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面壁思过

    秦晴拉着钟馗凌空飞行，不久后稳稳地落在一个山头上。
    那山头上有一座高大精美的凉亭，匾额上题写着两个字：爱知。
    钟馗表情惊讶：“爱知亭？你带我回南山啦？”
    秦晴将娃娃面具转到脑后：“你知道这里吗？”
    钟馗见她的模样很是俊美，尤其是幽深的眼神和秦嚣有七八分相似。
    他心头打鼓，随口应答：“师父常带我来这里读书的。”
    秦晴点头：“很好。你带我去见你师父吧。”
    钟馗心里一慌：“我师父……他谁也不见。”
    秦晴笑了一下：“他不见别人，还能不见你吗？有人向你问起我，你就说我是你大姑。”
    钟馗心头暗想：师父已死的事，看来是瞒不住啦。
    秦晴的手搭在钟馗的肩膀上，和他下山。
    他们刚转过一个弯，看到因广和一位清瘦的老和尚步履轻捷地上山而来。
    因广看到钟馗也是一愣：“钟馗？你什么时候来南山的？”
    钟馗强笑一下：“院主，我是刚来，我是来讨《鬼方谱》的。”
    因广看着秦晴：“这位是……？”
    秦晴笑眯眯：“哦，我是钟馗的大姑，您叫我小晴就可以了。”
    因广给他们引见那清瘦老和尚：“这位是普渡寺的宏光方丈。我和他上山说点事情，你们在这里等等我。”
    秦晴语气清脆：“院主您忙吧，我和钟馗上明光殿烧个香，还个愿就走。”
    她拉着钟馗继续去往明光殿。
    钟馗心想：我得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才行。
    钟馗和秦晴来到明光殿，守殿的道士向伏德禀报。
    伏德匆匆出来问：“钟馗，你来明光殿有什么事？”
    钟馗提高声音：“我来拿回《鬼方谱》啊！你们看够了没有？”
    伏德淡淡地一笑：“那本书吗？我们本来也没看。你来取，拿回去就是了。”
    秦晴拉了钟馗一下，向伏德一笑：“我们可不是来取什么谱的。钟馗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对他师父因无道长说。”
    钟馗心想：糟糕，马上就要露馅啦。
    哪知伏德的语气十分平淡：“因无在山洞里面壁思过，不见任何访客。”
    钟馗心底一惊：怎么回事？我师父没有死吗？
    秦晴上前一步：“钟馗不是访客，是他唯一的弟子。他不见别人可以，还能不见钟馗吗？”
    伏德只觉一股霸道的力量顶撞过来，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他愕然地问：“你是什么人？”
    秦晴声音微冷：“我不是什么人，但是我今天必须要帮钟馗见到他的师父。”
    伏德示意身边的道士们让开：“如果你们非要去见他，我可以让你们去。但是他见不见你们，我可不敢保证。”
    他吩咐几名道士：“你们带他们去殿后的山洞。如果因无拒绝见他们，你们可以赶他们下山。”
    钟馗，秦晴随着着几名道士来到明光殿后面的一个山洞前。
    钟馗一路行来，心情忐忑。
    秦晴走到黑黝黝山洞前，向里面问：“因无道长，我是秦晴，我和你徒弟钟馗来看你啦，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山洞里静静地没有声响。
    秦晴看着钟馗：“你喊你师父，看他能不能回答。”
    钟馗犹豫：“你已经喊过了，我喊，他也不一定能回答。”
    秦晴微微动气：“我让你喊你就喊！”
    钟馗心想：你让我喊我就得喊？我干嘛要听你的？
    秦晴还要催促钟馗，忽见小路上飞行而来一个手持拂尘的黑袍老道。
    老道沉声问：“小晴！你来做什么？”
    秦晴认得他是她的远房伯伯，是以前的南山院主伏辙道长。
    钟馗心想：难道是我师父没死透，伏辙道长用火神之术救了他？
    秦晴很客气地向伏辙施礼：“院主，我不得不来啊。”
    伏辙到了近前，挥手让几名道士离开。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小晴啊，我听因广说有人来了，没想到会是你。你怎么敢到这里来呢？你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
    秦晴无奈：“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也无可奈何啊。如果我妈妈知道了，忍不住过来的话，那可真是惊动了全天下。”
    伏辙叹息：“你妈妈才不会像你这么莽撞呢。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秦晴四顾无人，仍然压低了语音：“伯伯，你看我已经来了，你就让我见见哥哥吧。我和他说几句话就离开。”
    伏辙摇头：“他面壁思过多日，水米不进，只怕话都说不出了，你还来打扰他干什么？就等着他白日飞升吧。”
    秦晴惊讶：“那不就是死了吗？”
    伏辙回答：“也有成仙的可能啊。”
    秦晴摇头：“我看成仙的可能不大。那我更得看看他了，他不能一言不发就离开这个人世啊。”
    伏辙沉吟了一下：“那么，我陪你们进去吧。他现在可能会出现幻觉，也可能暴起伤人。情况稍有不对，你们要立刻退出来。”
    秦晴扶着伏辙进洞：“我都听您的。”
    钟馗跟在后面进入黑黝黝的山洞里，心里一阵阵发毛。
    还好山洞并不太深，一盏垂挂的油灯照着山洞的尽头。
    一位布衣草履的道士正在面壁静坐。
    伏辙沉声呼唤：“因无，因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的徒弟钟馗和你妹妹秦晴来看你了，你要不要见他们？”
    那道士缓缓转过身躯，双目凝视。
    钟馗心里一喜，叫：“师父！”
    秦晴鼻子一酸：“哥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秦嚣欲言又止，摆摆手示意钟馗和秦晴离开。
    秦晴哪里肯动？她接近秦嚣：“哥，你怎么不说话？”
    秦嚣手掐脖子，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我嗓子干涩，说话很痛。”
    秦晴焦急：“那你倒是喝水呀！”
    秦嚣摇头：“我都不想活了，喝的什么水啊？”
    秦晴流泪：“哥，你是孤寡一个，死就死了。你有儿有女的，死什么死呀？你让爸妈知道了，他们得有多伤心啊？”
    秦嚣低头不语，只是摆手示意秦晴离开。
    秦晴突然转身奔出洞去。
    钟馗问伏辙：“是你救了我师父吗？”
    伏辙将手指伸到嘴唇上，示意钟馗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