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闲话

    “安定公主女中豪杰，晋王有此妹妹令人羡慕。”冉推渔皮笑肉不笑，道：“某与家师先行一步，二位随意。”
    眨眼间师徒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兄妹二人和一地死尸。
    自己不能动手的事就让楚桐去施行，大概这就是这个不长脑子妹妹的唯一好处。
    楚辞连忙上前安抚小白兔一样的楚桐，掂量着这妹妹还能有什么用处。
    虽然嚣张跋扈、打骂下人是常事，但从来没有闹出过人命，更何况是亲自动手。
    喉咙受损严重的楚桐呜呜抽泣，眼泪不要钱的掉，一想到今日种种都与江城画脱不了关系，就恨毒了她，恨不得马上弄死江城画。
    夜色深处，烟花绽放得更加绚烂，楚家兄妹二人乘马而归。
    江家上上下下却是冷清的可怜，明说守岁却无一人说话，若是放在以前几年宋氏和江回凉还没有闹翻的时候。
    夫妻间约莫是会说几句话的，其他孩子也会被动跟着说上几句，当然说话的人里并不包括江城画。
    现在好了，夫妻翻脸无情，江回凉那一巴掌可算是把这些年的情份打的一干二净。
    长辈不开口，做子女的更是不敢，像江令萱、江城筠这种打小就怕父亲的更是喝水都将声音放到了最低，生怕点燃了空气中的火星子。
    灯台烛火燃得噼啪作响，照的屋里昏黄不明，所有人几乎都是昏昏欲睡。
    “前些日子上门求亲的人要把门槛都踏破了，母亲可相看好了姣姣的未来夫君？”忍着呵欠，江城画扯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打算大家都来讲讲也好不那么瞌睡。
    心里却早已经在骂娘了，为什么会有守岁这档子事，到底是谁发明的？
    坐在一起话不说，气氛压抑，瓜子都不能磕还要用手剥。
    “没有呢！”宋氏也是忍不住了，捏着帕子捂住嘴打呵欠，“上门相看的要么是奔着名利而来，要么是家里兄弟纷争颇多，还有就是姣姣看不上。”
    江城画：“宁缺毋滥，姣姣年纪尚轻，还能再等几年慢慢寻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主位上的江回凉听到心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直觉得大女儿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微小的变化江城画并没有注意，只是转移话题，问坐在边上兢兢业业的方姨娘：“令萱也要到适嫁年龄了，姨娘可有中意的女婿了？”
    方姨娘生性腼腆，瞧了眼主位上波澜不惊的宋氏，才道：“令萱还能再等几年，婚事自然是由大夫人做主的。”
    “大可不必！”宋氏挥手拒绝，道：“方姨娘要是有了中意的直说无妨，我也不会阻拦，来日令萱要是出阁了我这嫡母也会补贴上一份嫁妆。”
    宋氏连自己的一双不省心的儿女都管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江令萱这小透明一样的庶女，心里巴望着方姨娘自己寻女婿。
    有当家主母这话，方姨娘也吃了定心丸，大着胆子道：“我有一手帕交的好友，儿子明天就要参加春闱，年龄比令萱大了五六岁。我和她商量好了，待到开春大小姐出了阁，令萱便行及笄之礼。再等着看看日子，便把令萱嫁过去！”
    “什么…？”江令萱还在同江城筠抢糕点吃，听了这话差点被呛着。
    “那你可要好好相看男方家的品行。”宋氏叮嘱道。
    从前她还不觉得什么，到了今年她才发现连她的姣姣都十七了，要嫁作人妇了。
    可她这做母亲的心里却还是没准备好，总觉得女儿还能在家陪她几年。
    大约是听不下去妇人们的家长里短，江回凉不耐道：“方姨娘你来时是不是炖了天麻乳鸽汤？本候随你去看看可炖好了。”
    方姨娘哪里有准备这些，片刻慌乱后，发现是江回凉不耐烦待在此处了，忙答了声“是”。
    走了正好，江城画正好拉着宋氏回去继续回忆母亲死前的细节。
    江回凉前脚刚走，江城画就示意宋氏跟她回小院。
    “娘，你要去哪里？”江城筠吃的一嘴糕点，嘟囔道。
    宋氏白了他一眼，“同你大姐姐谈些话，你就和姐姐再此呆着吧！”
    江城筠：“…”你们不是好多年都不说话的吗？怎么现在跟亲母女似的了。
    正打算和姐姐一起吐槽母亲最近怪异的行径，却看见亲姐姐眼神直勾勾盯着一处发呆，神情时而忧郁，时而欢喜。
    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江城筠嫌弃到了极点，这家里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怎么跟从前不一样了。
    又下雪了，纷纷扬扬玉碎一般洒了下来，江城画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生怕风把蜡烛吹熄了。
    黑暗中突然跳出来一庞然大物的怪物拦住去路，母女二人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你…你是谁？”
    黑灯瞎火的江城画也被吓了一跳，打着灯笼靠近一看，原来是面色不虞的江回凉。
    “父…父亲。”江城画咽了口水，“您怎么在这里？”
    江回凉压根不答她问题，只是不悦道：“你们又要去回忆当年的事情，想要探寻真相？我今日打断你二人，你们装不懂是吧！”
    “父亲要说什么？我听不懂。”瞧这气势就是来阻拦，不许查下去的，江城画不悦道。
    “她傻，你也要跟着发疯！”白了眼女儿，江回凉转头呵斥宋氏，“连你都知道她死的不明不白，你都想要探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贵人会舍得让你知道？你还是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命活着！”
    看来这平日里不着五六的父亲对于母亲的死是知道些的，江城画冷笑。
    “你都知道她不是我害死的，这些年为什么还要让我背负骂名？流言蜚语伤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为我说半句话？”
    这时候的宋氏是崩溃的，她以前只觉得丈夫沉溺酒色、不问世事，是个十足的草包。
    现在看来江回凉知道的可是门清，只是不屑于说出来，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原来她才是那十足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