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百花楼(二)

    俞启灵目光茫然地看着钟馗等人，双手紧紧护着腰间的布袋：“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我就是个要饭花子呀，你们欺负我干什么？”
    柏大牙现身，推了俞启灵一掌：“你这个老东西！就会装疯卖傻。我问你，你把你女儿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俞启灵一个踉跄，险些撞到钟馗的身上。
    钟馗闻到一股酸臭的气味直冲鼻孔，他厌恶地退后一步：“你卖了心儿？你把她卖了？”
    俞启灵眼神转动着，嘴里狡辩着：“我……我没有卖她呀。我是把她送到一个好地方去了。”
    钟馗怒视柏大牙：“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柏大牙向着钟馗眨眼一笑，一掌打在俞启灵的脖梗子上：“什么好地方呀？你倒是跟大家说个清楚。”
    俞启灵咬了咬牙：“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的骨肉。我卖到哪里，关你们什么事？告诉你们干什么？“
    柏大牙又气又恨：“这个老不死的混蛋，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了官府。”
    俞启灵直着脖子嚷：“你懂个屁呀！那是皇帝在选取美女啊。如果我女儿进宫当了皇后，妃子什么的，我不是皇亲国戚了吗？”
    柏大牙还要打他，钟馗瞪视柏大牙：“大牙，你快把心儿救回来再说吧。”
    柏大牙一笑：“老大你放心。我就是让俞心认清她爸爸的真面目，然后我就把他杀了。”
    俞启灵心里有了底，身体挺直：“你杀了我吧！省得我天天要饭，天天浪费粮食！”
    钟馗看着俞启灵：“俞启灵，你是她的亲爹吗?”
    俞启灵斜眼看钟馗：“你他妈的谁呀？年纪不大，敢管老子的闲事？等我成了气候，把你们全部灭了，一个都不留！”
    钟馗厌烦地一摆手：“让他滚吧。”
    俞启灵倒耍起横来：“你说滚就滚啊？我还不滚啦！我还没吃饭呢！”
    董敬好心地推他：“老爷子，你走吧，你再不走容易吃拳头。那拳头可不是馒头啊，那玩意吃一口，你那几颗牙就全没啦。”
    俞启灵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谁他妈的也别碰我！谁碰我我杀谁！我的棒子呢？谁拿我的棒子了？我手里要是有棒子，谁敢惹我？”
    柏二牙，柏三牙，柏五牙陪着神色平静的俞心回到终南会馆。
    俞心看着钟馗：“小钟哥哥，我爸……三十两银子……把我卖了。”
    钟馗搂住她：“心儿，他早就不是你爸爸了。”
    俞心突然失控，哇哇地大哭起来。
    秦晴冷冷地一笑：“这就哭了？还有一吊钱两吊钱就把女儿卖了的，还有白送的呢。还有生下来一看是女儿就扔进尿桶里淹死的呢？你这眼泪掉得可就不值钱了。”
    钟馗擦拭俞心的眼泪：“心儿，你别哭了。他不疼你，你还有我啊。还有你哥哥，雨烟姐。还有我妈妈，媚儿都很喜欢你呀。你没发现，我爸爸对你也很好了吗？”
    俞心点点头：“我饿了。”
    钟馗微笑：“我陪你吃饭。”
    俞心看着他鼓鼓的肚子：“你还能吃得下？”
    钟馗笑：“而且保证比你吃得多。”
    董敬欢喜：“那好啊，我这就做饭，马上就好。副教主和秦二姑娘也吃一口吧，你们可很久没尝到我的手艺啦。”
    傍晚时分，雨已停，斜阳在云层里微微透出一线光亮。
    钟馗和俞心上了马车，秦晴，秦又晴姐妹也上了车。
    许武之在车边恭敬地问：“副教主，您和二姑娘真要帮我们主人吗？”
    秦晴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是说说而已吗？小钟在长安办什么事，我们姐妹都全力帮他。不然，我们在长安是怎么混的呀？”
    秦又晴也微笑着：“许先生，董老板，你们放心吧。你们的功劳，我们不会给抹杀的。我妈妈有赏赐，你们都有一份。”
    许武之忙陪笑：“不敢，不敢，属下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他和董敬去了厨房马车。
    汪凡上了门下省的官车在前面引路。
    百花楼的三层楼房灯火通明，门口有很多妈妈，龟奴在招揽生意。
    汪凡气愤地下了车：“你们看到了吧？昨天死了人的，今天又开门做生意啦！”
    台阶边的石狮子旁跑出两名乞丐，伸手讨要：“老爷！赏两个吧，赏两个吧！”
    门下省的特使们做势要拔腰刀：“官府的！瞎了你的狗眼。”
    石狮子旁走出一个露着半边膀子的年轻乞丐。
    他笑嘻嘻地问：“谁吓唬我的孩子呢？”
    秦晴看到他半边膀子纹着一只凶恶的黑虎，淡淡地一笑，问：“你是黑虎道的吗？”
    乞丐拉上衣服：“哇，被你发现啦。请问美女，听说钟馗会来，能不能见见他老人家呀？”
    钟馗呵呵一笑：“我不是老人家，我是小孩儿。”
    乞丐看着钟馗：“小孩儿？就是你，让我们黑虎道拿出了二百万两银子？”
    秦又晴点头：“对呀。而且，从后年开始，你们要每年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孝敬我们小钟法师。不然哪，你试试会有什么后果。”
    乞丐挠挠纷乱的头发：“先不说钱了，我们说说事儿。”
    钟馗问：“什么事呀？”
    乞丐微笑：“你们今天是来这里捉鬼的吧？我碰巧知道一些内幕，你们今天捉不成啦，还是省省力气回去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长安的夜色看着都那么美，你捉的什么鬼嘛？”
    汪凡发怒：“哪来的臭乞丐！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给我滚开。”
    乞丐呵呵笑：“我滚开是没问题呀。如果你们知道我说的对了，还可以来这里找我的。”
    汪凡气势汹汹地上台阶，怒指妈妈，龟奴们：“让你们楼主出来！”
    钟馗吩咐：“许先生，二弟带上几件法器就好。心儿，大姑，二姑和我上去。三弟，四弟看好马车。”
    他们一行人闯进一楼，踏上台阶上二楼。
    二楼的楼梯口立着浓妆艳抹的英姨。
    她淡淡地一笑：“汪大人哪，您怎么又来啦？我们的事，不是在等官府的审理吗？您总来这么闹，我们百花楼的损失，您是要赔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