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现在相比之下，待在妄楼才是尚伊浅最好的选择。
    至少在妄楼里还有元须禾，而这晚楼之中没有一个能够可以帮得上尚伊浅忙的人。
    “等伊浅醒来，我们就带她回去。”朱雀说道。
    成肃宁点头。
    尚伊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感觉自己一直都昏昏沉沉的，眼前仿佛起了大雾，周围像是被消了音。
    尚伊浅揉着眼睛想要看的清楚些，但眼前却一直模糊。
    尚伊浅只觉得自己现在好迷茫。
    霎时间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要做什么……
    “浅浅！”
    耳边忽而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尚伊浅猛地回过头去，看见了那个手握长鞭的林素。
    “阿素……”尚伊浅嘴角勾了起来，朝前走着踉跄了几步。
    尚伊浅伸出手，却没有碰到林素。
    她的手从林素的脸颊上穿了过去。
    假的……
    这是假的。
    尚伊浅抬起来的手大幅度地颤抖起来，等到她要收回去的时候，她又听见面前的人唤了她一声：“浅浅。”
    一根细细的、长长的银针仿佛刺入了她的心脏。
    林素笑的有些牵强起来，眼眶之中含着泪水，“浅浅，真好。”
    尚伊浅面色有些呆滞，她看着林素，不知道林素说什么真好。
    林素抬起了手，虽然没有碰到尚伊浅，却在尚伊浅肩膀的边缘停下。
    “浅浅，有你真好。”
    这一句话仿佛打开了尚伊浅泪腺的开关，尚伊浅两片薄唇轻颤着，呼出去的气息都乱了起来。
    “阿……阿素？”尚伊浅双眉紧蹙起来，她有些不敢相信。
    林素却没有回应她，只是继续说道：“浅浅，大仇已报，我该走了。”
    “不……不要！”尚伊浅想要抓住林素的手，却在多次的穿透过去后停了下来，恳求地看向林素。
    林素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她看着尚伊浅，最终说出来了两个字，却没有什么声音。
    尚伊浅看的清清楚楚。
    她说：保重。
    下一刻，林素的身影就在尚伊浅的眼前渐渐消失！
    “阿素，阿素……”尚伊浅像是一个丢了东西的孩子，向前跑去，不断转身、回头。
    尚伊浅想要找到林素，她不停地走，不停地找……
    后来尚伊浅太累了，她蹲了下去，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阿妹。”
    尚伊浅听见了柳西关的声音。
    尚伊浅抬起头，看见柳西关的面容时，瞳孔骤然缩了一下。
    “哥！”
    她的手还是穿过了柳西关的身体。
    尚伊浅才意识到，这是梦境。
    一个留给她最后告别的梦境。
    尚伊浅抿着唇，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柳西关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尚伊浅。
    尚伊浅想要抱一抱柳西关，可她实现不了了。
    “阿妹，”柳西关蓦然转过了身，背对着尚伊浅，“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开心、快乐地活下去……”
    说完，柳西关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尚伊浅坐在了地面上，仰起头看着上方。
    眼泪滑落的时候，尚伊浅的眼睛闭上了。
    哥说……她要开心快乐。
    尚伊浅抬手擦去了自己的眼泪，扯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
    尚伊浅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没有干透，眼泪的痕迹清晰地印在她的眼角至发根。
    抿了抿唇，尚伊浅压下自己的哭意，扶着床榻坐了起来。
    卧房里没有别人，只剩下尚伊浅一个人。
    沉默了许久，尚伊浅才缓缓下了榻，却没有穿鞋。
    她径直走向了柳禾晚的那幅画像。
    尚伊浅抬起手轻轻抚上画像，那类似于砂纸的触感在尚伊浅的手指上印下。尚伊浅将画像拿了下来。
    柳禾晚的画像被尚伊浅卷起来收好，尚伊浅轻声说道：“我会不会也有一点像你了……见到哥了的话，你帮我给哥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骗他的……”
    尚伊浅坐在桌边许久，盯着已经合上的画像发呆。
    她只想能够怀念一番。
    她不想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雀推开门走进。
    看见尚伊浅坐在那边一动不动地，赶忙走近，将尚伊浅的鞋拿过来放在了尚伊浅的脚下：“伊浅，怎么忘了穿鞋？”
    尚伊浅眼眸才动了一番，低头看向那双鞋。
    她似乎有些反应迟钝，朱雀说了好几遍，尚伊浅才穿上了鞋。
    朱雀坐在尚伊浅一旁，叹了一口气说道：“伊浅……随我们回妄楼吧？”
    尚伊浅听见“妄楼”两个字，有些许的反应。
    “回去……”尚伊浅轻声呢喃道。
    “对。”朱雀抓上了尚伊浅的肩膀，“回到妄楼静养一段时间。”
    尚伊浅的双目涣散，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好。”
    朱雀面露喜色，握住尚伊浅的手，“那我们收拾一番，便立即动身。”
    尚伊浅没说话，看着朱雀离开。
    “妄楼”在尚伊浅的心里，是个有温度的地方。是不一样的地方。
    等朱雀关了门，阿鸢过了一会儿就走了进来。
    “公主……”阿鸢眼睛还红着，看样子是刚哭完不久。
    尚伊浅眼眸转过去，阿鸢的手就抚上了尚伊浅的手。
    “公主，阿鸢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会的。”尚伊浅眼眸恢复了些许，面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朱雀很快收拾完，连带着尚伊浅的那一份也收拾好了。
    阿鸢随着尚伊浅一起出了门，冲着尚伊浅挥了挥手后背过了身去。
    尚伊浅看着阿鸢这个小哭包，说道：“阿鸢，好好长大。”
    阿鸢听见了，似是点了点头，但却没回过头来。
    直到尚伊浅他们的马车离开，阿鸢才敢转过身，看着远去的马车，低着头自言自语道：“公主，我等你回来。”
    尚伊浅没有什么精神，只能坐在马车里休息，靠着车壁闭上眼睛，尚伊浅努力回想林素和柳西关的模样。
    她更愿意觉得，阿素和哥在另一个地方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尚伊浅总是觉得林素和柳西关还在她的耳边说话。
    尚伊浅的手指缩了缩，睁开了双眸。
    对上朱雀的眼眸，尚伊浅抿着嘴勾了勾唇角。
    【作者题外话】：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