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再者一府主君他可以在外寻花问柳、拈花惹草，甚至是豢养外室生儿育女，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东西我全然可以当作不知道。但是妾室要是到了我眼皮子底下还要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主君还要帮腔做事，那就是宠妾灭妻乃是大罪。”
    宋氏于此道颇为精通，她可不信像江回凉那样的薄情寡义爱惜羽毛的人舍得让自己背上污名。
    上一次可不就是霍惠卿的事才会遭受贬谪吗？要是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和废物还有什么区别。
    “果然是有舍才有得，坐镇后宅也和行军作战差不多了，可能还比后者多的是弯弯绕绕。”江城画思衬良久觉得自己还有待提升，这么大的一门学问可不能落下了。
    “算了，不说这些事！”觉得话题扯远宋氏使劲拉回讨论的，谁是幕后主使之事，“若那外室不是，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亦或者是那人可在府中？”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且带他们带着线索回来吧。其余的我也不会胡乱猜想，若是一家人伤了和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本着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江城画可不敢将心中狐疑提出来，免得宋氏一惊一乍打草惊蛇，又或者是伤了和气。
    “从前可没有看出来你是个瞻前顾后，考虑大局的人。”见她不肯说，宋氏不免失落狐疑，免不得又开始讥讽。
    江城画也不和她计较只当她是伤心犯病，笑道：“吃一堑，长一智，都是要学着长大的若是还是像从前一样鲁莽不谙世事，只怕我也不会站在此处与您说话了！”
    从前年少轻狂做过多少不带脑子的破事遭了宋氏多少算计软刀子，江城画可不想再次受罪。
    “那便当你是长大了罢！”宋氏感慨良多，从前莽撞少女如今也算是长大成人懂得三思而后行了。
    江城画福至心灵想起许久不曾见到的人，说：“对了，最近怎么不见方姨娘和令萱，许久不在眼前晃荡差点都忘记府里还有她们了。”
    方姨娘从前老实不愿意出来走动，生怕触了宋氏的什么霉头，遭了毒打。连带着唯一的女儿也是养的深居简出，跟江城画出去玩耍走动也是免不得一顿说教，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事。
    所以几日看不见母女俩也是常见，但这次他们消失的太久，久的让人怀疑是不是出事了，要不是方才江城画有意朝母女二人的院子里走了一遭，屋内空无一人都不知道她们离家了。
    提起这事宋氏回想许久，像是要把沉积在箱底的旧物拿出来抖搂几下，才悠悠道：“大约是上元节刚过，方姨娘就过来找我哭诉说是家里人病了，想要回去看看。”
    “她一个姨娘还带着女儿孤身回家探望，这一路上就不怕遇见什么贼人，您还真是心大放他们回去？”
    江城画依稀记得方姨娘家是顺天府下辖的一个县上，至于是什么地方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虽说距离京城不远但一路上免不得会遇见灾祸，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还得了。
    “我也不想答应，但她在我跟前哭诉的可怜，纠缠了许久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放任她去。我也担心她们母子路上出事，所以派了府上家丁随行，又给了些银两好让她体面归乡。”
    一想起来宋氏还觉得头疼呢，这方姨娘平日里瞧着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但这哭闹到功夫着实是让人招架不住。
    主母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不易了，江城画也不好再指摘什么，只是问：“那她可告诉过您何日归府，倘若一直放任她们久居娘家传出去也不好！”
    “她说是二月初回来，其他的我也没在问。”宋氏闲闲回答不时侍弄鬓边流苏，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又悟出来什么，双眸放大不可置信问：“你是说这些都是方姨娘做的？”
    难道她提前离家就是因为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好出去避嫌，自己这些年来待她也不薄啊！
    “非也，非也！”江城画赶紧打住宋氏的胡思乱想，“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忧方姨娘安危。您觉得就方姨娘那一月五两的例银会出手阔绰一下就能拿出四五百两银子收买人？那外室也和她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包庇她。”
    一听是这个道理，宋氏才松了口气，差点冤枉了人，说：“那你不早说，害得我以为方姨娘有着另外一面呢！”
    “是您多想，可不怪我！”江城画连忙矢口否认推脱责任，瞧着那墙上那人的影子消失不见了，又疾速跑出去，四下打量。
    除了院子里忙活的一二人，哪里还有人站着，但方才她看的真真切切绝不可能是眼花。
    “怎么了？”随在她身后的宋氏看她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问：“是什么东西掉了？可要我让人替你寻一寻？”
    确认那人走远，江城画面色如初扭头笑道：“那就多谢母亲好意了，方才我摸着耳垂上的珍珠耳坠不见了，那又是我母亲留下来的物件，所以才慌张了些！”
    看她右耳垂上确实是缺了坠子，但又瞧见她蜷缩在袖里的手上正捏着坠子，心底也有了几分主意，说：“那我待会儿便派人替你找找，不必着急。”
    像是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宋氏又伸手去拉江城画，后者本能的拒绝挣扎，但还是被宋氏一个眼神止住。
    “我这就派人去寻，你先进屋于我尝一尝新来的糕点，慢慢等着。”说完就随手招呼了几个仆人，去寻找那还攥在江城画手里的耳坠子。
    进屋坐下宋氏压低声音：“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联想到江城画突然歪七扯八的聊起方姨娘，说完又疾速去看屋外，肯定是有人藏在外面偷听了她们说话。
    “府上确实是进了贼而且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江城画愣愣盯着宋氏，回以压低声音道：“方才我去审问那叫芙蓉的婢子时就有人听着我和旁人说话，方才我正要和你说起事情进展那人又鬼魅一般的出现了。”
    宋氏：“那可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在自家府上居然混进来别家的人监听主子说话，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