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小心思

    他堂堂一个护国公，就站在小黑铁蛋面前，可小黑铁蛋，还一口一个“土地公”的叫着。
    心塞！
    铁蛋带着一身破衣烂衫的老人，出了村子不久，就见路边停着一匹毛色油光水亮的高头大马。
    铁蛋放慢了马速，对着那匹马赞叹道：“真是好马啊。怎么没人看着马呢，被偷走了怎么办？”
    他正暗自纳闷着，就见那匹马朝他这边跑来。
    铁蛋一喜，“天意呀，缘分呀，这匹马喜欢我嘞。我在这等等主人，不管花多少银子，我都要买下来才行。”
    老人坐在马上哼了一声。
    他们俩共骑的这匹马，也似乎醋意横生，忍不住尥了个蹶子。
    铁蛋眼瞧着那匹马离他越来越近，忍不住心痒难耐，于是就向那匹马的方向，一路轻功飞奔而去。
    “能骑上那匹马，算你能耐。”
    老人像是看好戏般，兴致勃勃地看着铁蛋。
    见铁蛋轻功了得，他还忍不住夸了句：“这臭小子，果然有两下子，怪不得大锤对他心服口服的。”
    此名老者，正是铁蛋一心想见的护国公张富贵。
    张富贵就看着铁蛋，跟那匹马斗了起来。
    见铁蛋吃了几次亏，被马给甩下去好多次，他还忍不住得意地偷笑起来。
    再看铁蛋那边，一时降伏不了马匹，不但不气馁，反而愈挫愈勇。
    他被马甩了几次之后，就改变了硬骑的策略，开始双手抱住马脖子，挂在了马的身上。
    马尥蹶子也没用，屁股蹶的老高，可脖子却甩不了那么灵活，也甩不了那么大力气。
    就算偶尔把铁蛋甩下去一次，铁蛋也凭着自己的轻功安稳落地，不会受伤。
    那匹马又连续爆发了几次之后，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被铁蛋制服了，老老实实地，驮着铁蛋，走到张富贵跟前。
    眼里，还充满了委屈。
    “哎，可怜的孩子。”张富贵叹了口气。
    铁蛋拍拍胸脯，“爷爷，你看我一点都不可怜，你不用心疼我。”
    张富贵摇了摇头，“我心疼的是这匹马。”
    他说着，就下了刚才骑着的铁蛋的那匹马，朝刚走过来的那高头大马捋了几下，“遇到硬茬了吧，孩子？”
    “孩子？”铁蛋震惊地看着老人，“爷爷，你说的孩子，是指的这匹马？”
    张富贵瞪眼瞧着铁蛋，“这是老夫的马，你还不赶紧下来？”
    铁蛋下了马，就眼巴巴地看着张富贵骑了上去。
    果然，那匹马在张富贵面前，就温顺的跟个兔子一样。
    铁蛋瞪大了眼睛，惊讶道：“爷爷，你刚才怎么没骑马？”
    要是骑了马，偷玉米时岂不是逃得更快，就不用担心被人抓住了。
    张富贵“啧啧”了两声，“偷个玉米还骑马，那么张扬做什么？咱是小偷，又不是马贼强盗！要低调，懂不懂？”
    “哦……”铁蛋似懂非懂，“爷爷，你骑马回家，咱们就兵分两路吧，我要赶紧赶路去见老朋友了。”
    铁蛋看着老人把马当成孩子，他虽然很喜欢这匹马，可也不忍心再夺爱。
    他也不相信，眼前的老人真得认识护国公，认为老人刚才那样说，肯定是逗他的。
    毕竟，护国公隐退多年，平日里只在乡下种田。
    江湖上只留下他的传说，见过他的人，却是不多的。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的这个老人，和护国公联系在一起。
    张富贵也不辩解，只催促道：“前面带路，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哦。”铁蛋劝不动老人，也只能随了他去。
    两人又骑了大半日，快天黑时，铁蛋突然又遇到一个熟人。
    铁蛋：“大锤哥。”
    张大锤：“爷爷！”
    铁蛋和张大锤，突然同时出声。
    这可把铁蛋吓了一跳。
    这才多久不见，他竟然连长两辈？
    铁蛋正要问张大锤怎么了，就见张大锤脸色急切地，对着铁蛋旁边的张富贵下马问候。
    “爷爷，你咋半路走丟了呢？可把我给吓死了。我找了你一路。”
    终于找到了爷爷，张大锤悬着的那颗心，才稍稍安定，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铁蛋。他上前，把铁蛋从马上拉了下来。
    “好家伙，你竟然把我爷爷给拐来了，害得我一顿好找。”
    铁蛋从刚才张大锤对着老人叫爷爷，就已经缓不过神来了。
    “你，你，你爷爷，护国公？”他结结巴巴地问着。
    “哼！”张富贵又是得意又是高傲地，冷哼一声。
    铁蛋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同行了半天的老人，竟然就是他一直想见的护国公。
    他惊喜不已。
    “爷爷，你刚才怎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呢？你可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我师父，我爹，还有袁伯伯他们，可经常提起你当年带兵大杀四方的英雄事迹呢。我可终于见到你了。”
    张富贵就斜眼瞧着铁蛋真心地拍马屁，也不阻止，也不插话，那意思，好像是还没有听够。
    铁蛋突然停住，又突然自我介绍了起来。
    “爷爷，我还没告诉你我是谁呢，我是大铁蛋啊，我爹是永安侯宋沂，就是十年前打得你们冀国屁滚尿流的永安侯，我是他的大儿子，铁蛋?“打得冀国屁滚尿流”这个说法，是宋沂经常挂在嘴边讲给铁蛋听的。
    铁蛋觉得这样介绍，护国公应该听得明白。
    却不知，张富贵脸色就不好看了。
    张大锤在一旁赶紧给铁蛋一拳，“好啦，我爷爷知道你是谁了。”
    铁蛋很识时务地住了口。
    张大锤又问道：“爷爷，你怎么一言不发就离开了大部队？我问了一圈人，‘爷爷去哪了”他们都没一个知道的。我可真怕你老糊涂了，走丟了。”
    “你才老糊涂了，臭小子。”张富贵说着，就丟了几个玉米给孙子，“给你留的。”
    张大锤一脸感动，“爷爷，你……”
    他几天前闲聊时，提了一句，自己喜欢吃新鲜的烤玉米。
    想不到爷爷竟然记在了心里，千里迢迢跑到大安，来给他一路寻玉米了。
    三个人，找了个馆子，铁蛋做东，好好招待了一顿了这爷孙俩。
    穿着破衣烂衫的张富贵，心里虽然还在纠结着铁蛋对他“土地公”的称呼，不过眼神里露出的，均是欣赏之意。
    他不停地点着头，暗自腹诽。
    “善良，赤诚，功夫好，够憨够傻。嗯，既然如此，做我们冀国的仪宾，驸马，乃至皇夫，也是可以的。要是太精明了，冀国就怕要改国姓了。真是，万幸，万因为带队头领，不能离开队伍太久。
    所以，一老两少，三个人，吃饱喝足后，继续趁夜赶路。
    还好他们骑了快马，与大部队接头，也没用太长时间。
    大部队步行，走得慢，要赶到京城还需要两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