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第 73 章

    秦雅在接下来的就好一直都是家，学校和医院三点一线，秦鹤看着绑着绷带的手指，真疼。
    “秦鹤小朋友，要换药了。”护士小姐拿着药走过来。
    护士小姐把他的绷带一圈圈解开露出来了皮开肉绽的伤痕。
    这让护士小姐来着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小心地给他换了药，缠上了新的绷带。
    “疼不疼啊？”护士小姐弯着腰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前两天送过来的时候一身都是血，还是被爸爸打的。
    秦鹤明明疼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十分倔强地摇头“不疼，我是男子汉了，不疼。”
    六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更加让人心疼了，护士小姐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颗糖放在他的手心“吃糖，很甜的。”
    她并没有在这里多待，她还要去照看其他的病人，她走了之后秦雅就来了，提着保温盒走进来。
    这是隔壁邻居夫妇教她的，她打开保温盒，里面有肉有菜还有汤十分地丰富。
    “阿姐你吃饭了吗？”秦鹤并不着急吃饭而且先问她有没有吃。
    秦雅笑着说道“吃过了。”
    秦雅一口一口喂着他，看他吃着两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心里也很开心，秦鹤吃得多好的也会很快。
    心里很开心的同时也少不了烦恼，住院的钱得还给陈叔叔他们，还有买菜的钱。
    她回家后就翻了好多地方，她只找到了几百块钱，最后她在自己的玩偶的口袋里发现了钱，里面有整也有零头，加起来有几千，她已经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了。
    但是这些钱完全不够，而且她还得注意不要被秦天拿走了，不然他又得去赌钱了。
    捡垃圾的钱不多，她在思考能不能去找工作了，但是她才十岁，有谁会要她？
    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十岁的她还不懂的如何去掩饰自己，她一边喂着饭一边出神，突然有什么东西戳了戳她的嘴唇，她低头，是一颗糖。
    “这是护士姐姐给我的，阿姐吃。”秦鹤说着就往她的嘴里面塞，让她没来得及说话糖就进了嘴巴里面。
    糖果很甜，水果味的，是草莓的味道。
    就在吃着饭的时候，一个老人走进了病房里面，他穿着一件已经洗的退了色的军绿色衬衫，头发一根根的往后梳着，看起来油光发亮着。
    老人有些局促，他慢慢地走到两个孩子的面前，接着红了眼眶“乖娃子啊，跟爷爷回家吧。”
    老人的出现让他们心生戒备，说出来的一口土话夹杂着普通话让他们听着觉得奇怪，直到老人告诉他们估计是谁，拿出了老照片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这个老人叫做秦大年，是一名退休的老兵，也是秦天的爸爸，秦鹤秦雅的爷爷。
    照片是好几年以前的，上面是夫妻两人抱着一个孩子，背面写着：娃秦天。
    秦大年和秦天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从秦天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直到前几天一个女人找上了他，说秦天有两个娃了，他猜出来了这个女人是谁，看着她脸上的伤心里面骂着秦天不是人，也骂着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
    秦天从小就叛逆，他从家里离开前把他的钱几乎都拿走了，他也没有去追，就当没有了这个儿子，没想到几年后居然结婚了，现在还有了两个孩子，但是就这么看来，秦天没有做到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
    从女人那里得到了地址之后，他连夜收拾着行李就赶去城里，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了，但是家里却没有一个人。
    在门口等了很久，结果等到了隔壁的邻居，在知道他是谁后带着复杂的目光告诉他自己的儿子被警察拘留了，自己的孙子被打进了医院，十岁的孙女在照顾着孙子。
    那一刻他的脸苍白了许多，他从邻居那里要来了医院的地址，他马不停蹄地过去，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是他和孙子孙女第一次见面，他该准备些什么东西的。
    秦大年买了些糖果，都是不同味道的，他记得隔壁家小崽子喜欢吃这种的。
    进了医院后他看见了玻璃上的自己穿着自己最干净的衣服，但是鞋子上都是泥巴，头发也都乱糟糟的。
    在看见卫生间后他赶紧过去，洗手池的女士看着一个老人走过来然后脱下了鞋子，她嫌弃的走开了。
    老人专心地把水弄湿在手上然后小心地把鞋子上的泥巴一点点擦去了，然后穿上鞋，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把手打湿将头发都往后梳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些许。
    当他好不容易找到病房的时候他听见外面护士们的聊天。
    他的小孙子被他亲爸爸打的都快死了的，亲妈还跑掉了，小孙女这两天总是跑来医院，提着个保温盒来送饭，除了邻居家两个大人就再也没有看到有大人来了。
    秦大年有些心疼，心里面在暗暗说着，来了来了，大人来了。
    他走进去，他的小孙女正在喂饭，小孙子躺在床上，身上到处都是伤，有些地方缠了绷带打了石膏他也看不到，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没事没事，爷爷来了。
    秦鹤还得住院几天，秦雅回去的时候顺便带着秦大年一块回去了，小姑娘第一次见到他有些陌生不敢和自己接近。
    “你叫秦雅对的嘛？”秦大年看着她越看越喜欢，这小眼睛长得真好看，水灵水灵的。
    “嗯。”秦雅眨着眼睛点着头，她突然停下来，低下头问着“你真的是我们的爷爷吗？”
    秦大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能够听出来她声音里面的期待，他慢慢地弯下身子，久年的劳作让他的脊梁不再像过去一样挺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用着格外温柔的嗓音“我是你们的爷爷，爷爷来晚了，以后别怕了，爷爷保护你们，保护阿雅还有阿鹤。”
    小小的身体突然抽搐了起来，秦大年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小姑娘憋着哭了起来。
    “莫哭莫哭，爷爷在呢。”
    秦大年的出现仿佛是一场梦，他们刚刚经历了深渊就有人来拯救自己。
    进了家门秦大年就看见了屋子里面格外的简单，角落里还放着空了的酒瓶，木头的茶几上到处都是伤痕，几张凳子高低不一，隐隐约约他还能够闻到酒的味道。
    墙上是各种各样的痕迹，砸的，刮的，划的，绿色的，红色的，黑色的。
    这是一个家吗？
    秦大年后悔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伤害了人家小姑娘现在还伤害孩子，真是黑心肠，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他把屋子里面的酒瓶还有一些垃圾都收拾好全部都丢了出去，秦雅看着把一些啤酒罐子装进了一个袋子里面。
    “这个不能丢，可以卖钱的。”
    一句话让秦大年心里面久久不能够平复下来，他默默地把啤酒罐子放进去然后收拾着其他的东西。
    房子是两房两厅一卫的，不算大，但是还算好，秦大年也没有怎么进城里走过，这房子看着还不错。
    说来这房子也是可笑，秦大年怎么也想不到这房子是秦天用他的钱去赌博赚的第一笔大钱买下来的。
    秦天以前在人前也是人模人样的，不然又怎么能够娶得沈芳，只可以这钱来的快去的也快，生下秦雅的第三年之后他的脾气变得越发暴躁，甚至会殴打沈芳，后来因为怀了秦鹤他才好了态度，但是当没了钱之后他少不了暴躁和发泄。
    这个房子即是他们沈芳，秦雅和秦鹤居住的房子也是一个囚禁他们的监狱。
    秦大年走进秦鹤和秦雅的房间，窗户旁放着一个盆栽，这是一朵洋桔梗，它开的格外的美丽，它还在继续生长，花朵旁是正在长大的嫩叶，只是需要给予它足够的养分和时间，它足够成长到最后开出美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