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成日里和安定公主那样不堪为人所耻的女子待在一起会是什么好东西，正所谓歹竹出不了好笋，宋氏现在是非常怀疑齐路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要是把女儿嫁过去那可就真的是害了孩子。
    再想想那日靖安大长公主来提亲时的趾高气昂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来了，好像是谁家愿意高攀似的，语气神态里无不是一高高在上的施舍之感。
    还美其名曰说什么是为了姣姣的名誉着想，既然她和齐路渊实在是说不清索性就两家结亲堵上悠悠之口，话里话外无不是显摆他齐家后生晚辈吃了亏，能结亲是齐家深明大义。
    这女儿也是个不争气的只听人那么一说便是忙不迭答应，好像生怕齐家反悔似的。
    回想到那日种种宋氏就是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万般无奈只能来求助江城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的点子。
    她也不寄希望于那没什么用处的劝说，毕竟连自己这做母亲的都劝不住更不要说是江城画这个本来就和他们不太亲近的姐姐了。
    “画儿啊，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那让那被灌了迷魂汤的死丫头回心转意，不要傻乎乎的就往火坑里跳！”宋氏有气无力的央求着，手上殷勤地为江城画布菜。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江城画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就避开宋氏夹过来的菜肴，不紧不慢的自己弄，细细品味美味佳肴，反正傻的是别人家女儿又不是自己劝不回来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这种事情容易让姑娘家头昏脑胀分不清东西南北，还是好自为之吧！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法子！”
    吃饱了的江城画悠哉悠哉擦拭嘴角，郑重地通知宋氏这一不幸消息，又看她欲言又止劝道：“急不来的，姑娘家家就是容易被人三言两语骗走，这种事旁观者清。若是我们外人插手反而会适得其反，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越是去逼她，她越会和你对着干说不定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哦，我们现下能做的也就是为她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不至于以后被婆家薄待，成亲前您身为长辈也可以时刻联合着那边的长辈敲打敲打未来姑爷。我可不信自己家孩子是何种人模狗样他们会不知道，您语气尽可能要强硬不要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江城画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尽人事听天命，以后何种过活都看江姣姣造化，大概那齐路渊能够善待她吧！
    “那…也只能如此了！”宋氏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长叹口气道：“幸亏还有你能想到这些，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母亲还是尽可能去稳住姣姣情绪现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让她胡思乱想，做出乱七八糟的事。以前在北境时也听说过有些富户家小姐被人勾搭上，家中双亲竭力阻止不料姑娘和人私奔被谋财害命的事，您可千万要引以为戒！”
    生怕宋氏再胡来激化她和江姣姣之间的矛盾，江城画还是尽可能找些列子出来好让她知晓其中利弊。
    言之有理，宋氏心事重重的点头表示同意这些天她的确是逼得紧了，要不是江城画那么一说她还真可能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
    贫苦才子富贵佳人花前月下的定情故事她看过不少，结局往往都是男子功成名就金榜题名回来迎娶当初不顾父母反对甚至是和父母断离关系的小姐。
    可话本子毕竟是话本子，它也只是个闲来打发时间的，现实中更多的是女子痴痴傻傻以为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到最后的却只有人老珠黄负心男子抛弃另娶年轻貌美的富家小姐。
    她的姣姣可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娇娇宝贝，从小衣食无忧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要是真的过上那不堪设想的生活岂不是要心痛死她。
    “母亲也不要太过忧心，姣姣婚事相较于我可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您应该欣慰她还没有掉进更深的泥潭里。”
    饭后糕点齐齐摆上桌，江城画心满意足的大快朵颐还不时说着些安慰话。
    “此话怎讲？”宋氏显然是不太赞同这一观点，眨了眨眼睛表示质疑。
    江城画：“这…咳！”
    吃东西时可不要说话加微笑，食不言寝不语这话说的果真有几分道理。
    糕点屑卡在嗓子眼里呛得江城画面色通红，宋氏连忙倒了水递过去又是一阵帮忙顺气，江城画才缓过来。
    勉强恢复了正常，江城画解释道：“女儿嫁的人家非比寻常，这辈子便是过的猪狗不如也不可能休妻和离，便是地狱也要挨着。姣姣可不同，齐家现下已经是日薄西山朝堂里也没人，全靠靖安大长公主这个守寡多年的长辈撑着。若是齐家胆敢给姣姣颜色看，对她不好您也大可借着威宁候府再不济也是忠勇候府的势去替女儿讨个公道，过不下去便一纸和离书，重新寻一个好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辰国虽然注重女子婚前名声，但婚丧嫁娶之事辰国还不至于固守陈规，连天家也是支持再娶再嫁的，若是新婚夫妻合不来便可以闹到衙门里去，有专人处置是否和离。
    看宋氏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江城画继续补充道：“更何况上次在宫中偶然遇见靖安大长公主她老人家也说了，能娶到姣姣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为妻是齐家福分，想必齐家人也不会这样没有眼色敢虐待儿媳。”
    “行吧！经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心情也好了许多，看来也不至于那么糟糕。”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江城画那么一开解宋氏直觉豁然开朗，也没了那些个担忧伤怀。
    江城画笑道：“关心则乱。”
    “对了说到你婚事嫁妆府中上下也是准备的妥当，但还有一事我觉着还需要和你商量商量。”
    牵扯到利益宋氏便是没了方才的糊涂，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看江城画一脸茫然又正义凛然之像。
    宋氏不由得心虚起来，连带着说话也不利索了，说：“便是你祖母的嫁妆该如何分配，虽然当年她将大部分嫁妆都补贴了你姑母却也还是剩下些的…你看你嫁妆已经颇多了能不能匀一点点给弟弟妹妹啊？”
    虽说姑母带走了大部分值钱东西，但破船三分钉。因着祖母和宋氏从来都看不对眼，时常闹得鸡飞狗跳，祖母过世时也明确说过要把余下的物什系数补贴给江城画，其他人则是一份没有捞着。
    为此宋氏可是耿耿于怀不少年了，要不是江城画即将出嫁这个问题也不会拿到桌面上来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母女情份就被些俗物又打断了。
    “母亲可清点过还余下多少东西？”江城画倒是对此并不意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孩子的祖母凭什么就只一个人有，其他孩子只能干看着。
    一说这个宋氏那可就不心虚了，一下子来了精神如数家珍的抖搂出来，“还有些金银首饰珠花簪子，银两还有两千两。”
    东西还剩下不少，江城画点头道：“祖母过世时说过东西尽数归我，本来我用母亲剩下的嫁妆就已经足够了，但也不能辜负了祖母心意。不如这样吧，所有的银钱尽数平分首饰珠花就拿给姣姣和令萱分了，您也不用想着让我彻底放弃，如何？”
    这已经是江城画所做的最大忍让了，这些年宋氏对自己算不上多好却也说不上多差，中规中矩。
    但在替自己收拾嫁妆时却是一件没有少，和霍家拿过来的母亲当年嫁妆清单一模一样，后来卫国夫人又怕她吃亏说是怕被宋氏中途调换物件，那些破烂玩意儿打发她，又派了个霍家的老人过来一件件查验，所有东西完好无损。
    钱财面前没有多少人能抵挡诱惑，宋氏不埋怨苦累也就收拾下来还是需要废些时间精力的，加上前前后后为着自己婚事迎来送往招呼宾客，多多少少也是该有些补偿的。
    “真…真的？！”宋氏还有些难以置信试图从江城画眼神里捕捉到谎言，回应她的却是一句：“当然！但您可要记得还有令萱也是您的女儿，可不能太过厚此薄彼看不下去。”
    江令萱年岁也就比江城筠大不了多少，要是不算上刚刚认祖归宗的那龙凤胎，府里就她一个庶女。
    江令萱从小就跟着自己到处跑跑玩乐，多少还是有情份在的总要给她留点东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快瞧见我何时薄待过方姨娘母女？”
    宋氏几乎是乐开花了，还以为江城画会和从前一样扣扣搜搜的不愿意分呢，没想到这次却是那么爽快答应，一时之间乐得找不着北。
    “那你就好好待字闺中养着，我这就去给你嫁妆单上好好再添置一笔。”宋氏喜滋滋的告别江城画，忍不住就要和儿女去分享这好消息，本以为只能分到一点点东西没想到江城画出手忒阔绰了。
    又给女儿添加一笔嫁妆底气，真是没有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