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招供

    “是候爷做的！”
    甫一关上门，花妈妈劈头盖脸就是那么一句，将江城画打懵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江城画好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微偏头再次询问。
    她那不着四六的父亲？怎么会？好歹是父女关系，虽说情份浅薄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早知道江城画会是如此反应，换作他人也不会相信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要害自己性命。
    花妈妈便是耐着性子再讲解了一遍，说：“老婆子依据姑娘的话去查了，那给芙蓉一家送钱去的正是老爷身边伺候的小厮忍冬。老婆子生怕这其中是藏了什么误会，又拿着忍冬画像去问过给芙蓉母亲治病的大夫，大夫说就是此人。”
    “是吗？”江城画注目前方一时之间气血翻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里也是笃定了这个认知。
    父亲？
    好笑啊！居然是她的父亲，这便是那个宠妾灭妻谋害原配的好父亲！原先她为何会蠢笨如猪成这样，即使隐约有了猜测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是害怕失去这世间唯一的血脉牵绊吗？江城画啊江城画，你可真是个圣母菩萨！
    花妈妈：“还有一事…”
    瞧江城画魂不守舍定然是心中难过，但此时也是容不得长吁短叹的，当断则断才是正道。
    “何事？”
    江城画回过神收起那要死不活的模样，觉得自己牵扯过多，应当适时断情绝爱方能长久。
    “果然不出姑娘猜想，在老婆子去过芙蓉一家后，她家就遭了大火一家五口最后只逃出个孩童。老婆子想着那孩子想必是有用的，就自作主张将人带来了…姑娘，您看可要…”
    暗自打量江城画的神情，花妈妈一席话说的断断续续也只是等着决断。
    “很好！”没想到底下人做事如此麻利，江城画夸赞：“花妈妈确实是有远见，我也正愁找不到什么东西让那几个开口说话，现下也是来了机遇。”
    原本还设了局打算诈一炸那几个丫鬟，现下就有现成的药引子了不是。
    被带回来的是个七八岁女童，才从火场里救出整个人都灰扑扑的，衣服头发被烧了好些，接连失去双亲长辈接受不来，哭的昏天黑地，眼泪鼻涕直流。
    “闭嘴！”听着算是要刺破耳膜让人心神不宁的哭啼声，本就不开心的江城画整个人都愈加暴躁直接呵斥住了这哭声。
    小丫头被这么一吼的确是愣住了片刻，但也只是那么一会儿。随即又号啕大哭，比方才还有所压抑的哭诉大了不少。
    江城画愈加暴躁的拧紧了眉头，恨不得找根针将这孩子的嘴给缝上。
    花妈妈见事不妙赶紧将孩子拖到身后护着低声又呵斥：“哭什么！大清早的给谁找晦气呢！”
    随即又给江城画赔笑说：“姑娘要不先去吃着饭，老婆子将这丫头**好了再带过来，免得触了各位霉头。”
    “嗯，好！”本来就不愿意再多待片刻的江城画扭头就在，实在是聒噪的让人心烦。
    瞅准了时机等着花妈妈哄好了那小丫头，而柴房这边的潋滟也听了江城画的指令将已经咽气的芙蓉尸身命人抬到了关着秋菊和另外一个丫头的屋里。
    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丫鬟，一睁眼就看见了起了斑的尸身，吓得又哭又叫闹得是鸡犬不宁。
    江城画站在外间只瞅了眼二人抱头鼠窜的狼狈不堪模样，轻蔑一笑就又坐到了院子里早早备下的太师椅上。
    桌子上不长眼的小虫倏然掉落，还不知道人心险恶蠕动着向前爬行想要离开这地方，奈何被一指江城画弹飞，撞倒了墙上死的面目全非。
    仔细擦拭方才碰过虫子的手指，耳边是那二人络绎不绝的喊叫，抬头又是花妈妈带着那小丫头过来了。
    小丫头停住了哭泣，红肿得和核桃一样的双眼怯生生盯着吼过她的江城画，皲裂的小手死死拽着花妈妈衣角，碰上江城画漫不经心的眼神又跟见了鬼一样躲到花妈妈背后。
    好像是见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饿鬼，躲在背后都不敢探头出来瞧。
    将这些举动看的一清二楚的江城画心中不屑，只是对花妈妈淡淡道：“将这孩子带进去吧！去看看她亲人的最后一面。”
    恭谨领了命花妈妈伸手拉着小丫头要进屋，不长的路上小丫头好是忍不住回头打量凶巴巴的江城画。
    少顷，哭天喊地的声音再次席卷在场之人的耳膜，恨不得是要将人的耳朵哭聋。
    江城画木然注视前方，丝毫不觉得这有何值得同情，都是自食恶果罢了。
    要不是昨夜死的是下毒害自己的人，再过几月自己就得躺棺材里一动不动，也不见得有人为自己掉半颗眼泪，所以说至少这个芙蓉是幸运的还能有人哭丧。
    “这便是芙蓉的唯一存世的侄女儿，昨夜她们家已经被人灭了门，这孩子命大也算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
    花妈妈冷冷瞧着被惊吓的懵然秋菊二人，又道：“昨夜是芙蓉遭人下毒，大小姐心地善良派了人守着你二人，你俩才能见到今天的太阳。但一会儿大小姐就要出门礼佛，现下不说你们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至于你们的家人那更是…”
    精妙的留白适当给人遐想空间，秋菊二人也只是反应了一会儿，便声嘶力竭地吼着要见大小姐，要说是谁指使。
    二人争先恐后没了昨日爱搭不理的冷淡，最终还是秋菊出来复述。
    “是侯爷！是侯爷指使奴婢二人做的。”秋菊几乎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人都匍匐在江城画脚下，后者很不耐烦的将脚挪远了些。
    其余随着来的家丁婢子听了面色惨白，难以置信觉得秋菊是得了失心疯为了活命居然敢乱咬侯爷，这是不要命了！
    但秋菊却见江城画的不耐烦和不以为意，识相的将事情经过说的更细了些。
    “侯爷偶然醉酒又合夫人闹了不愉快便强要了奴婢身子。奴婢当时不敢拒绝，事后侯爷说只要我把那会让您终身无子的药放到您熏香里，便纳奴婢做妾。奴婢不该鬼迷心窍动了害人的心思，求大小姐救命。”
    为了保命秋菊磕头邦邦响，方才还雪白额头现下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骇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