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误会解开

    三人带着昏迷的徐承谦回到了雨花镇。
    刚来到雨花镇的客栈，徐承谦便苏醒过来。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心里的伤却是要用尽一生去治愈的。
    徐承谦醒过来后，便与清凰几人作别了。对于他来说，这里实在不是什么乐地，反而是埋葬了他人生所有幸福与快乐的茔冢。
    不过他离开之前，还是兑现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他带走了那些愿意与他回波弋国的小乞丐——他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以后，更加明白那些死去的母亲，是如何渴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活下来的强烈愿望。
    从此以后，他会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爱这些孩子。
    目送着徐承谦与十几个孩子越来越远的背影，清凰心中的郁气渐渐消散了。
    也许这世间只要有人在，便不会少了恶，可是同样的，这世间只要有人在，也绝不会缺了善。
    “小凰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苍炎目光灼灼地看着清凰，“要不要与我回幽都？我那里可是特意为你留了几坛上千年的烈光酒！”
    陆九渊皱了皱眉。
    清凰却微笑着婉拒了他的邀请，“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去找你讨酒，只是我自重生以来，便一直在人间游历。如今烛九阴已灭，我想先回丹穴山看一看。”
    “我陪你！”陆九渊和苍炎异口同声道。
    清凰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若是可以，我想还是我一人回去。”
    苍炎无奈地看着她，“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说完，他极为冷淡地瞥了一眼陆九渊，俊美的黑眸落在清凰身上的时候又变得极为热烈，“我等你来幽都，小凰儿，可不许食言！”
    清凰的嘴角扬起一抹真诚的微笑，“自是不会。我岂是会错过美酒的人。”
    陆九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苍炎却是心情大好，就连想到即将处理的繁杂事务也没那么痛苦了。他声音愉悦道：“出来这许久，想必幽都又积攒了不少事情要去处理。小凰儿，那我就先离开，我会在幽都备好美酒等你到来！”
    “好。”清凰淡笑以应。
    苍炎的身影很快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此刻只剩下清凰和陆九渊站在雨花镇的路口。清凰不知为何，居然有些不自在，明明苍炎在的时候，她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要回丹穴山了。”她微微垂下眼眸，平静说道。
    陆九渊看着她，声音温润清和，“我陪你一起。”
    “不……”
    清凰刚想拒绝，陆九渊便开口打断了她，“清凰，我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他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无限星光——那么明亮、那么深沉，又是那么动人。
    清凰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她根本不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
    陆九渊却是微微一笑，这话还是他历劫之时，见她因久孤之事伤心饮酒，情难自禁之下说出的。
    清凰微微别过脸，声音冷淡，却隐隐透出失落，“若是你陪我，那锦月又该如何？你们不是快要成亲了吗？”
    陆九渊皱紧了眉，“谁告诉你我与锦月快要成亲了？”
    清凰却沉默了。她想起那日在无极宫外听见的欢声笑语，红叶掩映下那两道若隐若现的人影看上去是那么般配——可她根本无意插足任何人的情感！
    陆九渊见清凰不语，清俊的寒眸越发深邃，“我与锦月从未有过儿女私情。不管天上还是人间，我只心悦一人。”
    清凰的心砰砰砰地跳动起来。她抬起头，迎向陆九渊的目光，“我曾见过你们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若不是两情相悦，又怎会如此亲密？”
    “何时所见？”陆九渊追问，他好像有些明白清凰为何要与他“两不相欠”了。
    清凰顿了一下，语气平静道：“你结束凡间历劫，重归天上的第三日。天界早已传遍你为救锦月不惜去鬼域索魂，甚至为助其成仙，要来恩典……”
    她每说一句，陆九渊的眼眸便柔和一分。到最后，陆九渊温和地轻声打断她：“所以，你断定我与锦月有了儿女之情，丢下逆鳞，要白泽转告我‘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这样的话，是也不是？”
    清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别开眼，不欲他看见她眼底的苦涩。
    陆九渊却固执地看着她的双眼，“所以，你很在意锦月，在意我与她是否有情，在意我们是否会成亲，是也不是？”
    清凰只觉得心尖的涩意泛到了嘴里，她转过身，硬邦邦地说道：“不是，我不在意。”
    陆九渊听了她的回答，却是轻笑一声，他温声道：“可是我在意。”
    清凰的身体微微一顿。
    陆九渊继续道：“我在意我心悦的那个人会因此而误会，会因此而与我‘两不相欠’。清凰，你我之间，从来就没有锦月。那日在无极宫，不仅有我，有锦月，还有司命。”
    他的声音温润如春风，轻轻拂过她的耳朵，有些痒。她忽然意识到，那日她看见的，其实有可能是锦月和司命……所以，她一直误会了陆九渊？
    “至于我去鬼域索要锦月魂魄，助其升为散仙，只是因为除了你，我不想欠任何人的债。清凰，我说过把命给你，这命也只能是你的。”
    陆九渊温柔的声音充盈在她耳间，清凰心里的那团苦涩忽然就淡了，消散了，涌上来的是一股一股微甜的喜悦。
    “不知现在，我是否可以陪你回丹穴山？”陆九渊含笑望着她。
    清凰脸色微红，半晌才点了点头。
    只不过他们最终并没有回到丹穴山。因为白泽在半路拦住了他们。
    白泽根本来不及探究清凰与他师父之间的微妙气氛，他一边恭恭敬敬地向陆九渊躬身行礼，一边焦急道：“师父，快回神囷山吧。小五他……”白泽欲言又止，脸上显出担忧的神色。
    陆九渊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重明怎么了？”
    白泽犹豫了一下，说道：“小五已经醉了两日了。我们谁都劝不动他，师父你再不回去，我们怕他……”
    白泽没有说下去，一脸忧愁的样子。
    清凰皱了皱眉，她与陆九渊最终随着白泽回到了神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