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甘之若饴，红糖

    翌日清晨。
    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嚎响起。
    刹那间，鸡飞狗跳。
    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秦始皇脸色铁青握着荆条，抬头看着槐树上的秦草，气的浑身哆嗦。
    天杀的小子！
    “下来，认错！”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长路漫漫，唯剑作伴。”
    “好！好诗，好诗啊！”
    不知死活的扶苏恰好自旁路过。
    可惜，他没注意到秦始皇那吃人的眼神。
    被瞪了后，扶苏连忙告辞。
    秦始皇这次是真的怒了。
    干脆搬个板凳，就这么坐下。
    他是万万没想到，秦草能狗到这种程度！
    他睡得正香，秦草给他灌凉水！
    他还以为发大水了，蹭的下跳起来。
    这tnd是人干的事？
    “老蒙！给额找人把这树给砍了！”
    “嘿嘿，你砍，你尽管砍！”秦草却是丝毫不在意，悠然道：“这颗老槐树可是神树，红薯什么的都是在这上头长得。你砍了，以后没祥瑞我看你怎么办！”
    秦始皇还真不敢赌。
    虽说他不信，可这万一是真的呢？
    “你给额看着他！”
    “他要不认错，就别让他下来！”
    “唯！”
    秦始皇把荆条随手丢至旁边。
    ……
    ……
    约莫半个时辰后。
    秦始皇正在翻看文书，蒙毅就跑来了。
    “如何？那小子肯认错了？”
    “没，他跑了……”
    “？？？”
    “他正在吃红糖糍粑，味道真不错。”
    “……”
    蒙毅说着还擦了擦嘴角的糖渍。
    “你……”
    “陛下息怒！”
    “有这好事，为何不叫朕？”
    他一大清早正饿着呢。
    为了追秦草，累的是饥肠辘辘。
    “……”
    秦始皇寻着味摸了过去。
    只看到秦草三人正大快朵颐。
    炸成金黄的糍粑，上面淋了层褐色糖霜。
    嘎吱嘎吱！
    咬上一口，又酥又脆。
    “瓜怂！竟然想吃独食？”
    “我以为你气饱了。”
    “……”
    扶苏憋着笑，脸色涨红。
    这么多年，他是头次看到秦始皇吃瘪。
    面对美食，秦始皇也懒得再计较。
    他拿起块糍粑，面露不解。
    “这是何物？”
    “糍粑。”
    “糍粑？”
    “你吃不吃？哪这么多问题？”
    秦始皇皱着眉头，半信半疑的咬了口。
    褐色的糖浆透着股甘蔗香味。
    糍粑炸的是极其酥脆，外酥里糯。
    “倒是有些像楚地的稻粢。”
    “嚯，你见识还真不少。”
    秦草笑着点头。
    看来，渣爹这些年南来北往没少跑。
    糍粑相传是为了纪念伍子胥而来。
    真假不去追究，但楚地确有类似的食物。
    稻粢穱麦，挐黄梁些。
    胹鳖炮羔，有柘浆些。
    粔籹蜜饵，有餦餭些。
    ……
    所谓柘浆，就是甘蔗汁。这年头甘蔗就叫柘，属于是楚地特产，在南郡等地都有种植。秦草也是巧合下认识位楚地商人，所以打过交道。对方家里种了不少甘蔗，年年都会被秦草买下。
    经过他持之以恒的尝试，总算是顺利在后山种上了片甘蔗林。把甘蔗榨汁，然后再熬制成红糖。当然，其实这也就够他自己吃的。
    这年头的糖称之为饴，所谓甘之若饴就是这道理。饴糖属于是极其珍贵的奢侈品，老百姓想吃都不容易。年少时为搞点蜂蜜，秦草和秦牛差点没被马蜂给蛰死。
    “唔，的确可口！”
    秦始皇颔首赞许。
    他作为皇帝，想吃甜品自然不难。
    像糍粑这样的，也很合他的口味。
    秦草别的本事不好说，论吃绝对厉害。
    反正菜肴天天几乎都不带重样的。
    随便一样，都能令人欲罢不能。
    ……
    很快，秦草就带着陈平先去忙活。
    毕竟，这几日他还是忙的很。
    “扶苏。”
    秦始皇皱了皱眉。
    望着低头大快朵颐的扶苏，顿感不悦。
    “扶苏！！”
    “咳咳咳……父皇是在叫我？”
    “？？？”
    扶苏面露尴尬，连忙起身。
    这真不怪他不敬。
    纯粹一直叫他苏隰，他都快习惯了。
    “汝这几日可有何发现？”
    “府上饭食味道不错。”
    “……”
    秦始皇脸色铁青，“朕让你来这，你就只在乎饭食？看看那陈平，此次带他都不带你，你就不好好反思下？”
    “反思，儿臣定然好好反思！”
    扶苏低着头，把嘴里的糍粑咽了下去。
    真香！
    “呼……”秦始皇长叹口气，“这褐色的饴糖很古怪，有股柘香。找机会问问他，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唯！”
    扶苏光顾着吃，没注意到这事。
    秦始皇安排他来此，也是有其目的。
    作为皇帝，他无法一直在这。
    所以，他需要有人看着秦草。
    说不准，秦草就拿出什么兴国重器呢？
    秦始皇会破例准许秦草越官而功，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因为他知道，秦草绝对还藏着掖着的，手里肯定还有好东西！
    另外，他也是希望扶苏能看看外面的世界。与秦草长期相处，或许也能有所改变。此外，他这也是在帮扶苏，就看他自己能否把握得住。
    扶苏在民间呼声虽高，可朝堂并不受待见。
    除开博士外，就没几个人支持扶苏。
    扶苏若能与秦草交好，对他只有好处。
    “禀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何事？”
    扶苏低着头，轻声开口道：“母妃长期居于兰池宫，儿臣已有许久未曾去见过她。这两年母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所以还望父皇准许儿臣去看望母妃。”
    “准！”
    秦始皇没有拒绝。
    再怎么着，芈夫人也是扶苏的生母。
    扶苏素来孝顺，这是秦始皇很看重的品质。
    不过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即便是公子也不能随意进出。秦始皇作为皇帝，占有欲极强。特别是成年公子，想要进后宫得有秦始皇的准许。
    “儿臣，拜谢父皇！”
    “自己找个理由回去就是。”
    “明白。”
    秦始皇站起身来，冷冷道：“另外，昨晚的事勿要再发生。此子极其聪明，若是让其察觉到问题，当如何？”
    “昨晚？”
    “你与他所言，私以为能瞒得过朕？”
    秦始皇挥手拂袖，径直离去。
    扶苏呆愣在原地。
    微风吹过，只感到后背升起阵寒意。
    秦始皇这是在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