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套话

    “呀，瞧我这破记性怎么就忘了，钟姑娘被发现还被打了一顿扔到大街上丢人现眼的事，唐突了是我唐突了。”
    比起阴阳怪气江城画也不会输给谁，只是平日里也不愿意轻易开口得罪人，既然现下已经彻底和楚辞交恶了，也就不想再委屈自己快活了他人，谁让自己不是菩萨呢！
    心头火气再是如何熊熊燃烧，楚辞也依旧是面不改色，只不过语气有了些许的凌厉，“你向来是巧舌如簧的，希望你日后还能如此巧言令色、牙尖嘴利，可莫要哭着当处求人！”
    心头好被侮辱之事再次提起楚辞恨得咬牙切齿，追根溯源这一切皆是因为江城画所起，若不是她擅闯庄院意娘又何至于受那泼天之辱，任人指指点点丢尽了颜面。
    原本有意和他重修旧好的赵沉霜因看到钟意娘那张娇俏面容后，也开始避着他不见，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也是，都如此明显了要是再发现不了，那可就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又是如此的老调重弹，您可真没有一点新意，好生无趣啊！”
    江城画嫌弃地撇了他一眼，又道：“你这些话从前就和我说过，我便是一点儿也不敢忘记且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的，您只管放心我日后哭着求人也不会碍了您的法眼，但你尊严体面肯定是保不住了！”
    楚辞：“希望如此！”说那么多废话迟早有一日你会知道后果会比你想象的严重，本王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帮你！
    “殿下一直都是如此神经兮兮、喜怒无常，全靠自己喜好来待人吗？”
    看他假装沉着冷静太久了江城画实在是厌弃，这下可算是要把心头疑惑说出来，“前些时日您待我也是时好时坏，莫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才会如此的心神恍惚？还是说您看不见我背后的帮扶之人便也懒得理我？那这么说起来也不妥啊，那钟意娘边塞小门小户里出来的更是帮不上您，难道您就是单纯搀她的身子？可是她看上去远远没有赵沉霜国色天香、姿色撩人您莫非是眼瞎了不成，还是说您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觉着她许了身子给你自然是要养在外间的，亦或者是如同话本子里写的一样她舍身救过您的性命，不会吧…哈哈哈…”
    越说越离谱却也是无限的接近真相，江城画自己说到最后都是忍俊不禁差点要被自己的猜测笑死。
    “劝你莫要多管闲事，管好自己再来置喙本王是私事。”
    最不喜欢如此多嘴多舌的女人，果然厌恶她的理由又增加了，楚辞暗暗估摸着决意也要说个话题来打击打击她的嚣张气焰，“你还不知道霍盛不日就要被调往黔州偏远之地为官了吧，若是朝中无人提携顾及他一辈子也就只能待在那地方终老了。本王倒是要看看能帮你的人离去，还有谁能帮着你？是年老体弱的卫国夫人，还是你不问世事花天酒地的父亲？”
    调任离京确实是江城画不曾设想过得道路，原以为霍盛最不济也会在顺天府当个小官然后逐步升迁入朝堂，毕竟据她所知霍盛当年廷试也是年少有为取了探花郎的名次，就是如此自视甚高的崔家才舍得把女儿下嫁给日益衰微的霍家。
    母亲唯一的哥哥，也就是自己的舅舅自从外公战死沙场过后就常年外任，几乎是归不得家来。
    现下表哥离去霍家也就只剩了孤零零的外祖母一人守着诺大宅院府邸，等候根本不可能归来的子孙归来。
    这一切似乎都是陛下有意为之，为的是不想又这样曾经彪炳千秋臣子后代留在朝堂上，看着他们是不是就会时常想起他们的先辈是如何的功高震主，自己是如何的屈辱，皇权是如何的被臣子分散。
    “怎么？这就怕了？”
    看她久久不言语，楚辞只觉得她是知道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被撤走，心头慌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出来。
    能助她的帮手都远离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看她以后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楚辞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说：“现在跪下来求本王，还来得及。但…”倏然拉近了和江城画的距离附在她耳边低语道：“最好是能跪满三个时辰，跪的让本王满意了就自然会饶过你！”
    “用不着！”江城画照着曾经捅刀过的地方恶狠狠推开楚辞，嘲笑道：“臣女没读过多少书，也没有学过三从四德，更不用说学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心底全然是荒唐算计龌蹉心思的东西，所以臣女天生就是骨头硬了些跪不了您！”
    “还有，那一日擅自闯了您的庄园属实是对不住！”
    明眸善睐间江城画抬头直视着想要看她笑话的楚辞，那一刻她背后仿佛是又无限的光芒一颦一笑间有着自信大方的美丽，让人移不开眼睛。
    “但我还是想告知你一声，你的外室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欺负夏绘，然而你却是故意装了眼瞎看不见她的用心夏绘的委屈，也不知道您到底是安了何种心肠？夏绘又是如何的眼瞎会心甘情愿摊上你这么一个废物点心…”
    这些事江城画可不敢相信楚辞不知道，他心头分明是明镜一样的亮堂只不过是一直在护着那为非作歹有了些许权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外室。
    “你还没有嫁入内宅就迫不及待想着趟里面浑水了？”楚辞半是讥讽半是嘲笑的质问，钟意娘所作所为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但那又如何，谁叫意娘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便是要天上月亮也要摘下来哄她开心，被偏爱之人就是值得世上的一切疼惜，至于夏绘那看不清自身定位的东西，实在不配让人怜惜。
    江城画无奈的摊手，笑道：“那倒是没有这种想法！不过是有人想听一听您是否是真的不知晓来求着我套话罢了，好了她已经听得清楚明白，肯定会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位份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夏绘简直是世上最傻的姑娘，明显已经知道了却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一点上自己和夏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她，指的自然是夏绘。
    听着有人黯然离去的窸窣脚步声，楚辞也不在乎，说：“真是麻烦你回去转告她，以后有什么想要知道的直接来问本王就是，犯不上要特意去求人！她也太不让人省心了，这些时日本王不想见到她既然她来提前找你这个主子，就让她跟着你最近都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免得让本王大发雷霆！”
    说罢，楚辞便是轻蔑地撇了眼拐角处的影子，拂袖而去拜见自己的母亲。
    “出来吧，他已经发现你了！”目送楚辞远去，江城画悠悠回头提醒，不免是感叹悲嘅的。
    就为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居然值得夏绘带伤夤夜入宫扮成宫女到自己面前来求，那时她尚且是大伤未愈躺在床上痛的睡不着觉。
    夏绘鲜血淋漓的出现在她塌前，浓厚的血腥味熏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眼角哭的红肿不已，江城画看着她这样是吓了一大跳，连忙打探四周幸亏没有被值守的丫鬟侍卫发现。
    恰好自己也有止血的金疮药便是赶紧给她换上生怕夏绘因为失血过多，伤口大多集中在悲伤是用棍棒带出来的，衣服粘连着血肉已经混成一团，无奈之下江城画只能用水一点点浸湿撕下。
    不知道遭遇了何种非人待遇的夏绘终于舍得开口，沙哑的声音如同破烂风箱呕哑难听，道了句“多谢！”
    “不必，你也是救过我命的！”江城画不以为意继续撕扯着夏绘背上的衣裳，心想可能是她送刀给自己的事被发现才会如此。
    “你肯定在想我是不是因为你才会如此吧？”像是有读心术的夏绘只是背对着江城画，便说出了她的疑惑。
    江城画问：“难道不是如此？”
    “是钟夫人受辱了，他才会有这样的动作。不过是想拿着我发火泄气而已，恰逢钟夫人能说会道添油加醋我自然是得不了什么好！”
    遭遇的巨大耻辱痛楚夏绘说起来轻飘飘的，好像就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伤的也不是自己。
    “说起来也是好笑，我居然没有一个去处，找不到一人收留我。实在是不行了，我才想着来宫里见见你，可能你会心软。”
    “你没有算错，我的确心软了！”江城画还在小心翼翼的擦拭她伤口，“你就不怕我见着你会大喊大叫，将值班的守卫引来将你乱刀砍死？”
    夏绘笃信道：“不会的，你不会！如果你真的叫了，我就会在人进来前首先解决了你，多一个人赴死也是不错的抉择！”
    “那我还得感谢自己的心慈手软了……夏绘～你这是什么东西？”
    前半句还在调笑，当江城画彻彻底底看清楚夏绘的整个身体上斑驳陆离的手指印，脖子上还有密密麻麻卜不堪痕迹过后，只觉得大受震撼语调也开始不镇定了，夏绘遇见的可能不止毒打还有让人不堪设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