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四十一只魑子

    确认完事实后，北贪魑子试图感受着体内的咒力存留情况，“确实咒力完全消失了。”接着她开始若有所思。
    她在思考什么？
    话说，束缚基本都是单向的，那么小魑子会不会也……
    接着他就听到——
    “那么这样试试吧，【舍弃现在的状态】，”接着少女判断了身体情况，“啊，果然换回来了，”她顿了顿，“如果不是悟提醒，我完全没有意识到除了咒力还能换其他的，这样的话束缚就能下得更加灵活了。”
    她的语气中含着奇妙的“悟好厉害”。
    “……是魑子比较厉害。”听出话外音的夏油杰忍不住说道，“这是其他人办不到的。”
    “是很棒的才能！”家入硝子点点头。
    结果少女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样露出笑容，她只是眨眨眼，略有些迷茫地说着，“原来我也有才能啊。”
    五条悟墨镜下的漂亮蓝眸微微睁大。
    这一刻少女的表情和当时在图书馆中与他谈及交友问题时的无措表情重合上了。
    于是，他在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说那些同学自顾自将她捧上神坛对她是一种伤害，那么他五条悟呢？
    自顾自地划出她的上限，将她圈于废物的范围，想要彻彻底底地保护她。
    这种行为，和她的那些同学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他看向北贪魑子，这个从进入咒术界以来一直因为外界的评价把自己定义为废物的少女——一个人得有多大程度上认可自己没有才能，才会在她的束缚天赋如此显露之时迷茫地说着，“原来我也有才能的啊。”
    原来我不是废物啊？
    他想到了他前段时间所说的那些话语，“小魑子不需要这样努力”“没有才能也没关系”——
    没有人比被捧入神坛的五条悟更能明白，言语对一个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力，更不要说拥有六眼的五条悟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权威性——一字一字将北贪魑子封锁于自我认知为废物的囚牢。
    老子做了什么？
    做了和她那群该死的同学一样的事情——
    老子也自以为是地扭曲了她的认知。
    五条悟在这一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北贪魑子看着五条悟突然有些变化的脸色，眨眨眼。下一秒，家入硝子拉住了她，“我们中午去外面大吃一顿庆祝一下吧！”
    “好。”北贪将视线从五条悟身上移开，对着家入硝子微笑。
    到了店里，人并不多，点完菜后，等待上菜，夏油杰准备出去买点零食囤着，家入硝子则准备出去买点下午吃的甜点，“魑子要一起去买甜点吗？”她问。
    北贪魑子摇摇头，“帮我买一份提拉米苏吧，谢谢。”
    于是现在只剩下北贪魑子和五条悟两人。
    五条悟从那时开始到现在一直很安静，这是非常不寻常的事情。而这也是她之前没有和家入硝子出去的原因——她想和五条悟聊一聊。
    “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北贪魑子看向五条悟。
    “唔，”五条悟微微侧过头，视线与北贪魑子的目光错开，“……因为对小魑子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所以……”他停顿了一下。
    “嗯？”北贪魑子有些诧异地看向五条悟。
    “……对不起。”这只白猫极其小声又别别扭扭而认真地说道。
    北贪魑子缓慢地眨了下眼，她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具体是什么事情？”北贪魑子想了想，发现没有能对应上的事情。
    以这件事为开端，自以为是却不自知的白猫终于发现了以前没有注意到一些事情，他绝望地说——
    “总之很多事情。”
    “唔，那我不打算原谅悟，”北贪魑子这样说着，然后语气里带着丝笑意，“除非悟答应我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把头转回来看着我。”
    摇着尾巴的白猫终于把头转了回来，看向微笑的少女。
    “说起来，我记得悟前天有对我说过“老子要保护你”这样的话。”
    失去即是获得。
    失忆有时候也有好事发生。
    失去记忆的少女对于那一个血红之夜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于是在当时只能微笑的少女现在终于能把一些话说出口——
    “这样的说法太狡猾了，所以第二件事是这个，”她顿了顿，然后伸起手握成拳，举在五条悟面前，那是他和夏油杰碰拳的姿势，“我会追上来的，到那时——”
    “请让我与你并肩作战。”
    神明的眼眸微微睁大。
    他发现了第二个试图将他拉下神坛之人。
    而在下一秒，他又察觉了另一件事——
    或许对于北贪魑子而言，五条悟从未在神坛之上。
    于是他扬起嘴角，与她碰了拳。
    “好。”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