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人生“赢”家

    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外卖小哥才回来。
    “这就巴掌大点的地儿，你是真的去送外卖了？”阿梅思好奇。
    外卖小哥看看木藜，脸色怪异。
    “怎么了？”木藜问。
    “那马大妈一路上碰到个人，都要说说话唠唠嗑。”外卖小哥一脸委屈，“我都没想到能说到一个多小时，要不是顺利找到马大妈的位置，我都要怀疑这马大妈是不是发现我跟踪她了。”
    木藜无奈叹气。
    像马大妈这个年龄的，再往前年轻十岁，都不会格外注意有没有人跟踪的，这要是都能被发现，那这外卖小哥的能力也太不行了。
    “二单元四楼，2401号。”外卖小哥还拿出一个小本本记着。
    木藜：“……”
    “怎么了？”阿梅思问。
    木藜摇摇头：“没，就是觉得这门号好常见。”梁敏在沸点旁边的酒店门号是多少来着？
    4201号？1024号？
    “你们就这样下去？”外卖小哥站在旁边看着。
    木藜还好，一直都是戴着大黑眼镜框，不注意看只会觉得是普通好看，倒是不引人注目。
    不过阿梅思这一头五颜六色的脏脏辫，和一身颜色鲜艳的奇装异服，这也就盲人不会注意到阿梅思了。
    偏偏阿梅思身上还有“噼里啪啦——”响的小铃铛，这算是从盲人面前走，盲人都要偏个头。
    还有重阳道长这一身道士服，谁看见不得偏头瞅两眼？
    “那不然呢？”木藜问，“车子还能开进去？”
    马大妈的小区也不大，里面坐的还都是大妈大爷和小孩，骑着自行车进去都难。
    “你们这样进去，他们肯定会问起的，太显眼了。”外卖小哥担忧道。
    “怕啥？”阿梅思一撩头发上的小铃铛。
    “问就说。”木藜格外自信，“阿梅思编故事的本事特别大。”
    “还行。”阿梅思摆摆手，“忽悠个大妈大爷还是不在话下的。”
    外卖小哥、重阳道长：“……”
    -
    “呦，小伙子开车来的？”
    “还是个道士呢？给我们算一卦怎么样？”
    “小伙子小闺女，有对象没？”
    “多大了，上过学没？”
    ……
    木藜刚刚大话虽然说得面不改色，但此时看见这阵仗还是心里犯怵。
    外卖小哥倒是靠着自己一身外卖衣服，早早就脱离“战场”了。
    “这我老婆。”阿梅思一手揽着木藜。
    “这我男朋友。”另一手拉着重阳道长，“怕人说闲话，就穿着道士服。”
    木藜、重阳道长：“……”
    大妈大爷们：“……”
    阿梅思这回答，给纵横江湖多年的大妈大爷们整不会了。
    “这小闺女长得挺眼熟的。”坐在角落里的一位大妈突然说。
    木藜直视大妈：“是不是和你们小区4201住户的马大妈的孙女很像？”
    “是2401号。”重阳道长默默纠正道。
    “哦对。”木藜不好意思笑着：“挺长时间没来了。”
    “这样呀，你们是马姐她们家的亲戚呀。”几位大妈大爷讪讪笑道。
    这副神情，与木藜在车里看到和马大妈聊天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一听说是马大妈家的，大妈大爷都集体沉默下来。
    “是马大妈家出了什么事吗？”木藜问，“我们其实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这不，正巧我们过年就要举办婚礼了。”阿梅思揽紧木藜，“就来看看马大妈，顺便发个请柬。”
    发请柬带着自己未婚妻和男朋友的，还是头一次见。
    几个狐疑的眼神在阿梅思空空的双手上看了几圈。
    阿梅思随手拿出自己厚实的钱包：“我们家那里都是直接给钱的，也不说啥送礼的。”
    几个大妈大爷明白地点点头，还是有一个不认同说道：“既然是到女方亲戚这里的，还是随这里的风俗好。”
    “毕竟还没有嫁到你们家，还不是你们那儿的人。”
    阿梅思这一身，在上了年纪人眼里，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更不用说还带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男朋友。
    几位大妈大爷是真的不希望木藜一个小闺女嫁给这种人的。
    “行行行，我一会儿出去给补上。”阿梅思说：“委屈谁都不能委屈我家小媳妇。”
    “当然，也不会委屈我家小男朋友的。”阿梅思“吧唧”一口，亲在重阳道长的脸上。
    重阳道长默默地将脸上的口水擦干净。
    大妈大爷们：“……”
    “你们马大妈家里的妹妹，可能有点……病。”大妈想了想说。
    “病？什么病？”木藜问。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病，你别问我们了，直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大爷责备说，“珍珠闺女的病都十几年了，你们都不知道来看看？”
    木藜三人被这陌生的名字，听得一愣。
    “就是，祖孙三人过的多不容易，你们都不来一个人。”大妈皱眉道。
    “就是，过的再好，也要看看自己亲戚吧。”
    “人不能忘本……”
    “孝顺……”
    ……
    等从大妈大爷们手里出来的时候，三人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那种大逆不道的人了。
    -
    就两个单元，打眼一瞧就知道那个是二单元。
    木藜刚一进楼道，就知道为什么就是个不大的小区，楼房不是分东西户，而是有门号的了。
    不大的一层楼里，一共有四户房。
    门挨门，一号房和二号房，三号房和四号房，都是只能开一扇门的，如果同时开两扇门，肯定会被卡着的。
    “小县城房价也很贵吗？”阿梅思问，“这房子有必要建的这么挤吗？”
    看见楼挨楼的时候，已经让人有窒息的感觉了，这连楼里面都是房挨房的状况，让人看了都觉得上不来气。
    木藜好奇：“学校寝室不是比这还挤吗？”
    “不一样，学校的学生活气重，走廊里甚至比寝室里还热闹，但这种住房就不一样了。”阿梅思说。
    重阳道长点点头，“的确，挨得近却没有沟通，会更显得压抑。”
    “哦。”木藜似懂非懂。
    她连地下室都住了，其他房屋带来的压抑已经对她来说，免疫了。
    可能是为了挤出住宅的空间，楼道非常窄，勉强并排能走两个人。
    “咔啪——”木藜又栽了一下。
    “我天，你慢点。”阿梅思紧张地搀着木藜，“你这都磕了几次了？”
    “嗵——”地一声，走在前面的重阳道长趴在楼梯上。
    “你也是！”阿梅思都崩溃了，“怎么这楼梯和你们有仇？”
    外卖小哥扶着楼梯小心翼翼走在最前面，“我第一次上这楼梯的时候，那真是一楼梯磕一下，现在膝盖都是疼的。”
    “真特么跟宫斗戏上演得走一步跪一步。”外卖小哥吐槽道。
    眼看木藜又被楼梯绊了下，下一秒就要往地下栽的时候，阿梅思及时将木藜提了起来。
    “你小心着点吧。”阿梅思都快哭了。
    木藜这肚子里还有林家的曾长孙呢！
    木藜淡定地摆摆手，“不用慌。”
    她旁边姬越桔一直在一旁护着呢，就算阿梅思不搀着她也不会出事的。
    木藜刚说完不用慌，外卖小哥就踉跄了一下，幸好扶着扶手，不至于像重阳道长一样趴在楼梯上。
    “这楼梯踏步高度真是每一层都不在我的意料中。”木藜无语道。
    人走楼梯最怕每一层踏步高度不同。
    前一层低，后一层高，总要绊一下；前一层高，后一层低，非得踩空一下。
    等到四楼的时候，重阳道长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冬季干燥，破旧楼道里全是灰尘，几人跌得几下，将灰尘全都扬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会被绊着？”木藜心里不平衡地问。
    三人中，就阿梅思跟没事人一样。
    “我是两层两层上的，感觉两层加一起，高度差不多。”阿梅思无辜道，要不是要搀着木藜，他能一步三四层台阶！
    阿梅思身高一米八几，腿长胳膊长的，一层一层上跟走小碎步似的。
    “这四楼本来就不吉利，还用红油漆画层数更吓人了。”外卖小哥吐槽，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吓得不轻。
    破旧昏暗的楼道里，二号房和三号房之间狭小斑驳的墙上，用红油漆大大地画着“四”字，并用红圈圈了起来。
    红油漆年代过长，已经呈现一种暗红泛灰的痕迹。
    “为什么说四楼不吉利？”重阳道长认真问。
    “额……”外卖小哥挠挠头，“不是‘四’和‘死’读音差不多吗？不是这样吗？”
    重阳道长皱眉，他还以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说法呢。
    “住宅的风水好坏，是否吉利，是房子的五行方位跟住户之间共同产生的反应，相反有些人住四楼或者十八楼才会生旺。”
    “如果是人命好够硬，就算是住地下室也会发达的。”重阳道长看向木藜。
    木藜：“……”大可不必，她不适合做正面例子，她的命已经够惨了……
    木藜突然一顿，低下头想了想。
    虽然她前十几年是过的不好，但从姬越桔出现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到达了人生巅峰。
    木藜抬起头，郑重地对着外卖小哥点点头。
    “你不要太迷信，这要看个人，别把自己的不如意冤到风水数字上！”
    【作者题外话】：左拥右抱、老婆和男朋友皆得=阿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