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道门秘术（大修段落说辞，不影响剧情）

    兴文帝的万寿节虽然因为丧女取消了大宴。
    可是全国郡县说得上话的人都齐聚洛阳。总不能让别人白来一趟吧？
    于是乎太原窦氏嫡长女被点为中宫、渔阳丁氏二房嫡长女获封夫人，吴郡孙家旁支嫡长女获封美人，桂阳陈家的长孙女获封了婕妤，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在亲妈刘太后的长庆宫里享受了一手消息的裴惠娘难得扯了个狭促的笑“皇兄果然不愧是天下之主，这东西南北倒是一边一个，坐拥天下佳丽啊！”
    “你呀！你去了一趟道观回来倒成了一个小炮仗，得谁就炸谁！也就是你命好，若是你两个姐姐当年如此我说不得就要好好说说她们了。”刘太后不可奈何的点了点她
    裴惠娘却不以为耻，捏了个桂花糕就往嘴里送，心里却是在想皇兄今天的旨意。
    皇后从原来的鲁阳陈家嫡长女变成了太原窦家嫡长女，看起来皇兄也不是表面那般无所谓裴雨的死？
    邓家二夫人可是鲁阳陈家上一任嫡次女，若是鲁阳陈家再出一名皇后有了子嗣说不得会和裴疆死磕到底的，再加上那位陈小姐的外家可是鲁阳孔氏，孔子嫡脉，若说她没有得陇望蜀的心理她自己都不信。
    刘太后瞧见她魂游虚空的样子气的一扇子砸了她的头
    被砸的某人：疼！
    没想到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逃不过催婚
    现代婚姻都风险巨大，别说包办婚姻了。
    结果好就像二姐姐一样夫婿琴瑟和鸣，结果差就像大姐姐一样死后哀荣生前苦闷。
    简直就是一场豪赌，还是用一辈子做赌注的那种。
    所以她只想做“君”，不想做妻。
    世界上有这么多比爱情更愉快的东西，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经营包办婚姻，多亏啊！
    她可是全天下有名的富婆，食户最多的公主，她什么都有独自美丽不香吗？
    可是对着亲妈还是要忽悠两句的，谁让自家亲妈除了是娘还是当朝太后呢？
    “母后，元道长说了，我命煞气重，咱皇家也不能逮一个人祸害吧？何况我问过裴辅了，他可乐意养我了。裴辅你说对吧？”
    自己捧着一个糕糕吃得正欢乐的裴辅咧开他空荡荡的小嘴笑的那个一欢：“姑姑！姑姑！”
    反而是平时年纪小小却一本正经的裴星顶着红彤彤的小脸蛋朝着她撒娇的说
    “我也可以养姑姑，我不要像大姐姐和大姑姑一样嫁人，她们嫁了人就死了！星儿要活着以后去封地玩！”
    刘太后瞧着这一窝的小兔崽子顿时有点心塞！罢了罢了！谁让她是老来女，自家老头走的时候就舍不得她，便多留她一会吧！
    只能抱着小小的裴星仔细的解释“嫁人是不会死的”
    裴星：奶娘你骗我！
    还没走进来的裴疆听到长庆宫里欢声笑语一篇，便知道是姑姑在这边。
    长庆宫的小宦官刚刚掀了帘子报了声“定王殿下到”那头他已经疾步地走入内殿。
    “疆儿拜见太后！太后千岁！”
    裴疆这礼行的越发有风姿，如行云流水一般。不像她永远是敷衍作业，只求完成不求优秀。
    但是想到这么优秀的侄子是自己家的大白菜，不免就带了几分欣赏之姿。
    跟着裴疆后面进来的裴庄满怀醋意的打趣
    “姑姑，你整天就看大哥，啥时候也看看你二侄子我啊！本殿下也是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好吧！”
    裴惠娘还没说啥，某人嫡亲的妹妹裴星就没忍住直接给笑了出来
    “二哥，你真不要脸！你早上还让我给你写功课！就你这还气度不凡！哈哈哈真的是笑掉大牙！”
    “裴星！！你这个月糖葫芦没了！”气急败坏的裴庄不能免俗的和裴星互相伤害！
    揭穿了哥哥作业是代练的妹妹丧失了糖葫芦，可是被妹妹揭穿了自己作业是代练的人自然是死的更惨。
    刘太后重拾了她尘封多年的戒尺重重的责打了裴庄，最后还是她和裴疆求情才肯同意不罚跪放他回徐美人的宫里罚抄。
    所以借着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裴庄回家找妈妈，她和裴疆一并趁势告了退。
    那头小宦官抱着裴庄和裴星去坐銮驾，她和裴疆却打发了众人借着消食走往徐美人的清宁宫。
    “姑姑，上次你让我试验的纸有眉目了！只是还远远达不到您说的程度，脆弱不堪，提笔一写隐隐有些晕染！您说的秘法真的能造出纸吗？”裴疆略带愁容，上次姑姑教给他的道门秘法他吩咐了底下人，但是却进展平平。
    她却不以为意，她虽然有做过这方面的课题，可是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
    造纸术能成为中国四大发明之一，其中蕴含的智慧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被攻破。
    即便知道是使用树皮、麻头及旧布、鱼网等作为原料，再经过挫、捣、炒、烘等工艺制造而成。
    可是实际上用百分多少的树皮？又用百分多少的麻头，渔网，旧布？
    对现在的社会来说布这种东西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新旧可言，除非是对贵族来说，否则布就是缝缝补补一辈子，收集旧布听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科学就是一次次实践中得到的结果，她也不能逆天而行，所以沉吟片刻她才斟酌的说道
    “疆儿你急了，短短数月能有成果已是不易。你既知道这是道门秘法，便应明白此事不易。”
    裴疆羞愧的低着头轻轻的说道：“姑姑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交给我办，可是我却无能一筹莫展。是我愧对姑姑！”
    裴惠娘知道他心急，自从裴雨死了，裴疆稚嫩的一面就像被抽走了一般。
    她把造纸术交给他一方面自然是希望他借此资本堂堂正正的踏入朝堂，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要再背负着长姐婚姻不幸死亡的沉重压力。
    14岁的孩子，在现代还在读中学，可是眼下裴疆却被迫成为独当一面的人。
    他是嫡长子却没有入住东宫，出身世家名门的继后却马上要正位中宫！
    虽然她隐隐觉得二哥是想磨炼这个嫡长子，可是哪怕如此对一个中学生来说这种全国瞩目的位置其实本身就是很大压力的一件事情。
    在古代做太子着实是个高危职业，而身为嫡长子的裴疆更是没有退路。
    她不忍苛责年纪小小就积极向上的孩子，便只能给他分析一下原因。
    “你是怎么给匠人们说的呢？”
    裴疆支支吾吾了很久才悄悄的说他和定王府的顾长史说了几句，便让长史去吩咐他们该如何做。
    她不禁捂额！
    裴疆从小和原主一起在刘家族学上课，刘家的家庭结构和谐无异生之子，兄友弟恭是难得的正能量家族，所以外祖父在前朝便被封为乡里的三老。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事情都会交给底下人去办，那是因为刘家里他们的底下人都是家生子或者是依附于刘家的佃农。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顾长史出身九江顾家，虽然是旁支可是代表的却是世家的势力。
    这个傻孩子居然开口就告诉他这么机密的事情，若是让二哥知道他开口就告诉世家“道门秘法”估计裴疆的东宫之位更是遥遥无期了。
    等她委婉的把这事说完，裴疆吓的整个额头都是汗，眼眶通红瞧着马上就要哭了。
    她只能换个角度安慰他
    “你父皇敢把他放在你身边做长史大概还是信任他的，毕竟你的弟弟们还小他自己也年轻，不至于非要坑了你。
    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想必你父皇也肯定知道，扣分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你还小，这次扣了分下次便要争取加分！
    可是总是扣分就不免像先秦太子扶苏一般
    都说读史可以明鉴，知古可以鉴今，我看你倒是可以找点史书看看！”
    她顿了顿，想到他六神无主的模样便又补充了一句
    “我看这事你不妨交给蔡蒙去做，他净身入宫为宦荣辱系于你一身，也算对他的考验吧？若是用的顺手以后便多提拔着些。
    我懂得并不多，只是你若是实在心急，不妨以利诱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是能做出我要的纸，除了赏银一百两，还给他们脱籍、许他们家孩子进刘家族学读书。
    改变门庭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为此恨不得使出老祖宗的力气，自然会去好好琢磨！
    若是成了，不过是让他们进刘家族学读书罢了，大舅向来仁厚，有教无类，若能让天下仕子皆有纸可书他必欣然允诺！”
    刚刚还垂头丧气的裴疆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俯首称诺！
    旁边的小黄门蔡蒙欣喜若狂，好不容易等她讲完，当下直接跪在了宫道的石板路上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长公主对蒙的提携，蒙没齿难忘，吾对月起誓，肝脑涂地也会完成殿下的嘱托！”
    使用宦官裴惠娘也是无可奈何，她不是不知道宦官权大也会尾大不掉。
    可是眼前能为官皆是世家子弟，贫民子弟大多不识字或者还有些许寒门子弟在外苦苦求读。
    前朝的寒门子弟或是投身诸侯王旗下做些王属官，或是苦苦宣传自己的名声期待可以被名士看中收徒，可是被举孝廉大部分还是世界子弟。
    这是一个旧时王谢堂前燕还没有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年代。
    没有粮食的贫民只能在家种田交赋税剩下的粮食首先要好好的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还有闲钱的人家才能去识字。
    连她手下的长史刘旭，护卫孟临等人基本上出身于小氏族或者是世家旁支。
    比如刘旭就是她外祖南阳刘氏的偏房子弟，而且是因为在族学表现优异才被母后征辟到她那做长史。
    护卫孟临则是武都孟家的庶支，孟家常年与羌族作战，孟临也是因为立下军功才被孟家少族长举荐到长安为官随后十分倒霉的被皇兄点了护送她去王屋山“修道”顺便就成了她的护卫。
    也就是现在天下刚刚太平武将不好混，所以孟临才安心留在她这里打秩六百石的工，否则他早就奔前途去了。
    可是宦官就不一样了，卖身为宦的他们在进宫的时候就会培训识字
    在全国中心工作，如果不识字是举步维艰的。
    所以不管是正式还是背地里他们大多会识字以及少量的四书五经。
    没有科举的目前，她只能借用宦官的力量来对抗世家。
    只是瞧着眼前感恩戴德的蔡蒙，也不知道他未来是像三宝一样名垂千古还是像魏忠贤一样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