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断案如神，伯乐遇千里马

    李斯都快被喷成狗了，秦草这才抬手。
    而后看向陈平，“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
    李斯瞪着眼，气的差点没吐血。
    你不还是问这问题？
    老夫好心帮你，你还怪老夫？
    刑……你小子等着吧！
    陈平抬手作揖。
    他并不知道秦草是谁，只知道眼前的青年是他唯一的机会。年纪轻轻当上乡啬夫的不少，很多都是承祖辈余荫。不过秦草举手投足都能令这票人听话，很明显是有真才实学的。
    “吾昨日于频阳客舍歇息，寅时三刻离去，此事频阳舍人可以为我作证。当时我沿着主路而行，看到个贼子手持匕首袭击妇人。吾当即高声惊呼，吓跑了贼人。本想救妇人，可是妇人失血过多还是死了。”
    “停！”
    秦草转过身，看向人群。
    “方才哪个说他是山匪的？”
    秦国断案有其一套流程，同样讲究人证物证俱在。也别想着屈打成招，因为这违反律令。除非铁证如山犯人死不承认，否则一律不得动用刑法。
    没错，这就秦法！
    所以，物证就是这带血的匕首。
    但是，人证呢？
    很快就有个胖商贾走出，看到秦草后连忙作揖，“见过乡啬夫。”
    “你是陶？”
    陶顿时连连点头，“正是！想不到过去这么多年，乡啬夫还认识吾这小小的商贾。”
    他也是长宁乡人，主要卖些陶器。质量都很不错，秦草用的酒坛子都是从他这买的。不过后续这事都交给了穗苗，也就未曾见过。
    陶望着秦草，感慨万千。当初秦草还得找他说好话，希望能便宜些许。现在人已是乡啬夫，爵至八级公乘。在这武功县是响当当的存在，比他不知强了多少。
    “说正事。”
    “唯！”陶作揖行礼，一边说一边比划，“今早卯时，吾照旧来此做买卖。由主路而行，就看到这贼人杀害了妇人。当时左手握着匕首，右手捂着伤口。”
    “当时妇人可还活着？”
    “应当是死了，地上都是血。”
    “你可见他挥舞凶器？”
    “没有。”
    “既是如此，为何一口咬定他是山匪？”秦草握着染血的匕首，“拿着凶器就是凶手，那我现在握着，是不是就是山匪了？”
    “……”
    “你可知诬告的后果？”
    “小……小的知罪！”
    秦草挥了挥手，“陈平并非凶手。”
    听到这话，陈平鼻尖顿时一酸。
    这得亏是遇到秦草，不然他就完了！
    平白无故摊上命案，有谁愿意的？
    扶苏望着秦草，小声道：“秦君，如此莽撞的断案，是否不太合适？”
    “很简单。”
    秦草猛地一拳朝着陈平脸上袭去。
    对方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抵挡。
    “我已经证明了。”
    “啊？！”
    人群哗然。
    李斯则是若有所思的点头，笑着道：“原来是这样。此人并非是左利手，当时却是左手握着匕首。所以，他绝不可能行凶。”
    “呦，你还挺聪明的。”
    “……”
    李斯不觉得这在夸他。
    这简直是在羞辱他！
    这么简单的事，他会看不明白？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件事。”秦草举起陈平的验传，“他于半月前自三川郡出发，传上面还有当地亭长署名。山匪则是五日前就已至武功县，时间就对不上。要么验传是假的，要么他能分身行凶。”
    伪造验传的罪名可是相当大。
    被抓到后，基本就是个死。
    要核实也简单，派人去阳武县一问就知。
    陈平见状也是连连高声呼喊，“没错！我半月前才从三川郡出发，怎会与那些山匪勾结？我并非左利手，又为何会左手握着匕首行凶？！”
    他平白无故挨了顿打，又被这些人羞辱。
    现在被证明是清白的，自然颇为激动。
    “多谢乡啬夫为平证明清白！”
    “本职所在。”秦草看向陶，淡然道：“你诬告陈平，按理我当以诬告罪判你死罪。不过念你为初犯也是为缉拿山匪，所以免你诬告罪，判你赔偿陈平千钱，可有问题？”
    是的，这就叫私了。
    说到底，他和陶也有些交情。
    “没问题没问题。”陶连忙作揖，“还望陈生海涵，勿要与我计较。这钱，陈生务必要收下。”
    陈平也没拒绝，收下了金饼子。
    他其实也是看在秦草面子上。
    若非秦草为他证明清白，他麻烦大了！
    “想不到秦君竟深谙断案之法。”扶苏望着秦草，敬佩道：“如此棘手的诬告案，片刻功夫就能断案，还请受我一拜！”
    “细心些就行。”
    秦草很平静的开口。
    他前世对破案电视剧也很感兴趣，像tvb的法证先锋、施公奇案，洗冤录……他少说看了四五遍。后来有空还看了不少侦探类的小说，自然有些经验。
    当然，还有点很重要。
    秦草始终觉得陈平不会是山匪。
    有这个预设立场在，自然简单许多。
    “足下可是秦草？”
    就在这时，陈平却主动拦在前面。
    “怎么？”
    “平在路上就听到秦君的各种事迹，还说秦君献上祥瑞，能亩产五十，令天下再无饿死之人。皇帝感秦君之功，破例为秦君加官进爵。”
    秦草无奈一笑。
    看，人出名了就这样。
    现在红薯不是什么秘密。
    甚至，还有了各种谣言。
    起初还算正常，后续越法离谱。
    比如说早晚给秦草雕像上柱香，就能让祥瑞亩产更高。还有人说给秦草磕两个头，就能亩产上百石。更离谱的是有人说秦草自家种的，能亩产五百石！
    没毛病，这很乘十！
    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不乏跺脚立誓的。
    “大部分都是谣言而已。”
    “平来武功县，就是为见秦君。”
    “额……”、
    换句话说，陈平成他粉丝了？
    秦草淡淡一笑，他本就有招揽陈平的意思。
    他现在手里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不论是谋反还是出仕，肯定需要人帮衬。
    光苏隰一个，远远不够。
    陈平，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关于山匪，其实平还有些线索。”
    陈平抬起头来，眸中满是笃定。
    其实，他也是在寻找机会！
    他是千里马，却也需要伯乐！
    或许，秦草就是他的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