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爷爷真是神了

    钟馗在墓洞口的阴影里看着武馆弟子抬起俞天命，他爸爸和俞心跟随在后面离开了。
    俞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直向前走，向前看。
    钟天涯心头寻思：难道钟馗真的没和他们在一起？
    前方山道边站着一群钟家庄的居民，他们议论纷纷地看着武馆弟子们归来。
    俞启灵的嗓门最高：“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咬伤人了吧？后山沟里有怪兽！”
    一个居民嘲笑俞启灵：“老俞，你那是啥眼神呀？受伤的可是你儿子。”
    俞启灵变了脸，叫：“天命！天命！是你吗？”
    俞心趁着纷乱，偷偷向后山沟看了一眼。
    便是这一眼，落进了钟天涯的观察中。
    俞启灵手持竹棒奔过来：“钟馆主！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钟天涯面容冷峻：“你儿子怎么了，你问你儿子。我们把他救回来就不错了。”
    他转身对着管事林珩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林珩连连点头。
    钟馗看着墓洞外面阳光灿烂的世界，听着鸟雀在山林里啾啾的鸣唱。
    他正要离开墓洞时，觉得双腿难以移动，犹如灌铅了一样。
    他想：这是爷爷不让我走啊，肯定是有什么事。
    他靠着凉凉的石壁休息，回想刚才请鬼的过程，暗想：今天这个鬼，我一开始就用打击符，镇压符，消灭符三符连击好了。管教它灰飞烟灭，渣都不剩。哎呦，渣都不剩也不好，那我哪能知道鬼肉是这么好吃的呀？以后没事捉只小鬼烤来吃吃，不是美滋滋的吗？
    他边想边吞口水，突然眼睛一花，看到一道人影飞过河溪，隐藏在大樟树后。
    钟馗心想：是什么飞这么快？是鬼吗？鬼的话，我可不能放过你了。
    他想站起来，奈何双腿还是如灌铅了一样。
    那人影在大樟树后隐藏了一会儿，缓缓地向墓洞走来。
    钟馗看得清楚，那人身形彪悍，双目如鹰。他不是鬼，却是钟家武馆的管事林珩。
    他心想：我爸还是没有相信俞大哥的话，派林叔叔回来找我了。我现在不能逃跑，看来这顿打是躲不过去了。
    林珩轻手轻脚地走进墓洞，对阴影里的钟馗视而不见，一直向墓洞深处走去。
    钟馗很是惊奇，心想：难道爷爷帮我用了隐身咒吗？如果我学会了隐身咒，那以后可好玩了。
    他突然觉得双腿一轻，身如飞鸟般地飞出墓洞。
    他飞纵在山林间，心想：我的天哪，我居然能飞啦。
    转眼间，钟馗来到莲山顶上的莲花池畔。
    他看着清澈明亮的池水，动手去解衣物，心想：爷爷真是神了，他怎么知道我想洗澡呢？
    他的身体突然旋转，然后盘膝坐在岸边不动了。
    阳光火辣辣地晒在他的身上，他想要躲避却动弹不得，心里不免暗生埋怨：我的亲爷爷呀，你想晒死我不成？
    他的体内翻转，鼻子倒吸一口气。
    周围的酷热钻进他的身体里，使得空气瞬间变得冰冷。
    莲花池里平静的池水也瞬间冻结成冰。
    过了片刻，热浪回来，冰面融化。
    钟馗体内气息翻转，再度吸收热量，冻结池水。
    这样反复几次，钟馗被折腾得恼火了：“爷爷，你行了吧？”
    他的耳边响起爷爷的声音：“这火神之术的修炼之法，你记住了吗？”
    钟馗：“一遍就记住了，你何必这么折腾我？”
    爷爷：“小钟，爷爷不知道你这么聪明啊。这火神之术你不但要记住，还要勤学苦练呢。白天，阳光，火堆，凡是阳气足的地方都是可以修炼的。有了这门功夫，你就不怕请上来的任何鬼了。”
    钟馗：“爷爷，学会《鬼方谱》不是可以降除万鬼的吗？”
    爷爷问：“多一门火神之术，你觉得不愿意吗？”
    钟馗急忙表示：“愿意，我愿意。这门功夫多好啊，烤点什么肉吃多方便。”
    爷爷声音满意：“你愿意就好，我回天宫去见你爷爷啦。”
    钟馗也感觉到爷爷要离开了，心中十分不舍：“爷爷，你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你走了，他们会抓我回去，狠狠地打我的。”
    爷爷呵呵笑：“别人想抓住你，狠狠打你的那种日子，以后不会有啦。我把功力都给了你，我也快散架子啦。我能不能回到你爷爷的身边，也要看缘分呢。”
    钟馗问：“爷爷，我是不是也可以使用隐身咒了？”
    爷爷哈哈一笑：“以你现在的功力，《鬼方谱》上的任何咒语，你都可以使用的。”
    钟馗很是兴奋：“爷爷，那我用升天咒送你吧，你就可以平安到天宫啦。”
    他听不到爷爷的回应，再呼唤几声，四周静寂无声。
    他怅然若失：爷爷已经走了吗？
    他在岸边静立了一会儿，正午的阳光照得他流出汗来。
    他解开衣服，突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哥哥，你在这里呀？”
    钟媚儿和俞心同岁。但是她比俞心小了十个月，人也显得娇小了很多。
    她细嫩的小手拉着钟馗的衣袖：“哥哥，你快回家吧。”
    钟馗见她的小脸上汗津津的，问：“你跑山上来干什么？”
    钟媚儿靠近钟馗的耳边，声音细细的：“哥哥，爸爸派人找你呢。说找到你要打你板子。”
    钟馗不以为然，解脱了衣物：“我知道啦，你回家去吧。”
    钟媚儿一脸笑嘻嘻：“哥哥，你要洗澡吗？我也要洗澡。”
    钟馗一跃跳进莲花池，溅起一大片水花。
    钟媚儿脱去绣鞋，小心地提起碧绿的裙子，走进池边的浅水里。
    就在这时，林珩带领十几名武馆弟子寻上山来。
    他惊声叫：“媚儿！小钟公子！你们快上来呀！怎么能在这里洗澡呢？这里有淹死鬼呀！”
    钟媚儿吓得赶紧提着裙子上了岸，回身叫：“哥哥！你快上来呀。”
    钟馗仰泳着浮向池心，暗想：我现在是捉鬼的大法师，我会怕区区的淹死鬼吗？
    林珩气急败坏地命令武馆弟子：“你们快下去把公子救上来！”
    非常温和的池水突然间变得寒冷了。
    钟馗踩着水，看到身边起了一圈白蒙蒙的雾气。
    他看不见岸上的人，也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