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五十七】挣脱樊笼

    我深感疲惫。
    本来，我挣脱樊笼获得自由，得到了梦寐以求身份，就是为了能和钱玥在一起。
    可是，当她主动表白之后，我却发现，她与我想像中的不一样。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曾经卑微的我，不能平视她，所以，将她衬托的很完美。
    唾手可得之时，我多了新的选择余地，便淡化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她没有选择曾经的我，我也没有接受现在的她。
    归根究底，我们都是凡人。
    在这个真实到有些残酷的人间，寻觅爱人，是一段艰辛的旅程，极容易受外界因素干扰。
    考虑的多了，有些爱情便擦肩而过。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别墅，躺在沙发上，不知该做些什么。
    突然间，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再次出现在脑海。
    视网膜受到干扰，一片模糊之后，眼前的空间，再次变回从前。
    这一次的场景，是卧室。
    一个男人盖着三层棉被，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艰难地用手机打电话。
    刚说了两句，电话就被挂断了。
    男人放声大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人按响门铃。
    他艰难地前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女生，把手里印有药店名称的袋子递给他，同时说道：“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我买了一大堆，按照说明书吃就可以，多喝水，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他道了声谢，虚弱地说：“你不进来坐坐吗？”
    女生笑道：“今晚就算了，不打扰你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男人没有挽留，在女生离开后，关上了房门。
    画面就此消失。
    钱玥来送药，这件事，我居然没有印象。
    这时，房门开了。
    我还没等看清是谁，一只鞋就飞了过来，怒吼紧随其后：“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许娜衣衫褴楼、蓬头垢面的样子，我笑出了声：“你被抢劫了吗？”
    “放屁。”
    她没好气地说，“我的包在你车上，身上一分钱没有，这么远的距离，你让我怎么回来？”
    我撇嘴：“你不是回来了吗？”
    “我给人家割了一下午水稻，挣了一百块钱。”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带着哭腔说，“我一个人在外面受苦，你都不关心。”
    “自食其力不是挺好？”我哼道，“当年，你老公只身在外生活半年之久，也没见你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她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语速很慢，吐字非常清晰，“请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她笑了，笑得有些阴森：“想分手是吗？可以，一百万青春损失费，否则我就找你表姐要去。”
    “去找吧！”
    我嗤笑，“她是法学博士，开了三家律所，你最好能说出一个合法的要钱理由，否则就是敲诈勒索。”
    “你会遭报应的。”她摔门而出。
    我长叹一声：“也许，我已经遭报应了！”
    今夜无风，非常安静。
    ……
    翌日中午，钱玥约我相见。
    我洗漱一番，换了套西装，来到她指定的餐厅。
    比较意外的是，许娜也在这里。
    未等我开口，钱玥抢先道：“昨晚我从KTV出来，恰好遇到她。当时，她正蹲在马路边哭。大半夜的，我怕她出事，就带她回家了。”
    许娜低着头，不停地搅动咖啡。
    “你去KTV了？”我把话题的焦点转移，“真不讲究，都不带我。”
    她尴尬地笑了笑：“跟你分开后，突然心情不好，就约了几个同学去唱歌。也没玩多久，那地方设备太烂，不到一个小时就撤了。”
    许娜似明白了关键点，插话道：“昨天，你们在一起？”
    “是呀。”钱玥点头，“一起吃的晚饭，然后就分开了。”
    “原来是这样。”许娜失落地说。
    我哼了一声，补充道：“当时，你不是在割水稻，就是在往回走的路上。”
    ＂看来，你是真的想甩开我了。”许娜冷笑，“也对，她比我年轻。”
    钱玥笑嘻嘻道：“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年龄不能代表一切，主要吧，还是因为我单身。在某些事上可能没有经验，但在名声上，不会受人诟病。”
    对话进行到这个地步，我就算再傻，也看明白了。
    钱玥把我约出来，不是要替许娜说好话，而是落井下石。
    说的好听一点，她要把这件事，当面说清楚。
    “你也这么想吗？”许娜把目光投向我。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究无法说出恶毒的话语，叹息道：“你老公很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咬牙切齿地说，“结婚以来，他何曾在意过我？谈恋爱的时候，口比蜜甜，把我当公主一样宠着。”
    “结婚以后呢？满脑子都是他的工作，对我不闻不问。我是一个女人，我需要关心，需要爱护，需要有人陪伴，不是他酒醉之后的泄·欲工具。”
    我愣住，她所描绘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首先，对于工作，我从来不上心，因此经济拮据。
    其次，我喝酒从来不醉。
    再次，我没有忽视过她。
    “你玩游戏吗？”我试探道。
    她一脸疑惑：“什么游戏？”
    我解释道：“就是游戏啊！电脑游戏，手机游戏什么的。”
    “你失忆了吗？”
    她不满道，“咱俩在一起好几个月了，我什么时候玩过那种游戏？说起这个，当初你认识我的时候，不就是因为同情我的遭遇？怎么现在又替那个男人抱不平？”
    她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我陷入了巨大困惑之中。
    “娜姐，你这话说的很扭曲啊！”
    钱玥一脸嫌弃地说，“你老公忙于工作，你就可以出轨了？你要想一下，结婚了以后，他就要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不努力工作，你们吃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你不给予妻子该有的体贴，反而跑出来跟别的男人同居，这是正经女人做的事吗？”
    “假如你跟楚庶在一起了，有朝一日，他也必须得出去挣钱，你是不是还会再找别人？”
    许娜被问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了一眼钱玥，知道她那番言论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