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五 无名无份

    方寒一个人躲在外面的屋檐下，夜晚的凉风习习吹过，他舒服的闭上了眼。
    哎呀，总算是成了！
    可真是难为了他一颗红娘的心。
    正想美美的睡上一觉，殿门轻响一道人影掠了出来。
    方寒猛的坐起身：
    怎么回事？刚刚离开那个是谁？为什么那么像他的主子？
    坏了！
    眨巴眨巴眼，方寒急忙飞身朝御书房而去。
    远远的就看见御书房已经亮起了灯，方寒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哪有洞房花烛丢下美人自个儿走了的？
    虽然皇上就这样把人家抬进来无名无分的睡了有些过分，可毕竟是睡了的，这样半夜把人丢下人家姑娘家可怎么立足？
    烛影摇曳，楚擎煜静静的坐在桌前，手上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眼前一会儿是那双灵动狡黠的明眸，一会儿又是那双羞怯无助的双眼。
    他烦躁的丢下手上的笔，起身大步走来走去。
    “方寒！”
    一声厉喝，门外偷听的方寒赶忙走了进来：
    “主子？”
    “明日一早，把人送走！”
    “送……送走？”
    方寒差点没闪了舌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
    他这究竟是抽了哪门子风？
    “送哪去？”
    会不会是他会错意了，是要给皇甫大小姐安排宫殿？
    方寒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哪知竟得了楚擎煜的一对白眼：
    “自然是送回相府！”
    “啊？”
    这下，方寒彻底傻眼了。
    咬了咬牙，方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三思啊！您这样把人送回去，皇甫大小姐该活不了了！”
    哪有这样的，睡都睡过了再把人送回去，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抬进来的，这让人姑娘可怎么活？
    “怎么？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方寒被他的瘆人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挺有骨气的挺直了腰板：
    “还请皇上三思，您要真是不喜欢皇甫大小姐，大不了给她一座宫殿住着就是了，没必要把人……赶出去吧……”
    方寒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不敢去看楚擎煜了。
    心里却暗暗吐槽，他家主子究竟发的什么疯？
    抽风的楚擎煜终于冷静下来，他静静停下脚步，脑子里试图去想那丫头活不成的样子。
    她……会是那种轻易就去死的人吗？
    显然不是。
    可，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呢？
    心里莫名有些揪痛，更是懊恼自己的举动。
    他原本只是想将人召进宫，并没有想碰她。
    他只是，想用他逼迫姜家就范而已。
    可是，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去了寝殿，还同她做了那样的事？
    脑子里不由又想起她嘤嘤求饶，又忍不住迎合的样子，楚擎煜面颊一红，心里更烦躁了。
    “罢了，就按你说的做，把……淑华殿安排给她吧！”
    楚擎煜大手一挥重新坐回龙椅上，方寒却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眨巴着眼看向楚擎煜。
    楚擎煜眼皮一抽：“还有什么事？”
    “那个……主子，您得册封呐！”
    方寒心里真是苦，若不是皇上身体特殊不能被外人察觉，这宫里怎么可能跟幽冥鬼界一般冷清，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这不，他连太监总管要做的活计都做上了。
    楚擎煜一怔，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不过……这确实是个机会。
    “不急，就这么安排吧，一应用品不要短缺，伺候的人……”
    楚擎煜头疼的抓了抓脑袋，他自然知道安排一个人住下是得按照份例来的，这么无名无份的，定然没有先例。
    “你自己看着办吧！”
    所幸他全都撒手不管了，至于那女人日后活成什么样，那还得看姜家的态度……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盯着皇宫的动静，在得知皇上宠幸了皇甫文菽之后，满京城的人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皇甫连成了。
    他以为怎么着也得几日，没想到女儿真的争气，竟真的被皇上宠幸了！
    若是能一举得男……
    唉，就是不知道皇上会给文菽什么称号。
    这一宿皇甫连成都在书房踱来踱去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而荆氏却是气的牙根都痒了，兄长不是说要解决了这事吗？怎么人都进宫了还没消息！
    如今她可真是倒霉，不仅掌家的大权被夺走了，连女儿进宫的事也落了空。
    如今老爷定然是知道了她暗自帮衬荆家的事，一夜之间府里的四个管事嬷嬷都换了血。
    只不过皇甫文菽进宫的事太过突然，老爷还没腾出手来而已。
    她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只希望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奇迹，果然发生了。
    第二日皇甫文菽被赐居淑华殿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然而相府却迟迟没有等到皇上的封赏，皇上甚至没有给皇甫文菽封号。
    哪怕是一个才人的身份，都没有。
    一时之间皇甫文菽刚进宫就被皇上厌弃的消息四处传扬，荆氏乐的仰天大笑，可真是老天开眼啊！
    皇甫连成却是傻了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同样收到消息的姜家却是无比沉默，除了将自己关在书房不肯出来的姜老爷子，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姜家二郎终于意识到了表妹的事定然跟姜老爷子有关，纷纷来到了书房外。
    “父亲，您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可好？您这样不吃不喝把自己关起来，大家都很担心。”
    姜大老爷一把年纪只差没把自己贴在房门上，却始终没能敲开书房的门。
    “你们都回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众人回头便看到了拄着拐杖的姜老夫人。
    她挣脱开儿媳们的搀扶，一步步艰难的走向书房：
    “我陪老爷子说说话，都回吧。”
    “母亲/祖母！”
    众人无不担忧的看着她，姜老夫人却坚定的摇摇头：
    “放心，祖母没事，就跟你们祖父说说话。”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憔悴的姜老太爷终于出现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越发心疼起来。
    姜家怕是遇到难题了。而表妹，显然受到了他们的连累。
    亏的他们昨日还拦下表妹说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