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第一百三十六只魑子

    北贪魑子和吉野顺平一起走在他的上学路上。
    告诉我近几年发生了什么，这就是北贪魑子希望他能提供的帮助。
    没有互相告知姓名，吉野顺平看着不想要告诉别人信息的少女，接着开口讲他觉得北贪魑子可能想要知道的信息。
    待他讲完后，北贪魑子问他，“你知道家入硝子吗？”
    “我知道的，她最近想要竞选议员，我和母亲都想选她。”
    听完这话，北贪魑子笑容加深。
    吉野顺平看了眼手表，“感觉有点迟了，第一节课是夏油校长的课，”他看向北贪魑子，露出了略带歉意的笑容，“抱歉，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稍微走快点吧。”
    他顿了顿，又略带局促地说道，“待会儿下课了可以来找我，之后碰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来找我，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会尽力帮忙的。”
    夏油校长……北贪魑子眨眨眼，夏油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她试探性问了一句，“夏油杰？”
    “你认识他？”吉野顺平感到惊讶。
    “我之前和他是同学，”吉野顺平看到黑发少女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是朋友。”
    吉野顺平脑海中似乎略过了什么信息，但是他发现他没有抓住。
    “既然是杰的学校，那我就去看看吧，”旁边的黑发少女说道，然后步伐加大。
    “对了，用束缚来做个约定吧，”她的笑容依然温柔，“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出现。”
    黑发少年答应了。
    北贪魑子走在校园里，她将咒力巧妙地隐藏，她进入几间教室里，观察学生的上课情况，又在操场上闲逛，看看周围的花花草草。
    看起来杰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她扬起嘴角。
    北贪魑子并不打算见夏油杰，也不打算见她所有的故人。以这样清醒的咒灵形态与他们相见又有什么好处呢？说到底咒术师和咒灵是敌对的，对他们而言，或许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吉野顺平下课后因订正作业来到夏油杰的办公室，在看到夏油杰立在桌面上的相框时，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当时那一点模糊的思绪是什么了。
    夏油校长总把这个相框放在桌上，里面是一张四人的合照。
    “夏油校长，”他指着相框中笑靥如花的黑发少女，犹豫了几秒终于问道，“您想要再见到她吗？”
    “……？”夏油杰略有些迷惑地看向吉野顺平，“什么意思？”
    虽然吉野顺平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他有时会看到夏油杰看着相框露出怀念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与刚刚北贪魑子所露出的如出一辙。
    在夏油杰的学校内，是没有校园暴力的。而之前吉野顺平有被其他外校学生欺凌，这时夏油杰刚好碰到了。
    黑发的成熟男子一边说着“果然还是作业太少”，一边请来了施暴者的家长们，吉野顺平不知道夏油杰做了什么，但是之后他发现那些学生之后都开始绕着他走。
    从此以后，吉野顺平再也没有被外校学生欺凌过。
    所以，吉野顺平非常尊敬夏油杰。
    夏油杰因为吉野顺平的话语，将目光转向相框，又露出了略带怀念的神情。
    “但是不可能再相见了，”他说。
    如果有我能为他做到的事情，那么我会努力去做的。
    吉野顺平在被夏油杰拯救后，一直都这样想着。
    对不起……他在心里对北贪魑子道歉，我要破坏约定了。
    吉野顺平张开嘴，企图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没法正常发出，似乎有什么在警告他。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对死/亡的恐惧。
    这时他才意识到与北贪魑子的约定代表什么。
    如果说出口了，我甚至可能要把命搭上。
    那么就这样止步吗？
    不可以。
    这位弱气的少年第一次鼓起勇气，艰难地把话说出口了，“她今天……”
    似乎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舌头上突然出现多道伤口，鲜血从中疯狂流出。
    但是他继续说道，“……来了学校……”
    血液从眼眶中流下，从鼻子里流出，七窍流血的弱气少年眼中闪过咒术师特有的疯狂，他将最后一句话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我刚刚遇见她了！”
    他脸上是不后悔的笑容。
    手脚开始出现伤口，炸出的鲜血将办公室染红。
    夏油杰在听到北贪魑子出现这件事时微微睁大眼眸，但是更令他觉得危急的是这个少年的情况。
    瞬间判断出情况的夏油杰当机立断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悟，来我这边一趟，把我这边一个学生送到高专治疗——”
    夏油杰的眼眸中闪过凝重。
    “他违背了和北贪魑子的束缚。”
    北贪魑子正准备出校门，就发现一个人闪现在她面前——
    一手拿着手机的五条悟。
    注意到面前真的是北贪魑子时，他的嘴微微张大。
    北贪魑子眼中闪过凝重。
    五条悟发现她似乎想要逃跑，但是他并不动用武力愿意伤害她，所以——
    “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听到五条悟对自己使用领域，北贪魑子快速后退几步，但是领域已经碰到了她。
    在庞大的信息量瞬间擦过她时，她明白了这个领域的机制——
    接受数量爆炸的信息导致无作为。
    于是北贪魑子当机立断，放弃理智，只剩下对食物的渴求——
    只要将脑中信息全部变成“饿”，那么就无所畏惧了。
    将自己转化成兽的黑发少女瞬间跳离略有触及的领域，离开了学校。
    五条悟本想继续追，但是手机里传来了夏油杰的声音，“你到了吗？”
    他啧了一声，最后还是去帮夏油杰忙了。
    北贪魑子本以为自己可以拿回理智，但是损失一成灵魂，而这些年又完全没有进食，导致理智暂时无法压住本能。
    黑发咒灵在飞快地移动，混沌的眼眸中闪动着渴望——
    她在寻找食物。
    真人悠闲地走在大街上，时不时改造几个人类，然后——
    一只黑发的咒灵从天而降。
    真人比起圆满更喜欢残缺的存在。
    而北贪魑子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残缺一半的灵魂如同琉璃般通彻，而那种闪动的光泽又像是美丽的代名词，其中含着的不屈与坚毅令它着迷。
    她眼中的欲/望层层叠叠，但是每一寸都笔直地指向它，仿佛它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无比强大的咒力微微从她的身躯里透出，在人类看来可怖的恶意与那些缠绕在灵魂中的憎恶在它看来无比美好与圣洁。
    这甚至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又以人对人的憎恶而生的咒灵——
    与我相同的存在。
    真人微愣地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北贪魑子，无法动作。
    就这样注视着她靠近，它希望她能靠近。
    结果——
    被她一锁链直接穿心。
    失去理智的北贪魑子并不觉得快乐，真人是这附近最强大的咒灵，但是闻着是草莓味的，吃起来却是擦了呕吐物的抹布味。
    下一秒，她将荆棘锁链无情抽出，并把上面的鲜血全部挥出，接着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只留下被荆棘锁链中的毒素弄到动弹不得，最终模糊意识的真人。
    她再也没有回头看它一眼。
    真人意识模糊地昏倒在地，在意识完全丧失的那一刻，它想的是——
    请你一直注视我。
    从此，一只咒灵眷上兽。
    高专
    躺在病床上的黑发少年的状态似乎有些稳定了，但是依然不停流血，他的一只手被夏油杰握住。
    “我帮到您了吗？”
    “帮到了，”夏油杰看着生死边缘的少年，非常郑重地回复，“谢谢。”
    一身白大褂的灰原雄帮他诊断，“暂时稳定了，但是如果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学姐来取消束缚。”
    灰原雄之前丧失了右眼视觉左手知觉还有味觉与嗅觉三年，那段时间被禁止出任务。
    他就在想，是不是应该做点别的事情，于是弃武从医，不仅自学考上了东大医学部，此后还向家入硝子学习了反转术式，最终完全掌握。后期能出任务了也无损他在医学上的建树，甚至还发表了不少论文。
    而在家入硝子忙于政治的今天，主要是他负责医疗事务。
    “杰你继续看着他，我把小魑子带过来，”五条悟接着将目光转向吉野顺平，扬起嘴角，“你够疯，我喜欢。病好了要来高专吗？”
    夏油杰用胳膊肘撞了五条悟，“等他完全好了再聊这些，你快去。”
    北贪魑子曾对虎杖悠仁说过——
    愿你星辰入怀。
    而虎杖悠仁没想到自己真的有星辰愿意入他怀的一天。
    他震惊地看着落入她怀中的黑发少女——
    那是他的星辰。
    她依然如当年模样，但是他已经长大了，足以到现在抱住她而不觉得丝毫费力的地步。
    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抱着北贪魑子，仿佛在抱着珍贵到极致又不愿意碎的美梦。
    然后陨入他怀的少女身旁的锁链顺着他身体上爬，她双手轻柔又带着怜爱地抚上虎杖悠仁开始泛红的脸，身体贴上虎杖悠仁，在他被暴击时，吻上他因震惊而微张的嘴。
    虎杖悠仁微微睁大眼眸，然后闭上的眼眸再次睁开时变成了血红色。
    少年身上的气场瞬间变得危险与成熟，祂一手按住北贪魑子的头部，不断加深这个吻。另一手揽住北贪魑子的腰，防止她落下。
    伤痕出现，身上的血液被锁链不断贪婪地夺取，但是祂依然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动，随她索取。
    被咬出的腥甜血液伴随着入侵的舌头一并在口腔中翻滚，两面宿傩将口中祂的血液通过交错的舌尖不断递给她，血眸中是丧失理智的少女迷离又餍足的惬意神情，她因进食愉悦到恍惚的眼中满满的全是祂。
    吻毕，两面宿傩用血眸注视着因吃饱而渐渐恢复理智的北贪魑子。
    多年不见，虽然想说的话很多，但是千言万语此时只剩下一句话——
    “你刚刚又碰到什么事了？”
    祂非常无奈地问道，接着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唇上的残留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