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马具，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
    本来只要片刻功夫就能搞定的马厩，愣是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七嘴八舌的，各有各的想法，气的秦草差点一把火把马厩给点了。
    “全都别嚷嚷咧！都听小苏的！”
    秦草这一嗓子下去，众人才消停下来。
    扶苏设计的马厩结构极其简单，里面空间狭窄。把戎马赶至里面后，再让人把马捆起来，防止戎马因为害怕乱窜乱踹。
    豭拢共就只有两个徒弟，现在已经报废了个，要是再有什么闪失就只能亲自上场。
    先把马掌全都修好，这次倒是没再出什么意外。豭取出马蹄铁稍微测试了下，尺寸大小还是比较合适的。接着，他就将马蹄铁丢至火炉里头煅烧。
    “小草，他这是干啥咧？”
    “把马蹄铁烧红再钉上去，这样能更为牢固，而且还能起到止血的效果。”
    “不行，烫坏了咋办？！”
    秦牛没说话，秦禾就绷不住了。
    这马有什么闪失，秦草咋办？
    铁片子烧的通红，马不得被烫死？！
    “额……”
    秦草挠挠头，他其实也只是尝试而已。
    只记得某本小说里面提到过。
    具体怎么操作，他也不晓得。
    “对，你要烫它就先烫我！”
    秦牛挡在戎马面前，一副誓死与马共存亡的架势，看的秦草是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实在是没拗过他，只得选择作罢。
    所有事都准备就绪后，由豭亲自钉马掌。
    豭只是铁匠，平日里做过最复杂的活就是铸造耕犁。给马钉马掌，他从未做过也没瞧见有人干过。秦草刚开始和他说的时候，他其实是拒绝的。毕竟马比人的命更珍贵，万一出什么闪失他可担待不起。
    经秦草威逼利诱后，他才答应下来。
    毕竟，他还要在长宁乡恰饭的。
    得罪了秦草，他还想继续混？
    自打乌倮送马后，秦草其实就已着手考虑马具。他想的是先把马蹄铁搞出来，毕竟这玩意儿原理简单，对铸造工艺要求不高。哪怕质量差点，那也能勉强凑活着用。
    秦草望着腿都在抖的苏隰，满脸问号。
    “你干啥呢？”
    “第一次，激动啊！”
    “……”
    扶苏额头上都沁出细密的汗珠。
    比给他钉掌还激动！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秦草一直坑他，说话也不好听，但的确是有些非人的想法。比方说给马穿鞋子，这事他足足过了数个时辰都还没反应过来。
    对啊！！！
    马蹄容易磨损，那为何不穿鞋子呢？
    起初扶苏还与他争论，觉得这事不可能做到。可事实证明人是争不过狗的，扶苏自然败下阵来。
    包括黥布这票山匪，扶苏直接顺手丢给喜，然后便火急火燎的赶回至长宁乡。
    没人比他更清楚马蹄铁意味着什么！
    不光利于民生，更利于军事！
    这时期骑兵并非主流，战马最主要的作用是用于战车。打阵地战的时候，横冲直撞的战车简直就是古代版的陆战之王。所以，衡量国力的时候就会用到战车，比方说千乘之国或是万乘之国。
    每乘战车前驾四马有甲士三人，战车上有各类兵器，包括车之五兵。另外还出现了类似后世的步坦协同，战车前后左右还有大量的步卒，跟随战车奔袭杀敌。
    另外楚汉争霸时战车也有登场，比方说夏侯婴就擅长驾驶战车冲杀敌阵，为此还立下不少战功。
    但是，这样对戎马的损耗极大。每年因为马蹄磨损而残废的戎马，数以千计。像太仆隔三差五就会上奏皇帝，说是有多少多少戎马报废，需要打钱及时补充。
    得知马蹄铁的作用后，扶苏是惊骇不已。按秦草所言，马蹄铁就类似于人穿着的木屐。其实就是铁片或是铜片都行，就扣在马蹄上。马蹄有了保护，即便路上有些石子也可能没事。
    如此，岂不是能省下一大笔开销？！
    有了足够的戎马，就能征伐胡人！
    ……
    在数十人的围观下，豭颤颤巍巍的上手，学徒则是在旁边帮忙。秦牛则是带着游徼，站在栅栏两侧，戎马若是乱动的话他们就会扑上去。
    “豭，你倒是动手啊！”
    “第一次啊……”
    豭颤颤巍巍的开口。
    长舒口气，还是开始上手。
    秦草千叮咛万嘱咐，刚开始钉马掌不用钉太深，防止伤到戎马里面。哪怕不够稳固也没事，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只要证明这事是可行的，以后慢慢研究尝试就是。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战马发出咴儿咴儿的嘶鸣，不过这次并没有特别抗拒。主要还是豭足够小心，铜钉磨制的也很锋利，斜着自马掌边缘穿出，再以铁锤慢慢敲打修整。
    就这一根钉子，豭就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穿着的葛布衣裳都被汗水所打湿。这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简直就是在玩命，稍有差错被踹一脚可就完了。
    “不错不错，就按这样钉。”
    “放心，包我身上！”
    豭自信满满的拍着胸口。
    调整好后，他便继续开始动手。
    后续也都很顺利，并未出什么事。
    没花多少时间，四个脚掌就都已盯好。
    “这就好了？”
    秦禾挠挠头，满脸诧异。
    秦草仔细验证过，除开钉子有点浅，可能很容易松动外，并无其他的问题。在众人忙活下，戎马慢慢自栅栏中走出。
    此刻的戎马就如群星捧月般的国际名模，享受着一道道火热的目光。戎马骄傲的踩着猫步，一步两步好似魔鬼的步伐。
    “额？”
    扶苏挠着头，总觉得有些奇怪。
    “秦君，该不是钉歪了吧？”
    “竖子休要辱我！”
    豭气冲冲的提着锤子。
    要不是秦草的人，他非得上去争个黑白。可以侮辱他的人，但绝对不能侮辱他的手艺。这马蹄铁是他亲手整的，绝对没任何问题。
    “……”
    扶苏只能在旁干瞪眼。
    众人围着戎马，也是议论纷纷。
    “豭的手艺没问题。”
    “那是这铁片不对？”
    “铁片也是豭铸的咧。”
    “那肯定是豭钉的太深！”秦禾愤愤然的拄着拐杖，“好好的戎马现在成了跛脚马，厩驺要追究可就麻烦咧，都是你这夯货害得！”
    秦禾又是一棍子敲秦牛脑袋上。
    关键这夯货也不知道跑。
    这要换秦草，早爬树上去了。
    秦草观察半晌，觉得并无问题。
    戎马姿势古怪，应该是还不适应。
    就和人穿新鞋子，需要适应是一个道理。
    除开马蹄铁外，其实秦草还把马鞍和马镫都安排上了。马镫对战马来说是划时代的发明，足以改变未来的战场格局。骑兵能够一跃成为战场的主力，并且甚至能直接淘汰掉战车。
    战车威力是大，但是太过笨重。
    真正的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主宰！
    “秦君，这是何物？”
    “马鞍。”
    “马鞍？”
    “就是类似于先前的垫子。”
    “那怎么是木质的呢？”
    马鞍这时期自然也有，准确来说更像是张兽皮垫子。垫子里面填充着羊毛鸭毛，然后还得用针线缝好。只不过两头没有鞍桥，只是以带子绑在马的腹部。
    即便如此，对骑乘也没多少帮助。
    秦草试过，直接被颠的吐出来。关键马背上是有骨头的，哪怕有垫子依旧硌得生疼。难怪这时候的骑兵并不是主流，只有极少数精锐中的精锐。
    他问过苏隰，按他的说法想要人马合一，最起码需要十几年的苦功。当初苏隰学骑马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头，才算是有所小成。
    十几年才有所小成？
    这还骑个屁！
    除开马鞍外，自然还少不了马镫。
    “秦君，这是马镫？”
    “对啊，你竟然认识？”
    扶苏望着左右两侧都有，而且还是以铜制成，不禁皱起眉头。“马镫那都是给稚童习马所用，因为稚童个子小无法翻身上马。不过都是以木绳制成，而且只有一侧。哦……隰懂了！”
    说着说着，扶苏恍然大悟。
    “你懂什么了？”
    “秦君肯定不善骑马，所以就想如此。秦君大可直说，隰绝对不会笑话秦君的。”
    “……”
    秦草对此则是有些懵。
    所以，马镫这玩意儿早就有了？
    只不过是用于稚童学习骑马用的？
    没辙，秦草就是山沟沟里的乡野村夫。打从搬至武功县开始，就没瞧见过几次戎马。他又没正儿八经的学过骑马，自然不懂这些。
    “我这不是用来练习骑马的。”
    “秦君不必解释，我都懂。”
    “你懂个屁！”
    扶苏非常及时的抬起衣袖。
    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秦草的唾沫攻击。
    “秦君别急，我不会嘲笑你的。”
    “你再敢胡说，我揍死你！”
    “……”
    显然，秦草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上去试试就知道了。”
    “好。”
    扶苏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按秦草指挥，双脚踩在马镫里头。
    经过尝试之后，扶苏脸色都变了。
    嘶……
    马镫主要的作用是改变了支撑点，让骑兵能直接踩在马镫上受力，不用再紧紧的夹住马腹。再加上木质的高桥马鞍，顿时令扶苏激动的嗷嗷直叫。
    扶苏顺手接过木弓，当即就要给秦草表演个百步穿杨。双腿踩着马镫受力，右手持弓，左手拉弦，朝着远处直接一箭射出。
    啾——
    木箭精准无比的落在秦始皇脚下。
    但凡他多走一步，扶苏就成弑父杀君的千古罪人！
    “嗝？！！”
    扶苏双眸瞪得堪比铜铃。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