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离开神囷

    淡淡的青霭此刻还笼罩着连绵巍峨的神囷山脉，山间晨风袭袭，古木苍苍。
    清凰站在山顶，望着淡霭萦绕的群山。此时天边已隐隐现出红色霞光，仙鹤青鸾正踏着霞光向山顶飞来。
    这样的清晨总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出现，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谧、祥和，仿佛人间本该如此。
    只是她马上又要出发了，也许是为了更多的人，更多的生命可以享受这样的清晨。
    “凤清凰。”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略显犹豫的声音。
    清凰没有回头，只是清冷道：“何事？”
    锦月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她大声道：“你，你不要纠缠我师兄好不好？”
    纠缠？清凰觉得这个词很新鲜，十几万年从来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过她。
    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紧张局促的锦月，“何为纠缠？”
    锦月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已经听说了，你，你是……是……”她有些说不出口，因为她认识的清凰和她认知中的魔相差太远。
    “是魔。”清凰好心帮她补充。
    锦月点点头，“对，你是魔。”
    为了师兄，她勇敢地迎向那双清冷的眼睛，“我师兄是名门正派，若是师父知道你们……你们……反正他不会同意师兄跟你在一起的！我也不会同意！”
    清凰冷笑一声，“小丫头，我与谁在一起，是不需要任何人同意的。别说我与韩俯江清清白白，就是不清不白，谁又能耐我何？”
    锦月听了，眼睛亮了亮，“你真的与我师兄‘清清白白’？”她选择性忽略了昨天以及前天，额……或许还有大前天师兄与凤清凰之间那种无言的默契，甚至——亲密。
    清凰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反问道：“你师兄知道你来找我吗？”
    锦月沉默了。她又不傻，怎么会让师兄知道。
    清凰的眼中闪着微光，“那你看看后面是谁。”
    锦月一惊，一边转身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师、师兄，我只是……”然而她身后只有山间晨风吹过。
    锦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她怒瞪着两只眼睛，“凤清凰！”
    清凰却已经迈开脚步，向大殿的方向走去，“既有时间，不如好好练习你的术法，免得打架时只会拖后腿。”
    锦月像被踩了猫尾巴，“谁拖后腿了？我只是……只是不擅长打打杀杀！”说完，她追上清凰，气愤道：“我刚才还没有说完！你一个十几万岁的老太婆，就不要肖想我……”
    “锦月！”严肃冷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锦月的话。
    锦月僵硬着回过头，韩俯江正眉头紧皱，目光严厉地看着她。
    清凰看着懦懦垂下头的锦月，突然有些恶劣地想，也许应该让这小丫头片子知道知道他师兄的年龄……
    “你忘记我昨日说的话了吗？”韩俯江的语气有些冷，“况且师父何曾教过你这样与人说话？难道崇吾山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锦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无比哀怨地看了一眼韩俯江，“我就是都忘了！你满意了吗？师兄，你，你……你真是太讨厌了！”说完，她便哭着跑开了。
    清凰不赞同地看了韩俯江一眼，“一个小姑娘而已，你太严厉了。”
    韩俯江摇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清凰，“我不想让她产生一些无望的念想。”说完，他像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要离开了？”
    清凰点点头，说道：“亶爰波弋国。”
    “我与你一起。”韩俯江说得极为自然。
    清凰有些迟疑，“其实……”我们之间也许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可是，她没有说出口。因为有时朋友也会成为敌人，敌人中亦有朋友。朋友与敌人，可能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也许根本不必分清楚，人生有时不过就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她看着韩俯江，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一起吧。”
    韩俯江点点头。
    清凰转身向大殿走去，韩俯江颀长的身影跟在后面。
    他看着她的红色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他当然看出清凰一瞬间的犹豫，她，似乎始终对他心存距离……究竟是为什么呢？
    锦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却不想跑着跑着便找不到方向了。
    “锦月姑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重明一脸惊讶地看着抽泣的锦月。
    锦月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幽静的院落，重明正蹲在一个小池边看着她，满眼讶然。
    锦月吸了吸鼻子，“你……你在干什么？”
    重明温柔地看了看小池里一朵金色的水莲，“在安顿我姐姐。”
    “你姐姐？”锦月擦干眼泪，“你姐姐不是已经……”正说着，她的目光已然瞥见安静躺在金莲里的黑色魔珠，“这是……”
    “这是洗业金莲。”重明柔声说道，“我姐姐的神识养在里面，总有一天她会化解所有业障，重新获得生命的。”
    锦月看着魔珠，眼睛红得像个兔子，“你对你姐姐真好，如果师兄……”
    “重明，到大殿来，清凰上神和……额……韩道友要离开了。”重明怀里的传音珠忽然传来白泽的声音。
    重明拿出珠子，还没说话，锦月已经扑过来气势汹汹地喊道：“他们要去哪里？！”
    白泽刚要回答，传音珠里就传来清凰凉凉的声音，“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凤清凰！你休想拐走我师兄！”锦月说着，像一阵旋风直接飞奔而去。
    重明大惊失色，赶紧追上去，“锦月姑娘，那边是净房，我四师兄正在出恭——”
    庭院里霎那间一阵鸡飞狗跳。
    等到重明和锦月赶到大殿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耀眼的阳光映照出万丈红霓，犹如滚滚红浪翻涌在山间。
    “三位既是要离开，不如让重明一同前往，正巧他也要去凡间历练历练。”白泽说着，向重明使了个眼色。
    重明赶紧点了点头，“对！”不过那张脸在看到锦月时，立刻变得苦哈哈——其实，好像，也许他并没有那么想去……
    “那便走吧。”清凰假装没有看到白泽的小动作，率先举步离开。
    锦月赶紧跟上，在清凰身边恶狠狠地说：“想独占我师兄？哼！休想甩掉我！”
    清凰只是很清冷地瞥了她一眼，甩掉？呵……那这一路岂不是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