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决裂

    话落，他转身决绝的离开。
    倔强的背影似是要保留他最后的尊严，却让人看了莫名的心疼。
    王小豆呆愣在原地，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五味杂陈。
    她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可她可以肯定一件事，她对他绝没有男女之情。
    在王小豆心里爱情是神圣的，她已经把秦明装了进去就不可能再装下任何人。
    她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卢青眼中的痛楚她不是没看到，可是她给不了他回应。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雪地上露出一个瓷瓶。
    这难道是卢青掉落的？
    王小豆蹲下来捡起那瓶子刚想喊卢青停下，瞳孔却骤然一缩。
    她飞快的将那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整个人瞬间去遭雷劈。
    怪不得……怪不得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怪不得她总觉得他似曾相识……
    卢青……陆青……陆七……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原来他洗去铅华也是这么一个翩翩佳公子。
    看着陆七越来越远的身影，王小豆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此也好，她不值得他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这份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情义终究是他错付了。
    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瓷瓶，王小豆再次将它丢进了雪地里。
    “将军，该回去了。”
    莫由从一旁走过来，双手捧着一封信。
    王小豆伸手接过，抬头再次看向陆七消失的地方重重叹了口气：
    “走吧。”
    不远处的土丘上，陆七目送着王小豆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苍茫无际的雪原上，心头像是被什么攥紧了一般抽痛起来。
    方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了看王小豆消失的背影眸色复杂。
    “主子，老爷又送信来催了。”
    陆七慢慢收回视线，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回去吧。”
    凉州城外，撤出十里外的戎狄士兵安营扎寨准备修整。
    再往前走就是戎狄地界了，也不知戎狄的草原上又有多少帐篷被雪压塌，多少牲畜被冻死了。
    战士们思乡心切，围着篝火唱起了家乡的歌谣。
    一处营帐里，原本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的哈冥此刻却沦为了阶下囚。
    他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歌声不屑的冷哼一声：
    “一群目光短浅的蠢货！懦夫！”
    “啪啪啪……”
    寂静的暗夜突然想起一阵掌声，哈冥猛的回头，看向来人的目光扑通淬了毒的毒药。
    “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请你去做客的人。”
    王小豆负手而立，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哈冥就像看一只蝼蚁一般。
    “就凭你？！”
    哈冥不屑冷嗤，面前这人面如冠玉，身材瘦削，怎么看都是个不中用的。
    “没错，就凭我。”
    王小豆不同他废话，右手银针飞出直接扎了他的哑穴。
    哈冥原本还有恃无恐，但当王小豆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如拖一条死狗一般将他拖出去时他彻底慌了。
    惊恐和屈辱充斥着他的心头，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非但说不出话甚至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睁大了双眸看着自己离戎狄大营越来越远。
    离开戎狄大营，王小豆一手将他扔在一匹战马上，长鞭一挥那马便疾驰起来。
    哈冥如同一只破麻袋一般横在马上，颠簸的战马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狠狠抽痛起来。
    他额头青筋蹦起，满面通红，浓浓的屈辱让他恨不得一头跌下去。
    终于到了凉州城下，城墙上随即有士兵驾起了弓箭：
    “什么人？！”
    王小豆打马上前，看着他们被迫逃走的城池心头五味杂陈。
    凉州城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却又与他们离开时不同。
    昔日那些熟悉的面庞都已经不在了，曾经热闹繁华的凉州城此刻已然成了一座死城。
    “将军！”
    莫由突然大喊一声，原来是白旭看到那昔日的城墙心头愧悔吐出一口鲜血栽下马来。
    王小豆拉回思绪，对着城墙上的士兵高声道：
    “不知城上驻守的可是王家军？”
    “你又是何人？”
    看来真的是吕六来了，王小豆心下稍安，大生回道：
    “王小豆！”
    “王将军！快开城门！”
    城门吱呀呀打开，王小豆率先冲进城去。
    刚进城，就见两匹快马飞驰而来，一人羽帽冠巾，一人身披铁甲。
    “将军！”
    一人飞身下马直接跪在王小豆面前，另一人也勒停了飞驰的骏马从容不迫的跳下马来。
    王小豆忙扶起吕六，打量了二人几眼颇有几分劫后重生之感。
    “小豆。”
    石长生微微朝王小豆点头示意，王小豆也回以微笑。
    “主子，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看着王小豆安然无恙吕六险些流下泪来，石长生也悄悄松了口气。
    “听说这些日子全靠两位守住了颖州，这才没让戎狄铁骑更近一步，辛苦二位。”
    吕六将险些流下来的眼泪憋了回去，真诚的看了看石长生：
    “都是先生足智多谋，若没有先生在咱们恐怕要损失不少人。”
    王家军拔涉而来，自然比不过戎狄铁骑准备充足，又因打了场胜仗而士气大振。
    想要守卫好颖州，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石长生却谦虚的笑了笑：
    “还是吕将军作战勇猛，若不是吕将军在在下也无计可施。”
    “好了，你们二人不要再谦虚了，如今戎狄之事暂且平息了，城里百姓如何？先安顿好城里百姓吧。”
    闻言，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王小豆心头一颤，这才想起凉州是被屠了城的，再开口语气更加艰涩：
    “一个不剩吗？”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的摇了摇头：
    “只剩少数躲了起来的，暂且逃过了一劫，还有就是……一些女子……”
    吕六话说的艰难，王小豆却听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
    那些女人遭受了怎样的对待，结果不想也知道。
    王小豆的一颗心再次揪了起来：
    “她们现在如何了？”
    “暂且安置起来了，只等将军发落。”
    发落……是啊，以往这种情况，为了不玷污血统，这些人就只有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