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与暴秦不共戴天，渣爹是幕后黑手

    书房。
    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笑，却都是各怀鬼胎。
    王离激动的手都在抖。
    天可见怜，终于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才来长宁乡没几日，就碰到反贼。
    他的宝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按他所看，也就力士稍微有些棘手。
    单打独斗，他肯定不是对手。
    只是别忘了，暗处还有玄鸟卫镇守。
    皇帝一句话，他们仨都得交代在这！
    蒙毅则是捋着山羊胡，打量着高渐离。这位便是名满列国的天下第一乐师，即便隐姓埋名多年，依旧是气势非凡。
    再过不久后，便是秦始皇寿宴。秦始皇得到高渐离的消息后，就想让其击筑贺寿。没成想，这一切其实都是阴谋。
    高渐离自后背取筑，放在双腿上。
    抚摸着筑弦，脸上满是怅然。
    “自宋子一别，已是数年未见。”高渐离抬头看向秦始皇，唏嘘道：“这些年若非秦翁资助，渐离不知当如何自处。遥想昔日蓟城被破，也是秦翁相助，渐离方能逃过一劫。”
    “呵呵，都过去了。”
    秦始皇满不在乎的挥手。
    换来的却是秦草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好好好，这可真是个好父亲！
    秦草现在恨得是牙痒痒，差点没掀桌子走人！
    蓟城被破那年，他十岁。
    他的母亲带着他狼狈逃窜，多亏宗族至亲帮衬方能保住性命。而后秦王一句话，秦氏嫡系全部坑杀，旁支迁至武功县。上百人冒着风雪，从蓟城跑武功县来。
    当时秦草还以为渣爹不在蓟城，没成想这牲口跑去救高渐离了。宁愿去救朋友都不救亲人，这tnd是人干的事？
    难怪渣爹和张良关系好，这俩反秦都反魔怔了。张良亲弟弟死了不下葬，渣爹不管亲人死活，跑去救高渐离，路过家门都不进！
    现在，他觉得先前整渣爹都整的轻了！
    得亏他机智，要不然还得被瞒着！
    ……
    ……
    张良放下酒樽，长舒口气。
    “渐离，汝可见了那赵政？”
    “未曾。”高渐离摇摇头，“暴君知我与荆轲乃生死至交，至今还未宣见。令吾做《秦颂》，于其寿宴上谱曲。”
    “呵！”
    张良冷笑连连。
    “那暴君离死不远了！”
    “呵呵……”
    秦草没忍住在旁不屑讥笑。
    按历史走向，秦始皇还有八年可活。
    “嗯？”
    所有人同时奇怪的看向了他。
    秦草尴尬的站起身来，右手握拳高高举起，“我与赌毒……啊呸，我与暴秦不共戴天！！”
    “说的好！”
    众人同时拍手叫好。
    “话说，子房何故问我这事？”
    “渐离你忘了？”张良笑呵呵的道：“昔日嫪毐作乱，他曾于民间找到秦翁。还说秦翁与那暴君极其神似，暗中训练秦翁帝王姿态。待他杀了暴君后，就由秦翁代替暴君。”
    “卧槽？！赵盘？”
    “我……草？”
    “赵……盘？”
    “啊不不不，没事没事。”
    秦草连连摆手，就当无事发生。
    看向渣爹的眼神满是骇然。
    好家伙，这年头也有替身这说法？
    怪不得他总觉得渣爹气势不俗，哪怕偶然散发出的也是帝王威严，搞半天渣爹还和嫪毐认识！
    当时他还奇怪，为何渣爹一嘴的关中腔。
    渣爹乐呵呵的告诉他是做买卖，所以学的。
    现在看来，肯定是嫪毐教的！
    麻麦皮，太可怕了！
    “吾还是能分清的。”高渐离自信开口，“吾与秦翁相识多年，乃生死至交。要连这都会认错，吾要这双眼又有何用？”
    秦始皇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真能分得清？
    既然你不要眼睛，那朕就帮帮你！
    ……
    高渐离抚摸着琴弦，取出两根竹条。
    以竹条击弦，铮铮声随之响起。
    音调婉转透着股思念，还夹杂着些许悲凉。
    高渐离附和高歌。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
    ……
    他唱的是召南·甘棠，乃是缅怀昔日召公。
    “召公……”
    秦草长叹口气。
    “秦生也是燕人，可知召公事迹？”
    高渐离放下竹条，笑着开口询问。
    “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
    “善！”
    高渐离点头夸赞。
    关于秦草入秦出仕这事，他们来时就已知晓，这可都是秦震的良苦用心。为了反秦，安排独子打入秦廷内部，以此来方便他们反秦。这份胸襟胆识，就是张良都自愧不如。
    秦始皇看了眼蒙毅，后者顿时了然。
    “先生入秦，真的只是为创秦颂？”
    “哈哈！”
    高渐离放声大笑。
    “秦翁，此事汝莫非还未透露消息？”
    其实，秦始皇压根就不知情。
    他让蒙毅开口问，就是为了套消息。
    “吾恨那暴君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这些年吾藏于宋子，就是为反秦而做准备。所谓秦颂，不过是吾接近他的手段。待机会合适，吾便刺杀暴君，完成荆轲未完成之事！这些，不都是秦翁的意思吗？”
    握了棵大草？
    秦草傻眼了。
    高渐离刺杀秦王，也是渣爹的意思？
    渣爹还有多少事是瞒着自己的？
    “此事关系重大，额自然不能泄露消息。”
    秦始皇平静的捋着络腮胡须。
    实际上，心中则藏着浓浓的杀意。
    作为帝王，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知晓心思。
    要连这都做不到，早就凉透了！
    “是啊，连我都不知道呢！”
    秦草在边上冷笑着开口。
    渣爹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
    “……”
    张良见状旋即起身，抬手道：“秦生勿要责怪秦翁，其实这些年来秦翁背负了很多。为反秦东奔西走，还要躲避暴秦的追查，若是消息泄露出去当如何？他这么做，其实也是为秦生着想。”
    “意思我还得谢谢他？”
    “……”
    “……”
    “咳咳！”秦始皇淡定的挥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反秦大业，额个人荣辱又算的了什么？只要能灭秦，就是散尽家财也不在乎！”
    “善！”
    高渐离激动的站起身来。
    看他们的模样，秦草暗自肺腑。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传销！
    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似的，张口闭口暴君。
    真要让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全是扯淡。
    现在反秦的，有几个不是为了利益的？
    当然，家仇国恨的肯定是有的。
    “说起来，高生准备如何刺秦？”
    蒙毅再次开口询问。
    “以筑杀暴君！”
    “筑？”
    高渐离抚摸着筑台，笑着道：“此事同样是秦翁所授。想要藏匿兵器，谈何容易？荆轲藏兵器于绢图，为图穷匕见。见那暴君前会被搜身，得确认没有兵器。所以，秦翁便让吾在这筑中藏铅。待那暴君松懈时，直接以筑击之！”
    麻麦皮，这事又tnd是渣爹教的？
    秦草只觉得头皮发麻。
    想见秦始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得经历重重流程，确认没有兵器才行。
    后世很多人都学过唐雎不辱使命，不怕死的爱国志士唐雎面对暴虐的秦王，不卑不亢。
    秦王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唐雎冷笑连连：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于是乎，秦王立马认怂。
    谁听到这事不得竖起大拇指？
    实际上，这事纯属扯淡。
    首先唐雎如果那时还活着，那他得有120多岁。
    其次唐雎出见秦王，还能佩剑？要能佩剑，荆轲废那么大力气搞个图穷匕见不成二傻子了吗？
    再有，秦始皇是何许人也？
    面对荆轲刺杀，他都能饶柱周旋。最后抽出佩剑，亲手将荆轲诛杀。然后面对唐雎这老头的三言两语，立马就认怂了？
    说白点，这事纯粹是魏国遗老yy的。
    ……
    “藏铅于筑？”
    王离听了，眉头直皱。
    这点子还真不错！
    高渐离点了点头，看向秦始皇感激道：“吾在宋子县为人庸保，根本无闲钱。多亏了秦翁支持，方能找到合适的工匠为我制筑！”
    “吾来试试。”
    王离蹙眉走上前来。
    他作为现郎中将，职责就是保卫宫中。
    当他的面说刺杀皇帝，不是打他的脸吗？
    接着，王离就以双手抬起筑台。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
    果然如此！
    筑近百斤重，绝对是藏了铅块在里面！
    若以此砸在额头上，必死无疑！
    秦草长叹口气。
    果然，一切都如史书上所言。
    高渐离想要刺杀秦始皇，可没那么容易。
    因为，他在击筑前还会被秦始皇熏瞎双眸！
    他是荆轲至交，秦始皇会放心让他靠近？
    “高生这么做，不论成功与否必死无疑！”
    “哈哈哈！”高渐离抬手击筑，淡然道：“吾为孤寡，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只要能诛杀暴君，就算是死又何妨？天下有志之士何其多？那暴君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说的好！”
    秦始皇眯着双眸，笑呵呵的赞赏。
    既是如此，不杀你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