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 惊雷

    眼角的余光看到其余几人的模样，更是庆幸自己赶来了，头也垂的更低。
    “嬷嬷何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这下，还保持着行礼姿势的两个嬷嬷当即傻了眼，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桂嬷嬷讪讪的站起身，自己莫不是……逃过了一劫？
    然而，还没等她这想法落地，皇甫文菽的话就幽幽传了过来：
    “桂嬷嬷，您管着府上的规矩，应该知道若是奴才监守自盗贪墨主家财产，该当何罪？”
    刚刚站稳的生意晃了晃，桂嬷嬷赶忙弯下腰来：
    “回大……大小姐，贪墨主子财产，轻者家法处置，重者……直接发卖或者打杀了都是可以的。”
    桂嬷嬷一句话说完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层的汗水，手脚也跟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哦～原来如此。不知几位对此可有什么话说？”
    皇甫文菽慢悠悠喝着巧儿递上来的一杯茶，神情惬意。
    底下几人却已经是刀山火海走过了几遭。
    吴嬷嬷一旁默默瞧着，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若是她们几人愣是不认呢？
    果然，那几个人眼下也反应过来，一个个下饺子般扑通通给皇甫文菽磕着头：
    “大小姐！奴婢对府上一向忠心耿耿，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相府的事啊！”
    “大小姐！老奴在府上向来老实，这点夫人是可以作证的啊！”
    夫人？对夫人！
    众人立即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个哭着冤枉：
    “夫人！您快来救救老奴吧！老奴冤枉啊！”
    阵阵嚎哭顿时响彻娇兰院，那些个丫头婆子纷纷停下手上的活往这边探头。
    皇甫文菽不悦的皱了皱眉，真是吵死了。
    “既然如此。”
    皇甫文菽刚一开口，底下四人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吴嬷嬷。”
    被点到名字的吴嬷嬷当即打起精神走出来：
    “老奴在。”
    “王嬷嬷家衣柜最下面藏着一把钥匙，还有房契，劳烦吴嬷嬷去找出来吧。”
    这话一出，哭的最大声的王嬷嬷当即傻了眼。
    “是。”
    吴嬷嬷面皮抽了抽，这位大小姐可真是有备而来，她……她真的是那个废物大小姐么？
    转身正要走，身后的王嬷嬷却猛的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不！不要！那是我的！那是……那是我们家自己的银子买的！你不能拿走它！”
    “呵呵……”
    皇甫文菽冷笑几声：
    “你们家的银子？王嬷嬷，就凭你那养马的男人，还有那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儿子，你们能买得起那两进的宅子？怕是你们的月例银子加起来，这辈子都买不起吧！”
    “是……是我男人出去放贷！对！我们用银子放贷赚的！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王嬷嬷眼睛血红，恨恨的盯着皇甫文菽，好像谁要是抢了她的宅子，她就要跟谁拼命一样。
    毕竟，这宅子可是她唯一的身家，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儿子能不能娶上好媳妇，全靠着它了！
    “放贷啊，那就更好了。”
    皇甫文菽笑的灿烂，险些晃了众人的眼：
    “吴嬷嬷，把人直接送去官府吧，就说有人私下放贷。”
    南楚可是有明文规定，除了钱庄任何人不能私下放贷的。
    这规矩据说还是她那位从未谋面的外公定下的，自打这个规矩定下之后，户部对银子方面把控的更严格了，当然也少了许多被高利贷压的家破人亡的人。
    这次，王嬷嬷彻底傻了眼，她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
    她确实在外面放着贷，可不止是她，府上许多有些体己银子的都会拿出去房贷。
    明着不敢，背地里还是可以悄悄进行的，否则那些赌徒酒鬼从哪里弄银子？
    但这事毕竟不能摆在明面上啊！
    她这话一出来，众人都拿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这人未免也太蠢了些。
    眼下看着她死狗一般瘫软在地上，吴嬷嬷也不客气，立即对这外面大喊了一声：
    “将罪奴王氏带下去严加看束！若是招认便罢了，再敢耍心眼，家法伺候！”
    收拾人，吴嬷嬷可从来没怵过。
    这话一出，外面那些早就等着表现的丫头婆子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七手八脚把王嬷嬷抬了出去。
    王嬷嬷杀猪般的嚎叫再次响起，然而这一次没喊几嗓子便被人堵了嘴。
    剩下的三人面如死灰，皇甫文菽眸光缓缓落在沈嬷嬷身上。
    “皇甫家一共才这么几个主子，小小一个针线房，竟然能养活一个诺大的绣庄，当真是稀奇啊。”
    皇甫文菽啧啧感叹几声，那沈嬷嬷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却依旧嘴硬：
    “老奴，不知大小姐在说什么。”
    反正这绣庄挂的不是她的名字，她手里更没有绣庄的房契，只要不认，就跟她没关系。
    沈嬷嬷是打定了主意，她却不知道皇甫文菽早就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那被带走的王嬷嬷在这几个人里犯的事儿还算是轻的。
    她那宅子可不止是厨房油水挣来的，而是荆氏给的。
    至于为什么，呵呵……自然是他那个好儿子帮着荆大老爷出谋划策，要将她抓走卖入那等地方。
    刘妈还是在倒夜香时听到她们谈起房子的事儿才悄悄留了心眼，然而已经晚了，那时候她已经在山里躲了三天。
    好在当天她便回来了，否则刘妈为了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还有这沈嬷嬷，皇甫文菽身子往前倾了倾：
    “嬷嬷，这绣庄怕不是你的产业吧？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如何能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绣庄呢？那是谁的？”
    皇甫文菽故意吊起了胃口，看着沈嬷嬷在恐惧的边缘挣扎，她心里的一口恶气才算出了一些。
    “让我猜一猜，是谁呢？夫人？还是……荆大老爷？”
    哄！
    一道惊雷彻底将沈嬷嬷的希望打破，她……她连这点都知道！
    “一匹绢纱一百两银子，啧啧……这纱莫非是金蚕吐的丝？”
    “还有这里，本小姐今年的夏装竟然做了六十套！可瞧瞧本小姐这屋子，只这么两只大衣柜怎么也放不了那么多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