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十四】女妖

    “那这个人是不是也上瘾了？他把恨金戴在头上！”小罗米最后问。
    她希望，巴维里德没等开打，就吸金死了，这样，爸爸也就不用去沙场冒险。
    爸爸表情复杂地笑，告诉她：“有一种极小概率的可能，就是有人不但不会对恨金上瘾，还能同它‘合二为一’，互相变得愈发强大，成为可怕的不死之身……”
    是的，巴维里德是不死之身，他是恨金者。
    这也是他一出现在历史舞台，就收获了无数崇拜效忠者的原因——
    毕竟呐，人们最初斗胆吸金的原因，大都就是妄图一个“不死”，和金属合二为一，看自己到底够不够格。
    然后，他们都不够格。
    就都上瘾、破产、生病、最后就是一个字——死。
    ……
    说回到象人母星。
    作为银河最猖獗的恨金窝点，犯罪集团的人数，已经超过原住民人口的五分之一。
    这是个可怕的概念。
    在这过大的星球表面，超过三成的区域，都已被武装精良的“贩金份子”控制，搞得民不聊生，星盟的军队也难以发起进攻——
    那些原住民的象人，只要一开战，就都会变成集团的人质。
    11年前，莫莉斯探员来到这里，和一支顶尖精良的小队，协助象人自己的政府军。
    开始用强硬、聪明，也有效的手段，横扫恨金集团。
    三年时间，他们一共端掉了7个独立团伙，解放百分之四十的被控区域，效果十分显著。
    巴维里德殿下，还亲自给君临这里，给莫莉斯颁发勋章。
    也是在那一年下旬：莫莉斯失踪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是她被恨金集团暗杀的时候，有不祥的传闻出来：莫莉斯爱上了恨金集团“龙牙帮”的老大，直接倒戈，加入了犯罪行列。
    事实证明也是：莫莉斯开始自称“女妖”，活跃在贩金前沿。
    利用自己对政府军的了解，帮整个星球的恨金行业，再度壮大起来。
    “可恶的婊·子，叛徒！”
    提到莫莉斯，卡宾将军不自禁地臭骂道。
    四天前，全能局总部，收到来自这里“象之眼”山脉深处的电讯号。
    波形显示为“莫莉斯探员”，是女妖还隶属全能局的时候，随身装配的答复机。
    八年了，她为什么要再把答复机打开？
    还只是短短几秒钟。
    暂猜是她有话要说——兴许就是“浪子回头”了，还是有什么生命危险，就想重新回来，求得政府的庇护？
    又或跟谷尔多担心的那样——这是个陷阱。
    她要把他们引到很深的山脉里去，然后全都杀光？
    “应该不会吧？”
    罗米对此有自己的看法，“如果她这样做，我们死在山谷里，一定会激怒整个星盟。到时候，巴维里德亲自带兵杀过来什么的，他们也不好招架啊。”
    “这位说的对。”
    卡宾赞许地看着罗米，“啊，总之，我们明天行动。精准定位你们带了吧？”
    “带了。”谷尔多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给卡宾将军看。
    只有星盟或全能局，才能得出电波的精确位置，后续如果有新电波也是——这也是罗米和谷尔多参与行动的原因。
    “呃……”卡宾看着那电子地图上的小点，皱起眉头。
    “怎么，这里有什么东西吗？”罗米紧张地问。
    “是，是，那是一家养象厂。”卡宾说。
    “好久以前是，厂主我也认得，是一对象人夫妻，把厂开在很深的山里，说是模拟象的原始生活环境……”
    “他们去年吸金上瘾死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象……如果没人接盘喂的话，应该是都饿死了吧？那些山一样大块头？”
    所以，女妖在那无主的象厂里，给他们发出定位电波，引他们过去……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罗米忽地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
    这颗星球的白昼比较长，有两个半通用日左右。
    所以，没等天黑，罗米就上床睡觉了。
    超光速的赶路使她疲惫。
    卡宾叫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好好休息：“记住，天一黑，就立刻行动。”
    因为她是女人，所以被安排在一个独立的小军帐里。
    谷尔多和几个象人士兵住一间，罗米希望他没事。
    她自己先是感到困，仰面躺在床上，尝试着入睡却未果，头顶的两根触角被压到后脑勺下面，给压麻掉了——“哎呀，哎呀！”
    她坐起来，看着窗外明亮的白昼，揉着触角尖，人已经一点都不困了。
    仔细感觉，右手肘还在“呲呲呲”地发痛——她把那黑色挎包，从行李堆里拖出。
    谷尔多问起这是什么的时候，她说是自己的“秘密武器”。
    幸亏谷尔多跟自己不是很熟，否则，应是会刨根问底的。
    拉开挎包的拉链，那精巧复杂的长方体机器——被发明它的人叫做是“时间矩阵”的东西。
    正有些无精打采地躺在内衬里，像是也在苦等什么发生。
    还记得一年前，在那颗资源星的零度井里，罗米和卜力普回到1011年前，碰见了六个摆弄“时间”的科学家。
    他们在如今，会变成冻干尸，也正是他们用时间矩阵，将罗米和卜力普拉了回去。
    卜力普认为，那第七具海神星人的冻干尸是他自己，自己会死在这过去的时间线上。
    在他们即将被送回之际，一切都显得是那么顺利。
    结果在传送的过程中——那名叫萝洛夫的象人，乱碰到时间矩阵，造成了某种错乱。
    高维隧道里，卜力普被一只迎面过来的怪物撞飞，从此沓无踪影。
    罗米一人回到原本的时间线，只能接受是历史“自圆了其说”——
    卜力普还是被困在过去，并和那六名学者一起，被怪物“毒灵”给毒死了。
    回到现在后，罗米顶着满身的重伤，想要预先阻止这一切未果，也找不到队长希尔。
    他去哪儿了？
    难道也是……
    那对与希尔同行的合同兵死了，胸口被碱光枪开了洞。
    至此，罗米算是彻底糊涂了。
    井上的士兵们下来，看到罗米跪在地上，旁边是两具自己人的尸体。
    而希尔队长和卜力普探员，到处都找不见——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