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第九十八只魑子

    夜晚
    北贪魑子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中，她下一秒看到的便是不远处的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甚至很久没有出声过了，她以为那样会是常态。
    一身洁白和服的诅咒之王在这片漆黑的混沌中显得非常显眼。
    祂用绮丽的血眸看着北贪魑子，而北贪魑子微微敛起眼眸，转身就走。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这片寂静的区域有节奏地响起。
    她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和祂交谈了。
    “我不记得我杀过你多少次了，”两面宿傩并没有在意北贪魑子的态度，祂没有动，只是血眸继续跟着北贪魑子。
    黑发少女的脚步声没有丝毫变化。
    但祂知道她能听见。
    “所以这段时间我先去自/杀了十万次，”诅咒之王平静地说着荒谬的话语。
    突然，整个区域内陷入了死寂。
    停下步伐的北贪魑子转过头，与此同时凭空而起的锁链向祂迅速袭来，而两面宿傩不闪不躲，任凭锁链穿过胸膛。
    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女贯来柔和的声音中全是冷漠，“这不过是您的自我满足罢了，与我无关。”
    北贪魑子地盘中的东西都不能存在很久，除非一直维持想要构造它的意志，这一般比较消耗精/力，而此时北贪魑子并不打算继续维持锁链了。于是染血锁链被她操作着从两面宿傩身体抽出后，自行在半空中渐渐消失。
    虽然北贪魑子的态度依然是冷漠，但两面宿傩却扬起了嘴角，“但是你现在终于愿意看向我这边了。”
    祂伸出手抓住半空中的锁链残骸，尖利指甲显露着骇人的深紫色，又沾上了几滴锁链上的血液，更显得艳丽，“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锁链的残骸从两面宿傩这一端开始复原，一直延伸到北贪魑子拿着锁链的手上，黑发少女看向两面宿傩，她眼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我看过你的记忆，”拿着锁链尖端的诅咒之王说道，“所以我把我记忆的查阅权限给你。”
    “我曾带给你很多愤怒，”祂的手微微用力，锁锁的尖端刺伤祂的手心，血液顺着锁链一直流到另一端，也就是北贪魑子的手上，“多少血液才能平息你的愤怒？”
    凶兽用血眸看着幼兽，祂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都不需要。”手上沾染两面宿傩鲜血的黑发少女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您的记忆对我无用，您的血液现在仿佛也沾染了呕吐物，令我难以下咽。”
    但是两面宿傩发现北贪魑子并没有甩开锁链，“那你想要什么？”
    凶兽再次等待幼兽的回答。
    北贪魑子能闻到血液中的情绪，血液能告诉她很多信息，那些两面宿傩或许知道的，或许连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她闻到了两面宿傩的诚意。
    两面宿傩看到锁链另一端的黑发少女不知为何嘴角微微上扬，扬起兴味的微笑。
    “两万五千四百八十一，这是您所欠我的死亡，”她说道。
    “把我培养成为能凭借自身实力杀死您的存在吧，”黑发少女看向两面宿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疯狂，“然后——”
    “我想要堂堂正正杀死您这么多次。”
    锁链另一端的诅咒之王嘴角再度上扬，祂发出了肆意的笑声，“好。”
    狂妄的王者看着同样狂妄的幼兽，接着朝她伸出了手，“回来吗？”
    “回来？您在说什么胡话，”北贪魑子挥动锁链，直接拍掉两面宿傩的手，“这里才是我的地盘，要说也是说过去吧？”
    “现在，请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北贪魑子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第一个问题，非常简单，”北贪魑子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两面宿傩笑容完全消失了，祂用血眸注视着她，眼底微微透露出些谨慎。
    不就是回答问题吗……北贪魑子完全不知道之前她问的那两个据说非常简单的问题令两面宿傩多少自闭。
    “您自/杀时，血液没有溅上我的沙发或书架或书架上的任何一本书吧？”
    “……这确实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两面宿傩挑眉，接着回答道，“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你的东西我都保存完好。”
    “是吗，”血液告诉北贪魑子两面宿傩从刚才到现在所说的都是真实，“第二个问题，也非常简单。”
    两面宿傩用眼神示意北贪魑子继续问。
    “上次那次确切来说只是试探我的态度吧，”北贪魑子以审视的目光看向两面宿傩，“如果给您第二次机会，您会说什么？”
    整片区域瞬间陷入死寂。
    虽然用于修饰的话语可以有很多，但是在几秒的沉默后，两面宿傩看着北贪魑子，眼眸中的血色不断沉淀到深沉的地步，“嫁给我吧……”接着祂意识到了什么，又换了一种更为尊重的说法——
    “请你嫁给我吧。”
    血液告诉她，现在祂的态度是真诚的。
    这人是破罐子破摔了吗……北贪魑子颇为无语地看着跳过很多步骤直接到最后一步的两面宿傩。
    算了……反正也没区别。
    因为两面宿傩的态度很认真，于是北贪魑子也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回答道——
    “我拒绝。”
    “之后无论您询问多少次，我的答复都会是如此，”北贪魑子平静地说道，“这和我的感情观念有关，我并不需要这样的情感。而我对您的期望也只有“师”。”
    “我会拒绝您直到您放弃的那一天，”北贪魑子继续说，她一脸平静地看着两面宿傩，“并且我由衷地希望那一天尽快来临。”
    两面宿傩冷静地看着绝对理智的北贪魑子，接着一步一步走向她，最后在她面前几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从刚刚见到北贪魑子的第一秒开始，两面宿傩内心中欲/望就一直在翻滚，但祂只是压下了全部，接着说道，“那一天不会到来的。”
    “而且，”祂扬起嘴角，“有些事情你之前也不会料到吧？”
    “嗯？”
    “比如我们现在还在对话。”
    顽固不化之人……北贪魑子想，我都难得好心提醒了，“那随您吧。”
    “还有问题吗？”
    “就这两个。”
    “现在过去吗？”两面宿傩向北贪魑子伸出了手，刚好就伸到她的面前。
    “别想占我便宜，”直接走到两面宿傩身旁的黑发少女继续向前走，“就这样过去吧。”
    完全没有想到这也算占便宜的两面宿傩挑眉，祂轻笑一声，放下手接着配合着北贪魑子的步调一同前往伏魔御厨子。
    在踏入伏魔御厨子的那一刻，北贪魑子似乎察觉了什么，微眯起眼眸。
    她举起右手，一道斩击随着她的意念出现在半空，她转头看向旁边的两面宿傩示意祂来解释。
    “这个啊，”两面宿傩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把伏魔御厨子里的权限全部向你开放了。”
    北贪魑子挑眉，接着转过头操作着两道斩击，让它们互相碰撞，“有趣，”她露出了兴味的表情。
    “你果然喜欢这种攻击方式，”看到北贪魑子玩得不亦乐乎的两面宿傩说道。
    北贪魑子瞥了一眼两面宿傩，她没有告诉两面宿傩，她只是觉得祂开放权限使他们在伏魔御厨子拥有平等权力的想法很有趣。
    这样的话——
    “那我也不打算继续对你用那些虚假的敬语了，”北贪魑子说道。
    两面宿傩眼眸中难得闪过一丝诧异，祂微微挑眉，打算听北贪魑子的进一步解释。
    结果北贪魑子话锋一转，“我刚刚发现之前被你丢血水里的那些书都能重置出副本，”她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了一眼两面宿傩，“我去造书了。”
    “你别来打扰我，”黑发少女仿佛自己才是这边的主人一般发号施令并向着沙发走去，然后她转头强调了一句，“离我一米以上的距离。”
    接着她就半跪在沙发上自顾自弄书了。
    “……”两面宿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权限是祂开的，这样的态度……祂觉得北贪魑子似乎比之前更自在了。
    那就这样吧，随性的诅咒之王重新躺回尸骸上，祂打了个哈欠，接着注视着不远处的北贪魑子摆弄书。
    随后，祂想到了什么，接着扬起嘴角。
    北贪魑子正在理书，突然听到风声，她一手接住向她仍来的东西，接着瞥向这件物件——上次两面宿傩写的那本书。
    她微微挑眉，然后把这本书放进了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