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秦国治疫，你们还活着呢

    章台宫。
    秦始皇看着送来的奏疏，目瞪口呆。
    “秦草，跑了？”
    “跑了……”
    “扶苏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了？”
    “怎么可能。”蒙毅无奈抬手道：“长公子和秦草一块跑去安邑县咧，而且还是打着长公子的旗号。”
    “胡闹！！！”
    秦始皇拍着桌子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操作？
    秦草胡闹就算了，扶苏也跟着胡闹？
    身为长公子，却是毫无分寸。
    疫疾是闹着玩的吗？！
    水火无情，但却有形！
    疫疾却是看不见摸不着。
    稍有不慎，整个乡亭都会死绝。
    昔日蝗虫蔽天，天下大疫，死者不计其数。想要进咸阳城为何要经历重重检查，甚至还有医者坐镇？
    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秦草不懂没事，因为他出身卑微。
    扶苏乃秦国长公子，怎能如此冲动？！
    如此，今后又如何能担大任？
    “其实，此事皆因秦草而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禀上，完全有可能！”
    “……”
    蒙毅面露无奈道：“秦草虽说怕死，却又极重情义。就如此次赈灾，更是甘愿充当马前卒。即便是打着长公子的旗号，也实属不易。他与秦牛乃同宗兄弟，依他的性格跑去河东也正常。长公子无法劝阻，所以出此下策选择同去。”
    “……”
    秦始皇顿时语塞。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还是低估了秦草。
    秦草很重情义，这点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没想到，秦草愿意冒险去河东。
    “报！河东郡急报！”
    “说！”
    “河东瘟疫并不严重，已被控制。”
    “什么？”
    秦始皇顿时蹙眉。
    这tnd在逗他呢？
    拢共才几天时间，这就控制住了？
    这些人皆是他派出去的玄鸟卫，绝对不会有假。那就是说这场瘟疫压根就不严重，而是书信有误？
    “报！武功县县令送来份信函！”
    “呈上来！”
    很快，谒者便将竹简递上。
    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秦始皇顿时愣住。
    “哈哈哈——”
    “陛下何故发笑？”
    “朕笑那秦草心急，笑扶苏愚蠢！”
    “……”
    秦始皇对此也是哭笑不得。
    这苍鸽怕不是要得被炖了。
    合着陈平压根屁事没有，全是误会？
    绢帛上的血迹，乃是陈平不慎受伤导致。
    他说时日无多，是因为要成婚。
    当然陈平的确染疫，只不过并不严重，当天就被侯生救了。关键是侯生曾跟着他的师父恰好治过类似的疫疾，每日服药大概三五天就能恢复如初。
    所以……秦草这是白跑一趟？
    ……
    ……
    两日后。
    河东，安邑县。
    秦草瞪着眼，望着正在啃猪腿的陈平。
    “咦，小草怎么来了？”
    “对啊，秦君为何至此？”
    “？？？”
    “……”
    扶苏喘着气，腿都在打飘。
    他和秦草可谓是日夜兼程，几乎就没合过眼。沿路秦草也没个笑脸，临走前又挂了个竹筒在老槐树上，希望秦牛和陈平安然无恙。
    结果倒好，这俩夯货没事？
    “你们还活着呢？”
    “额？”
    陈平挠挠头，满脸疑惑。
    而后他就好似想到什么，连忙道：“秦君莫非只看到了第一封信函，没看到第二封？”
    “还tm有第二封？”
    “对啊。”秦牛憨厚的点头，“当时他写好了就交给我，我没多考虑就直接发出去了。结果他说前面那封可能会让你误会，本想着重新写来着。只是绢帛用完了，就又用竹简重新放了只鸽子。”
    “草！！！”
    整个安邑县都能听到秦草的咆哮声。
    一时间，无数灾民都为之震动。
    草……草……草神来了？！
    不愧是草神，这嗓子真是好。
    关键是刚来安邑县，立马高呼声草。
    通过这种方式，宣告自己来至此地。
    这种法子，他们还是头次见到。
    秦草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昏死过去。
    他辛辛苦苦跑这来，结果毛事没有？
    “等回去把那苍鸽找出来，就是掘地三尺，我tm也得把它给炖了！！！”
    秦草已是出离愤怒。
    他是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出？
    帛书上的血迹不是陈平吐的血，是他不慎被箭簇划伤流的血。他口中的时日无多，纯粹是因为他赶着要回阳武县成婚！
    草啊！！！
    “小苏，你怎么不拦着我？都怪你！”
    “？？？”扶苏差点没吐血，“秦君，你可得凭良心说话！前几日秦君嚷嚷着要来，我可是拼命劝阻。一会说秦牛乃同宗兄弟，又说陈君为生死至交，现在不认账了？”
    怎么什么错都是他的？
    他拼死拼活劝阻，秦草自个不听。还自作主张说白天走动静太大，不合适。所以他们就趁着大晚上没人，偷摸骑马而行。
    “额……”
    陈平望着秦草如此，却是笑不出来。
    秦草肯定是只看了第一封，所以误会了。
    还以为他染疫吐血，所以连夜赶路至此。
    “秦君明知瘟疫严重，却还是连夜赶至安邑县。平……受君恩，无以为报，今后必效犬马之劳！”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像秦草这样重感情的，太少见了。
    很多勋贵豪族并不在乎门客，特别是类似项梁这样能成大事者的勋贵。对他们来说，死士门客不过是手下的棋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全部死绝了也不会心疼。
    换句话说，也没几个人能像秦草这么蠢的。明明知道这瘟疫要害死人，却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救人。这样的人，值得他陈平追随效力！
    “别提了……丢人！”
    秦草是欲哭无泪。
    他正准备大展拳脚来着，结果就控制住了？
    这和小说里说的不一样啊！
    秦草不信这个邪，当即道：“这瘟疫虽然不严重，却也不能小觑。说起来，你们现在有没有建隔离所？”
    “隔离所？”
    “就是把病人和正常人分开。”
    “秦君说的应当是疠迁所。”陈平无奈道：“平还未至安邑县时，郡丞蒯剑便已将疠迁所建好。染疫者都需迁至疠迁所，且是独住。”
    “疠……迁……所？！”
    秦草瞪着眼，秦朝还有这玩意儿？
    扶苏望着他，忍不住道：“秦君，你来之前不是说精通防疫之术吗？现在，秦君竟然连疠迁所都没听说过？”
    “当……当然……听过！”
    “那……”
    “去去去，别捣乱。”秦草继续道：“那疠迁所每日可都会消毒？”
    “消毒？”
    “就是祛除病灶。”
    “平不是很理解，不过每日皆会有医卜焚草熏屋，以绝疠疾。”陈平继续道：“秦法也有规定，若有病者故意传疾则于水中定杀或是活埋。若是定罪后患疫，则需迁至疠迁所，治好后再服役。这些，秦君不知道吗？”
    “……”
    秦草尬的快把草皮扣了起来，他先前因为从商，所以研究最多的是金布律。像是陈平说的内容，他压根就没接触过，自然不晓得。
    “秦君不知道吗？”
    “知道……”
    秦草彻底蔫了。
    本来他还想着戴罪立功，在安邑县推广下防疫之法。没曾想人自个就解决了，搞得他是不上不下极其难受。
    现在好，完犊子了！
    他此次来安邑县可没和喜打招呼，以喜的性格来说，他估摸着得被扒一层皮下来。按照秦律，他这就是擅离职守以奸为事！
    “草……草神来了？！”
    “粮食就有了！”
    “大家快以青草献给草神！”
    也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嗓子，就看到诸多灾民抓着青草聚集而来，看的秦草是不明所以。
    “草……神？”
    “额，是的。”陈平连忙解释道：“旬日前，河东郡丞蒯剑在槐树下以青草祭秦君，灾民们对此也是深信不疑。都说秦君是最好的神，便宜管用！”
    “疯了？！”
    秦草连忙开口训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没自大到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灵。再者说以后要出了类似的事，他却解决不好，不得被人砍死？
    把人过度的神化，并非是好事。
    特别是像他这种半桶水……
    捧的越高，摔的越狠！
    他只是平平无奇的穿越者而已。
    况且，这些人全都握了颗草作甚？
    把他当羊了，塞他嘴里不成？
    “二三子都先冷静！”
    “草只是寻常人，与诸位相同。”秦草也是连忙嚷嚷，“此次来河东赈灾，乃是皇帝之令。所以，诸位不必谢我。”
    灾民们皆是茫然四顾。
    陈平这时候也是连忙走出，“秦君已经说明，诸位散去吧。目前疠疾虽说得以控制，却不能掉以轻心。”
    “都听秦君的，赶紧散去！”
    日也是站出来帮忙。
    看着秦草，眼神中只有敬意。
    “你是何人？”
    “禀秦君，小人日。”
    “……”
    该说不说，这名取得可以。
    听他口音就知道，应该是当地人。
    “他那日想抢他人粮食，被吾重罚后就暂且帮忙做事。”陈平起身作揖，“除开安邑县外，各地灾情都已得到控制。不过，目前棘手的就是河东各大粮商还在压价。秦君要想买的话，需要石百钱。”
    总有人想着借灾发财。
    哪怕陈平施以计策，他们也只肯降至百钱。
    “叱嗟！黑到我头上来了？”
    “秦君欲要如何？”
    “我要和他们讲道理！”
    “……”
    您老这道理，正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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