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哪里来的山野村妇也敢随意攀咬本候，妇人你可知道污蔑权贵是何样的罪过？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出来，莫要搭上一家子人都性命。商殷你莫不是记恨当年本候能娶了郡主时隔多年又使出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来害人。还叫了个这样丑陋不堪之人，好歹你也指使个办事机灵些的吧！”
    江回凉自然是不认意识回笼矢口否认，还想着倒打一耙。
    其实早早就已经认出来水仙，从方才看见水仙的第一面起就识别出来了，虽然岁月抹去姣好容颜但那一举一动还余味犹存，风骚的很呢！
    但他是谁，可是忠勇候怎么就会轻易认输，就算水仙站出来指认又如何，口说无凭一纸荒唐言而已，当不得真。
    “无妨老身提前得了商公子的口信叫人护住了她一家人的性命安全，说实话她家中也没什么家人，就只有未及弱冠的儿子相依为命罢了！你也犯不上为了一两句话就去杀了一平民百姓，犯不上的！”
    虽然和这个不成器的女婿不亲近，但是对于这种人的脾性卫国夫人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江回凉才说话开了个头她就知道他要憋什么屁。
    这类侥幸心理可不能让江回凉有，亏得卫国夫人早有准备扭头对还在观望实事局势的水仙道：“还愣着干什么？就你知道的侯爷都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之事通通说出来吧，也好让在场之人都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往后也不至于被此类事情吓着。你尽管说，往后你母子生活便是全部包再了老身手里，若是遇见了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敢跳出来寻衅滋事霍家自然会使手段收拾他！”
    不言而喻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倒是一直昏昏沉沉依在宋氏怀里的江城画有了反应，原来这事他们早就知道不过是说出来给自己听的，让自己长心眼的。
    也是啊，那杀害母亲的背后之人既然动不了惹不起，那杀几个小喽喽还是不成问题的，就当是泄气解恨了。
    说来说去一直傻傻的蒙在鼓里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原来是自己，挺可笑的。
    “是，农妇一定说的清清楚楚让在场贵人都能听的清楚明白！”
    既然有了贵人庇佑也就不必惧怕江回凉这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一戳就穿东西的恫吓，水仙一时之间面色也不在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反而是得意洋洋有恃无恐的撇了眼呆若木鸡的江回凉。
    “侯爷方才也在说能娶到郡主为妻之事，能老妇人就好生同各位说说，免得在座各位还以为小姐是如何的眼高手低、遇人不淑的人。”
    原以为自家母亲是真的眼瞎挑来挑去才会看上江回凉没想到里面居然还藏了一段鲜为人知的隐情，那不知道卫国夫人现下可是知晓这猫腻呢？
    心中实话宣之于口问出时，显然所有人都是有些惊讶的可能是觉得她问的事情太过冒失，语气也不太恭谦。
    卫国夫人倒也不注重这些虚的直言不讳道：“老身当真是不知道里面藏猫腻，若是知道也就不会让她嫁了这样的一个狼心狗肺之人！”
    “此事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郡主平日藏得深心事也不愿意示人，加之夫人和郡主关系不妥，郡主当然不会和您提起！”
    水仙恰当开口说出起因，当年京城众人谁人不住谁人不晓，安平郡主虽然是天之骄女深受京中才子佳人追捧连陛下也是青眼以待。
    可就是这样的贵女和家中母亲关系却是稀松平常，甚至算得上是僵硬，若是骠骑将军和大公子不在家中，母女二人便是十天半个月也说不上一句话。
    原因无它，卫国夫人也是高门显赫出身在家时侍奉婢女成群呼来喝去不成问题，强势骄横惯了，后来嫁了靠着军功打拼出来的骠骑将军也是如此，只因为将军对妻子心存愧疚觉得跟着他夫人受了不少委屈，谁能知道在外能征善战的将军也是惧怕妻子的。
    强势惯了的卫国夫人孕中怀上霍惠卿时时常梦见苍龙逐日追风，又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总觉得怀的是个儿子，没成想生下来一瞧居然是个女儿，气煞卫国夫人也便是月子中也不待见女儿不肯抱一抱她。
    后来女儿年纪逐渐长成，花容月貌不说才能也是不训色于男子，只是天性使然洒脱自由受不了拘束和强势的卫国夫人一对上自然是见不得要摩擦出些火花。
    母女二人起先也会吵嚷斗气，后来霍惠卿大概是明白了母亲不待见自己的原因便也不会像从前一般“没规矩”索性不和母亲说话，性子也没了从前跳脱。
    而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华还是骠骑将军拍板做主让霍惠卿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只要看上纵使男方家看不上老两口就是丢了脸皮也要把她婚事求下来。
    可惜就是这样的年华霍惠卿没有让父母双亲求人，随意挑了一空有皮囊油嘴滑舌没半分本事的忠勇候世子匆匆嫁了。
    郡主嫁人之时哭煞一众爱慕者，卫国夫人却是出嫁之日也不忘训斥女儿，不见半点慈爱心肠。若不是世人皆知霍惠卿是她怀胎十月产下，就真的以为这是哪家过分继母。
    “其实老夫人也觉得定国公家的小世子不错罢，郡主那时也是如此觉得。老妇曾是贴身伺候过郡主的心腹丫鬟自然也更懂得郡主心思，郡主与商公子城墙上遥遥相望一见倾心，就连老妇那时也觉得她二人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的一对，心里也替她高兴能找到一真心实意疼爱她懂她之人。”
    水仙言简意赅描述着透过潦草的话语江城画似乎也能明白那遇见知心男子时的喜不自胜，“那母亲又为何会嫁了他人？莫要再说什么有缘无分之类的话来糊弄我！”
    还没从水仙的话里回过神来的卫国夫人自然是不可能说话，水仙看好戏一样瞧了她一眼才回答江城画的问题：“原因也就那样甚至是不出心裁，商公子年少轻狂瞧不上姑娘的真心实意，反倒是喜欢花楼里姑娘们的虚情假意甜言蜜语。姑娘将自己拉得太低捧着热忱而去，真心被践踏的不成模样，好是姑娘及时醒悟抽身才没有被继续糟蹋尊严体面。后来忠勇候府的世子能说会道最是擅长惹姑娘开心，一来二去加之老夫人催的急促害怕姑娘嫁晚了丢人现眼，姑娘也就匆匆嫁了。婚后三月便有了您，那时虽然丈夫花天酒地不靠谱好在公婆和善体恤，姑娘也就打算这样昏昏噩噩消磨下去了。”
    惋惜着一代才女居然也就被那样的世俗折磨消耗了斗志意念，就是水仙也觉得惆怅。
    “那她不是应该懵懵懂懂度日吗？怎么还有人不想放过她，非要取了她的性命？”
    听着曾经心目中的神会被母亲男人伤害至此，宋氏几乎是气不打一出来的追问，她待字闺中时时常听霍家女儿如何的英姿飒爽快意恩仇，以至于她也时常幻想自己也该有如此生活，一度把才女视为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女。
    “您也应该是知道的姑娘怀上第二个孩子那年老候爷去世，京中风云波诡云谲一切都复杂的很呐！”
    说完水仙别有意味地看着江回凉，又道：“此事老妇也是不太清楚，好像是姑娘知道了将军要遭算计，想要通风报信被屡次警告无效，加之惹怒了某些贵人推波助澜之下，姑娘也就这样去了！”
    对上江城画的质疑问难眼神，水仙也是不甚在意的道：“这些老妇也只是在床笫间偶然听侯爷说起，实情当真是不知道，您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侯爷。老妇当年也只是个替人卖命的婢子，生死一瞬全要仰仗他人鼻息自己做不得主。”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候一句话也听不懂！”江回凉眯着眼睛冷冷质问：“都让你不要多嘴多舌乱说话，非要什么脏事都要往本候身上扯，你是个疯子吗？本候都不认得你，又怎么会和你有床笫之欢肌肤之亲，一派胡言！编出来的瞎话也就这些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会听之任之，愚不可及！”
    笑话这种事情，江回凉还是打死不承认的，又反问江城画道：“虽然为父的确是薄待了你，对你不厚道，但你也不能联合外人来谋害父亲啊！本候可是你的生身父亲，你这是要罔顾人伦不孝吗？”
    知道说不过其他人也只能到女儿面前来打打温情牌，软硬兼施时不时给江城画扣些不孝顺的帽子，希望还能有一线生机，这孩子以前可最是心软的。
    “女儿只是在寻求一个真相，和孝顺扯不上关系，父亲可不要病急乱投医。”
    既然江回凉这次上次事件过后就已经放弃了她，江城画可不会在多做停留任由他利用，“难道父亲已经忘记了勤政殿里女儿对你说的？女儿可是清楚明白说过，以后不需要你管我死活，女儿也不会在管您的荣华富贵生死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