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五】降天翎

    “我有一些材料弄不到。”
    他对我说，“那些东西，要去街头的五金店里面买，但是我这样没有办法出去。”
    “包在我身上。”
    在街头的五金店，我偷偷地溜了进去。
    装作被一个油缸点火器吸引住了一样，待了很久时间。
    等到店主没有注意我了，我就马上将要用的东西，装进裤袋里面。
    虽然陆翼人给的钱又破又脏，还沾了洗不干净的机油，但是花在五金店以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适合。
    在舔着用陆翼人的钱，买来的雪糕的时候，我看见远处的一个场所，排着长长的队。
    走近之后，我拉住了一个在旁边卖零食的小鬼。
    “那里在干什么？”我问。
    “里面的翼人在比花式飞翔呢，秋季赛第十二场。”那个小鬼说到。
    我大方地扔给他五块钱，作为奖励，他看向我的目光，便马上带上了显眼的崇拜。
    但是，我的钱肯定不够我买票进去看比赛的，只有穿着西装系着领带的人才能进去。
    在赛场边，我找到一根够高的电线杆子，在上面，我找到地方可以坐下来。
    我看到场地里面坐满了人，人们要么举着自己喜欢的翼人的名字，要么就拿着荧光棒乱甩。
    几个有着洁白羽毛的翼人，站在特制的高台上。
    这种高台，就像是长长的三叶草，每一瓣平台上，都站着一个翼人。
    翼人可以直接飞到台上去。
    而经纪人要搭着电梯，好一会儿才能来到上面。
    那些翼人，在脖子上和羽毛上，挂满了闪耀的钻石和黄金。
    他们昂首挺胸，扭着屁·股来到台边，然后从几百米的高台上，一纵而下。
    翼人们进行自由落体，直到距离地面还有几米的距离，才展开翅膀一跃而起。
    接着，他们飞到半空当中打转、翻跟斗、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有一个厉害的翼人，能够飞到近千米的高空，然后再俯冲而下，在靠近观众台的时候，像过山车一样进行回旋。
    每当他表演的时候，一些观众都会站起来大喊：“降天翎！降天翎！”
    比赛结束的时候，即便是在外面，也可以听见里面震耳的响声。
    果不其然，降天翎获得了冠军。
    一会儿之后，翼人被众人簇拥着出来，十几个保镖在一旁开路，让翼人能够悠然地坐到一辆加长加高的轿车里面去。
    轿车绝尘而去，最后来到几十米开外的大酒店。
    “辛苦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听见一个像是经纪人一样的人，对降天翎说话。
    像我这样全身肮脏、也没有打领带的小孩，是进不了那样的酒店的，门卫会将我扔出来。
    但是我在进去的时候，故意撞倒了一个带着金边眼镜、满脸皱纹的老头，所有人都去搀扶这一位老头，而没有人在意我。
    因此，我可以一个人搭上电梯，来到大酒店的顶楼。
    翼人的房间开着门，里面只有降天翎一个翼人。
    他正在从羽毛上，往下拆着牛眼睛大小的钻石、丝带一样的金箔，还有成千上万的绿宝石。
    看到我之后，他精致的脸上有几分惊讶。
    “你是谁？一个小鬼头。”
    “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惊人的表演，还有，你那比天上的雪还要白的羽翼。”我大声说道。
    翼人的表情放松了一点。
    他们这些人性情古怪，相处久的人，说他们高傲自满。
    但是绝对不会对一个崇拜者，显露出不满和恶意。
    赞美的话，他们是尤其爱听的。
    “雪没有我的羽毛漂亮。”
    翼人摇摇头说，“尤其是，它们没有浮雕吊带和松绿胸针。”
    他抖了抖身上的装饰，我连忙点头同意。
    “我不知道别的翼人在你面前会是何等羞愧，他们要怎么样，才能比肩遥不可及的你？”
    我大声说，“你知道，我认识一个翼人，他落魄的连饭都吃不上，用的钱都是做机器活赚来的。他在看到你的时候，会多么自愧不如啊。”
    “你说的是一只陆翼人？”
    降天翎白色的眉毛皱了起来，“只有陆翼人才这样子做，那些飞不起来的劣等货真让我恶心，空有翅膀的家伙，不能算是翼人。”
    “如果你看到，哪里有陆翼人在声称自己是翼人，最好告诉我，我会为所有翼人的荣耀，给他一个教训。”
    “他能飞！”
    我急忙说，“只是不够华丽，没有经纪人愿意接待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光彩夺目。”
    “还有这样的翼人吗？”降天翎有点儿疑惑。
    但是我的话，对他很受用，“要想成为我这样，的确万中无一，不仅需要夜以继日的努力，还要有百世不出的天赋。”
    “对啊。”
    我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但是对于其他翼人而言，就实在是太悲惨了。他们要么没有这样，要么没有那一样，或者是两样都没有。”
    “你一定会很生气吧，当看见自己的挑战者，都是平庸的翼人，他们连你的一半都比不上——我认识的那个翼人，他居然都敢说一定要和你比较，但是从来都没有这个机会。”
    “别这样说。”
    翼人的脸上喜滋滋的，但是嘴上还是保持着风度，“我始终欢迎任何来挑战我的翼人，不会让任何翼人拒之门外，即便是强于我的翼人，虽然可能并没有这样的人。如果我不给这个机会的话，会折损我的尊严。”
    他优雅地从桌子上，拿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纸券，递到我的手里。
    “这是年终飞行赛的参赛票。”他说。
    “带上你的翼人，如果他想要挑战我的话，我会让他输的有尊严，并且心服口服。”
    ……
    陆翼人花了几个月，才把喷气背包做好，又花了半个月。才能正常地穿上去。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我还是没能说服他去参加比赛。
    他那怕事的性格，让我恼火。
    “看看这张票！”
    我对他大声说到，“你以为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弄到手的。”
    “我没有叫你去要这张票。”陆翼人说。
    “那难道我这么多次替你去五金店偷东西，都是白费功夫吗？”
    “偷？你在说什么？”
    我连忙避开这个话题，指着他的喷气背包。
    敞开来的背包里面，都是各种精密的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