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报恩

    收了个平安符，又恰逢赵家小姐和楚修也入了茶馆门。二人动作亲呢，有说有笑，江城画是如坐针毡害怕赵沉霜再上前搭话，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尝尝这碟藕粉桂花糖糕罢！”似是瞧出了她的窘迫，冉推渔善解人意的把小食推到她跟前，“听说这是这家茶馆的一绝，你们辰国的贵女们都喜欢吃呢。但我觉着太甜了，不好。”
    糕点入口即化甜丝丝的，是很符合小女儿家家的一款吃食。江城画道：“姑娘家没有不爱吃甜食的，可能冉先生还不大习惯。”
    “有道理！”冉推渔风流地摇了摇折扇，朗声道：“那江姑娘以后可要习惯呀！”
    “那是自然。”江城画笑笑又咬了口糕点，习惯这个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冉先生说我于你有恩，说了只言片语我也凑不出来，毕竟人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可能一一记住。还请先生告知，我也好有个底。”
    “你这戒备心也忒重了，还怕我下毒害你不成？”冉推渔笑骂，却也觉得情有可原，没人会心甘情愿相信个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江城画也不恼，回道：“万不得已，我也是没有办法，请您多见谅。”
    “原本我也是辰国西境人士，奈何那鬼地方太穷了，要是投了户穷苦人家的娘肚子里，男孩儿还好至少日后还是个劳动力。要是换了女孩儿怕是方出生就要被溺死脚盆…”
    确实西境不安宁也不富裕，人口百姓也是少得可怜，连纪厚宜麾下的兵士大多都是罪臣之后、穷凶极恶之徒。
    常年抵御外族，男子已然是消耗殆尽，而女子不是被掳去便是在出生时丢了性命，全然没有长大的机会。
    “那般境地也是没有办法，那冉先生又是得了什么机会去到领国？”
    庶民偷逃是大罪，被抓住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可依旧有人跑，说到底还是太穷了，江城画这些年在西境也算是耳濡目染。
    “机会说不上！”
    冉推渔苦笑道：“我幼时常随双亲上山采药补贴家用，偶然在荆棘从里发现了重伤的贵人，也就是我后来的师傅。那时年纪小不懂事，却也偷偷瞒着双亲为他送吃的，给他采些草药。”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父亲察觉家里粮食锐减，起了疑心，一路尾随发现了师傅。父亲恼羞成怒之下要杀了我这败家玩意儿泄愤，师傅觉得我有天赋便出手阻止赔了笔钱，便将我带回了师门培养。我也才有幸离开那苦寒之地。”
    “能被判为有天赋的不就是天资聪颖，那你此后定是顺遂无虞的，和我对你有恩对不上啊？”江城画惊奇道。
    “我那时也是如此认为的。可造化弄人，我离家的第三年母亲产下一女，父亲自然是不许她存活的。素来懦弱的母亲不从，自是被休弃，以一介弱女子之身养育妹妹。”
    忆及伤心处，冉推渔神色也不大自然，缓了好大一阵才转过弯。
    继续道：“我也是后来才知晓这些事。约莫是妹妹三岁那年，母亲终于疲惫过世，又恰逢外族入侵，西宁郡主率军退敌，江家小姐负责打理后方，抚慰伤员。”
    “我至今还记得江府二小姐不耐的牵着妹妹还给我，让我在这世间还有个至亲之人。”
    思绪回笼，江城画恍然，说：“那小女孩儿可是叫满儿？”满儿是他唯一带回过江家的，原因无他，只是孩子年纪太小
    冉推渔：“对！”
    那时烽火狼烟正起，江城画一把抱出废墟里瘦骨嶙峋的满儿，军医说孩子年幼受了惊吓又饿了多天，怕是不行了。
    年少气性固执己见的江城画听不得这些，只是把孩子带在身边片刻不离的照顾，有所好转了才放在江家，逮着机会让江姣姣搭手帮忙。
    后来战事焦灼江城画在后方也不容易，下头有人来报说是孩子家人来领，确认无误，孩子也就被带走了。
    “满儿现在如何了？”一时之间江城画有些激动：“这些年过的可好？”
    “过的很好！”冉推渔欣慰回答。
    “那便好，那便好！”江城画还欲多言两句，却见楼下弟弟神色张皇，不停朝她招手，示意她下楼。
    “对不住了，冉先生我有些急事要处理。”不等那人回答，江城画已经匆匆下楼。
    “发生了何事？”
    板着脸询问弟弟，江城画倒是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呜呜呜，姐姐，救命啊！”江城筠片刻不停歇，唰地下变了脸，眼底泛喜地扑进姐姐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行人奇怪打量，为不引人注目，江城画赶紧拉着人到僻静处慢慢问。
    “和我…和我一起耍的…他们他们被人抓走了。姐姐，姐姐你一定要救他们啊？”
    双眉微微蹙起，江城画道：“说清楚些，怎么被人抓去的？在何地被人抓去的？”
    “就在…就在那条巷子里！”江城筠指着不远处的小巷，差点哭背过气去。
    “你可知道他们家里是做甚什么的？家在哪里？”
    眼看除夕将至京城巡防司，于城门出入管的最是严谨的时刻，到底是什么胆大包天的拍花子敢公然掳掠孩童？
    “他们家里都是做官的，只是官阶没有父亲大。我知道他们的家宅。”江城筠吸溜着鼻子回答，眼神委屈巴巴的像只受伤小猫。
    几个孩子一齐玩耍只有自家孩子没丢，闹起来不好看。要真闹到家里，八成也是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只会责怪自己私自带人出去。最后吃亏的还是自身。
    江城画：“那好，你现在去通知他们的双亲，让他们来救人。我先去看看。”
    “好！姐姐你可要快些去，要是迟了他们就被卖了。”抹着眼泪，江城筠答应的爽快。
    “好！”
    江城画点点头就往巷子里走，突然一个闪身直愣愣扑向这个假弟弟。
    始料不及，江城筠脖子被掐住，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被掐断喉管。
    “姐姐，姐姐。我是筠哥儿啊，你要杀了我吗？”江城筠讨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