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十三 顺水推舟

    三位老爷听了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他们没想到妹妹当年受了那么多的苦！
    这些年他们一直暗中帮衬妹妹留下的商铺，就是想让皇甫文菽在相府能过的好一些。
    没想到……这些东西早就被荆氏那个恶妇给霸占了！
    “混账！我跟他拼了！”
    姜三老爷气的拍案而起，站起身就要朝外走，姜大老爷脸色一沉，厉声呵止：
    “站住！”
    姜三老爷身形一顿，最终还是愤愤不平的重新坐了下来。
    姜二老爷低垂着头，紧握的拳头却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那可是他们从小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妹妹啊！
    刘妈看着三位老爷的情绪，反倒是安了心。
    她紧接着说道：
    “这些年小小姐在皇甫家过的很是艰难，当年大小姐故意把奴婢罚去了杂役房，这才让奴婢逃过一劫，其他一起去皇甫家的姐妹们……”
    刘妈说着又忍不住哽咽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坚持把话说了下去：
    “奴婢自知护主不力，可眼下小小姐她身陷皇宫，相府那里指望不上，奴婢只能来求三位老爷了！”
    说着又跪了下去，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三人这才冷静下来，是呀，妹妹已经去了那么多年，给她报仇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但是文菽那里却是等不得了。
    姜大老爷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道：
    “你忠心护主，是我姜家亏待了你。先下去收拾一下，见见老夫人吧。”
    刘妈身子一僵，也意识到现在这种样子见到老夫人不合适，心里又惦记着多年未见的老夫人，只能跟着下人退下了。
    刘妈一走，三人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大哥，皇上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姜二老爷低沉的声音响起，三老爷闻言也抬起头来。
    父亲虽然从未跟他们说起过，可大哥跟在父亲身边那么久，又在户部任职，基本上就是下一任的户部尚书，他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果然，姜大老爷的神色复杂起来。
    门外偷听的几人原本正要推门进来，听到这话也不由停下了脚步，竖耳听了起来。
    “唉……皇上他，要同涂凤国通商。”
    姜大老爷缓缓开口，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知道的一点都不比自己的父亲少，是以这么多天才一直守口如瓶。
    其他二人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事，脸色也都不好看起来。
    姜家掌握南楚商业命脉，自然知道打开商路会给南楚带来怎样的危害。
    这两年两国看起来相处融洽，可两国多年摩擦产生的血仇却是印在两国人骨子里的。
    南楚物产丰茂，自给自足完全不是问题，相反涂凤国这些年一直天灾人祸，粮食是他们最缺的东西。
    打开商路，无非就是为了粮食。
    可若真是这样，他们无异于与虎谋皮，边境的压力会越来越大，他们这个领土面积和人口都远远小于涂凤国的国家，难免会沦落为涂凤国粮仓。
    “大哥，此事不行！”
    姜二老爷沉吟了许久，才无比心痛的说出这句话。
    三人都沉默下来，正是因为知道不行，他们姜家才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不见得。”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姜六郎抬脚走了进来，三人皆是一惊，而后便看到了垂着脑袋从外面进来的其他五人。
    姜大老爷脸色不由黑了下来：
    “混账！竟然学会偷听了！”
    姜家五个二郎纷纷羞愧的垂下了头，唯独姜六郎一脸坦荡：
    “我们是姜家的一份子，姜家出了事为什么大家不坐在一起商量商量呢？我们几个虽然年轻，却未必没有好主意。”
    姜三老爷斜斜睨了他一眼：
    “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姜六郎一脸的不服气：
    “我当然有主意！难道父亲叔伯以为咱们姜家主动撒手不管，这事皇上就做不成了吗？咱们现在这样只会给皇上更多名正言顺的机会。”
    “皇上最近为什么开始亲政了？还不是因为想要把这些权力都揽在自己手中，以陛下的能力，父亲叔伯以为他真的做不到吗？”
    “既然这事已成定局，咱们何苦要做了皇上的眼中钉，不仅让祖母……还害着表妹跟着一起受苦。”
    “依六郎看，这事就该应下，到时候户部还在咱们姜家手里，那涂凤国想要做些什么咱们也好插手，真就这么不管了，才是大错特错！”
    一番话说下来，众人顿时沉默下来。
    这些离经叛道的话，他们姜家人想都没想过，更别说说出来了。
    没想到今日听来，竟然无比顺耳。
    “好！不愧是我姜家的二郎！”
    一道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众人回头见姜老太爷被人搀扶着进来，赶忙起身围了上去：
    “父亲/祖父您怎么来了？”
    姜老太爷被人搀扶着坐到了主位上，不过几天而已，他又苍老了那么多。
    最后，他满脸欣慰的看向姜六郎，这个性子最跳脱，也最不像他们姜家人的孩子，没想到也能有这番见解。
    “六郎说的没错，我们姜家不能退。”
    “父亲？！”
    三个老爷震惊的看着姜老太爷，面对皇上的威压都没有妥协的姜老太爷，今日怎么……
    他微微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继续道：
    “六郎说的没错，这事既然阻止不了，咱们不如顺水推舟。与其杞人忧天担心那些没有发生的危害，不如尽咱们最大的力，守好南楚这到屏障！”
    姜老爷子一锤定音，众人自然不会反对。姜六郎的眼里却冒出阵阵凶光，这事究竟于谁有利可还说不准呢。
    只不过，他们姜家不能倒，否则还如何为姑姑，为表妹报仇？
    “老太爷！老爷！少爷！门外来了两个自称是鬼医和金针圣手的人，说是能治好咱们家老夫人！”
    根子匆匆忙忙跑进来，脸上满是惊喜。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姜六郎扒开众人走上前，见根子一脸认真的点头，当即兴奋起来。
    “太好了！哥哥们，咱们的贴的告示管用了！”
    “告示？”
    姜老太爷包括三个姜老爷都一脸疑惑的看向几个少年，眼里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