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发疯

    这是哪里，阴曹地府吗？我应该是死了吧。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又没有灵力飞，怕是要粉身碎骨了。
    怎么有光这样刺眼...地府也有阳光吗？我努力睁开眼睛，伸手去挡住刺眼的阳光。我的手，除了看上去苍白消瘦了些，居然跟活着没什么区别。
    “你醒了！”
    谁在说话！我转头去看，竟然是老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白？是你吗？”
    老白扶我坐起来，递给我一碗药。
    我接过碗，喝了一口。“好苦！”
    “知道苦，还这么糟践自己。”老白看着我说。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疼。“好疼。”
    “你差点就粉身碎骨了，不疼才怪。”老白在一旁说。
    “你怎么在这？又怎么会救了我？”我疑惑的问。
    老白没有回答。
    我觉得他怪怪的，好像跟从前不太一样。是在怪我害了灵溪山的大家么？我沉默的低下头。
    我仔细看了看自己，发现我除了哪里都疼外，好像也没什么伤痕。心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受伤吗？
    “看什么！你以为你晕迷多久了！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老白看我这幅样子，猜到了我的想法。
    “多久？”我急忙问。
    “三个月了！”老白对我说。
    三个月了！我消失三个月，那其他人也一定以为我摔下悬崖死了吧。也好，反正我现在灵力全无，跟个普通凡人没什么区别。
    老白看了看我。“丫头！”
    “你也怪我吧！我害了灵溪山上大家无家可归，害得整个灵狐族...其实最该死的是我。你不该救我的...”我低下头说，眼泪默默的流下来。
    老白却是一脸的忧伤。“有些事，是你选择不了的。”他的声音突然变了，变的像个年轻人，不再是那苍老的老头的声音。
    我吃惊的看着他，看着他的面容一点点变的年轻，直到变成一个俊美的男子模样，可头发依旧是银色的。
    “你是谁？”我警惕的连滚带爬的躲进墙角。
    “想知道吗？那你告诉我，你在镇魂塔是不是见到她了？”他眼神充满忧伤。
    “她？你说九尾灵狐？”我反问。
    “是。”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装成老白的样子。”我激动的说。
    “丫头，我是老白。也是...天帝的儿子，袁恒。还记得当初我给你讲的故事吗？那天，我没去战场。等我去了，大哥和烈焰都死了，雨夕也被打的魂飞魄散，只留一魄压在镇魂塔中。父王和老魔王两败俱伤，尸骸遍野。我从此离开仙界，在各界漂泊了几千年，最后去了灵溪山，雨夕住过的地方。想在那里寻找她的影子。”
    “原来她叫雨夕。”我回忆起镇魂塔中她的样子。
    “她有对你说什么吗？”
    “她说在那里呆了太久，连名字都忘了，只想解脱去见她喜欢的那个人...”我说着看向袁恒。
    “果然，她爱的始终只有烈焰。”袁恒的眼神透露着忧伤。
    “你...为何你不去镇魂塔看看她？”
    “我...没脸见他。况且我的灵力不高，也进不去。”他低着头。
    天帝的儿子灵力怎么会不高呢？我看的出，他们之间应该还有些事是他不愿说的。我没有继续再问。
    “那你怎么救的我？”
    “碰巧路过...”
    “呵呵...好巧。”我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你这样子怪好看的。干嘛把自己弄成老头子的样子！”我打量着他说。
    “你还不是好好的，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我哑口无言。
    我又休养了几日，终于能站起身来。袁恒每日扶着我，让我练走路，又过了半个月，我才能慢慢的可以自己行走。
    我坐在院子里看远处的山发呆。
    “想出去？”袁恒看我发呆，走到我面前问。
    我摇了摇头。“不想，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我现在这幅身体，仅存的那点灵力只能维持这人的形态，报仇是想都别想了。其他人，既然他们都觉得我死了，那不见也好。”
    “有些事，也许你想知道。”袁恒突然说。
    “想知道什么？”
    “无忧的死...”
    “什么？告诉我！”我激动万分。
    “你知道傀儡术吧。”袁恒看着我。
    我点点头。“自然知晓，当年就是莫世控制沐琉尘...你是说，莫世又控制了沐琉尘？”
    “不是沐琉尘，而是无忧。你们遇见南宫羽那天，无忧不在吧。其实那天他就遇见了莫世，自从狼妖族一事后，无忧灵力大不如前，莫世想控制无忧轻而易举。出事当天，莫世控制无忧在沐琉尘背后用毒针刺他，沐琉尘没有防备，中了毒，才又被莫世控制杀了无忧。”
    我听的心惊。“你如何知晓？”
    “你救的那个子旭，他说的。”袁恒说。
    “子旭？那你如何知道的？”
    袁恒笑了笑说：“外面传言满天飞，你们幻影阁那个叫紫悦的丫头，让世间各个说书先生都来讲这个故事，想不知道都难。”
    “呵呵，是她的风格。”我不由的感叹。
    “我看她是给你报不了仇，所以想毁了莫世的名声。只是那些仙门弟子多半不会信。”
    “我又错怪沐琉尘了。”我低下头。
    “丫头，你真的不要去见见他吗？”
    “我哪里还有脸见他。他也不会想见我了。”我低下头，忧伤的说。
    “你消失这三个月，沐琉尘跟烈风差点把那悬崖底都挖穿了。没有找到尸体，沐琉尘八成以为你会灵力全无维持不了人形，开始满世界的抓狐狸跟黑猫。头一个月，那万妖城都快被他装满了。后来知道都不是你，才都放了出去。再后来依旧没你的消息，好像也认为你死了。”
    “他，真的有找我吗？”我绝望的心底，燃起了一丝光亮。
    “找你！何止，沐琉尘以为你死无全尸，发疯一般联合烈风把倾世宫整个毁了...”袁恒接着说。
    “什么？那莫世呢？死了么？”我激动的问。
    “你被莫世逼的跳崖，他们两个就抓了莫世扔进了熔岩坑，怕是灰烧的都不剩了。”袁恒一脸佩服的说。
    我哑口无言。沐琉尘居然把整个倾世宫都毁了...那可是他长大的地方。
    “我当初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你，也不知道你的想法，便没有通知他们你还活着。这里离翼疆不远，我可以带你去。”袁恒看着我轻声的说。
    我已经泣不成声。“可是我现在的身体，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了。见他，不是又要让他伤心一次么。”
    “你自己决定吧。”袁恒说完回了屋子。
    我一个人坐在院中哭了许久。
    “我明日要去翼疆买些妖族独有药材，你一起去吧。散散心也好。别哭了，天都黑了，快去睡觉！”袁恒在我身后拍着我肩膀说。
    我点点头，乖乖回到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