住了机会。
    “晋王妃可是有话要说？”不然你为什么磨磨蹭蹭的，还一脸不情不愿。圣人觑着眼睛等江城画的回答，这姑娘是个聪明人上一次也只是稍加提点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希望这次也能知情识趣一点说些话出来阻拦。
    可惜啊，圣人还是高估了江城画不想被婆母折磨站规矩分心情，她也不是没有接受到来自公父的眼神注视，但一山更比一山高，为了自己日子好过些还是捡些好听的话维护维护婆母尊严。
    毕竟宠妾灭妻这档子事还真是祖传的，江城画也不想自己成为那个受害者。
    “儿媳，儿媳觉得夫君言之有理还请陛下思量。”说完明显感觉到了陛下气场神色不太对，为了弥补一下损失又补充道：“娘娘母仪天下是所有天下女子的典型，圣人乃是黎民百姓的君父，二者切不能闹了矛盾。儿媳的确觉得夫君这话说的有理，要是此事传言出去于陛下千秋万世的声明非但不利，坊间茶余饭后谈论时说不定还要加上一句陛下宠妾灭妻，没了法理制度。长此以往要是坊间不断夸小为大，十分有可能会助长了不正之风男子都学出来此等行为，不敬重妻子必然是家宅不宁，后果也可想而知，所以此事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说完江城画觉得还远远不够，又是重重的叩首一番，心中默默乞求陛下能够深明大义的放过她。
    沉默良久，几乎是能听见在坐之人的呼吸声，江城画的头还在地上趴着可，头上发饰又重的离谱江城画几乎是要被压断脖子，微微扭头去看身旁楚辞变化，人家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弓着手腕行礼，面上风轻云淡。
    在江城画以为自己第一天就要得罪完了公婆以后，陛下又是抚掌夸赞：“好！你这话说的有理，不愧是霍惠卿的女儿气节清高，不为了名利而攀龙附凤扰乱规矩，你父亲将你教养的很好。起来吧！”
    还好陛下没有怪罪，江城画长长呼了口气觉得这家人性格各有千秋，皇后喜欢玩阴的明面上对任何人都笑嘻嘻的，背地里还不知道要如何对付人，；皇帝也是言行举止怪异说话喜欢大转湾差点能吓死人，以至于二者结合生出来楚辞这样脾气阴晴不定的怪胎。
    事情还是以陈昭仪知情识趣的退下，但眼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等着吧那位置迟早是她的。
    做到下位上陈昭仪果然安捺不住被江城画羞辱的心情，发问：“妾身听说昨夜晋王府上发生了好些事情，现在整个京城都传疯了呢！”
    说完还不忘嘲笑的捂嘴，眼神全是戏谑等着看江城画的好戏。
    江城画：从没有见过如此蠢笨如猪的女人，就这也敢送进宫里来当妃子，也不知道这宋昭仪到底是不是其父母亲生的女儿。亦或是其母怀胎事出格，宋父猜忌觉得这孩子来路不明，为了报复才会把女儿送来作死。
    你以为这话说出去就是让我下不来台，不对！这种事更会让皇后母子下不来台，你不会说话攻击错对象了，就等着皇后弄死你吧！
    不以为意的江城画觉得没什么，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反正有事大家一起扛着那也是相当不错，法不责众就这样吧！
    “昭仪消息倒是灵通，远在深宫却能对京城里的小道消息了如指掌，本宫却是惭愧了对自家儿子府中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果不其然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皇后，老早就看不起这个族妹，现下可不就是找到机会反击了。
    这话说的不咸不淡，甚至是皇后的眼神也不曾变一下，但背后隐藏着的威力绝不会小。
    宫中大忌，最忌讳妃嫔和外间私通消息。宫中秘辛被传出去损了皇家颜面也好，还是妃嫔和母家在合谋什么，可都是让上位者所忌讳的。
    知道自己失言，被皇后逮着机会了，宋昭仪瞧着无喜无怒的圣人忙不迭解释：“妾身也不过是听今早梳头宫女提起来的，也不知道这些丫头是从何处道听途说来的，娘娘可不要多想。”
    “外间都在传什么？”好像是没有听见爱妃宠妾的解释，又或者是不在乎，皇帝只是眼神直直的看向刚刚坐下来不久的楚辞，后者不动声色没有一点反应。
    这话也就是在问宋昭仪，觉着挽救的功夫来了宋昭仪赶忙道：“说是昨夜晋王的姬妾肆意妄为，打了晋王妃不说还加以羞辱。晋王知晓此事后非但不维护妻子颜面，关心妻子伤势如何。反而是和宠妾站在了一起，跟着为难晋王妃，让刚刚进门的晋王妃在众多奴仆面前丢脸面，险些活不下去。”
    天呐，这事说的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江城画都想捂着额头了，虽然楚辞的确是站在钟意娘那一方羞辱过她，但自己也不至于柔弱到别人辱骂两句就要死要活的人，这种事情可以适当改编那也不能胡编乱造啊！
    “可有此事？”没想到儿子还能在如此压力下继续做着宠妾灭妻的事，皇帝眼神直接略过急于解释的楚辞去问江城画，“晋王当真如此不知廉耻的对你，让你方进门就蒙羞？”
    “这…”看了眼楚辞，江城画开始吞吞吐吐道：“没有，晋王对待儿媳很好，并没有昭仪娘娘说的那些事。可能是那个嘴巴闲不住的奴仆拿出去胡乱咧咧，才会引得如此人言可畏。陛下莫要听信了谣言，可能是有人看不过妾身和王爷恩爱吧！”
    虽然宋昭仪说的某些话的确是真的，但江城画也不可能跳出来横加指责大放厥词，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不值得弄到陛下面前来，待有朝一日抓到了大把柄拿来才是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