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薯，这是树上长得

    秦草随手夹起块红薯。
    “这是撒？”
    “红薯。”
    “红薯？”
    秦始皇满脸费解。
    他记得山海经记载过薯藇。
    至于这红薯，闻所未闻。
    秦草则是皱着眉，不悦道：“先前我写信给你，你就说一定要尝尝红薯的滋味。还让我藏着掖着，千万别将此祥瑞献给上头。”
    “咳咳！”
    秦始皇夹起蒸的软烂的红薯，细细品味着其中滋味。颇为甘甜软糯，咀嚼起来并不费力。酥软绵香，令他意犹未尽。
    他对秦草是越发感兴趣。
    民间竟有此等美食，他竟不知道？
    “草，这红薯从何处而来？”
    “槐树上长得。”
    秦草头都没抬，随口说道。
    渣爹再怎么混球，总不至于坑他吧。
    “不可能！”
    “槐树上还能结果？”
    “若能结果，老夫当场把这陶碗吃了！”
    蒙毅信誓旦旦的举起陶碗。
    你小子糊弄鬼呢？
    “看吧，说真话都没人信。”
    秦草无奈耸肩，他就知道会这样。这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自己都不信。按他猜想，估摸着是因为他上辈子为救人而牺牲的奖励。每逢清明节给他烧点东西，然后就长槐树上了。
    毕竟，槐树通灵嘛！
    这么解释后，是不是很合理？
    “瓜怂，勿要说笑！”
    秦始皇忍不住喝斥。
    关系民生的大事，可不能胡咧咧。
    “你们可真聪明，这都骗不了你们。”
    “那是！”
    “好吧，我说真话。”秦草两手摊开，淡淡道：“你们可千万得保守秘密，勿要传出去。这红薯，实际是条白蛇所赠。”
    “白蛇？”
    “对啊。”秦草纯粹是逗他们玩，继续吹嘘：“那日我在田中遇到条受伤的白蛇，我出于好心便将其救下。没曾想白蛇竟能口吐人言，说它乃是司秋之神白帝。因为我救他一命，就赠我些粮种。还说我生有七窍玲珑心，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嘶……”
    蒙毅顿时倒吸口凉气，满脸骇然。
    白……白帝？！
    白帝属于秦国神系中的四方上帝之一。
    昔日襄公居西垂，自以为主少皞之神。
    故作西畤，祠白帝。
    “这是真的？”
    秦始皇目露骇然，猛地起身。
    “当然是假的！”
    “……”
    “……”
    秦始皇差点没噎死。
    竟敢愚弄朕？！
    要换个人来，他非得拍死不可！
    秦始皇也没太在意，又夹起块红薯大口大口的咀嚼着。甭管红薯来历如何，反正味道的确不错。既然他瞧见了，那自然就是他的了。
    “那这红薯亩产几何？”
    秦草古怪的望着渣爹，面生狐疑。
    秦始皇被看的都有些不自在。
    “怎的？”
    “你真是我爹？”
    “咳咳！瓜怂再敢胡咧咧，额抽你！”
    秦始皇略显心虚。
    “那我给你写的信都忘了？懂了，我看你是根本没把我说的话放心上。也别说了，收拾收拾东西分家吧！”
    昔日商君曾立法：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也就是说孩子大了就得分家娶媳妇单过，这当然是为了收更多的赋税。
    秦草如果乐意，现在就能和渣爹划清界限。并且还会得到官府的支持，毕竟能收更多的赋税，何乐而不为？
    “你这瓜怂！”
    秦始皇气的差点没动手。他现在有二三十个子女，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他眼神只要一寒，哪个不是怕的瑟瑟发抖？
    蒙毅趁机夹了块红薯。
    慢慢咀嚼，品味着其中滋味。
    “想来亩产也不会太高。”
    “确实不高，也就区区五十石而已。”
    “呵，果然如此……嗝？！”
    蒙毅差点没噎死，不住的咳嗽着。
    “五……五十石？！”
    别说他，饶是秦始皇脸色都变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二十年前，郑国渠修成。注填淤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
    关中能为千里沃土，郑国渠功不可没。
    不过，亩产也不过四五石而已。
    他们刚才吃的红薯，亩产五十石！
    试问，他们如何能不吃惊？
    秦草倒是没太在意，只感到很无奈，这事他早早就和渣爹通过信。估摸着渣爹没把这事放心上，所以才会这么吃惊。
    秦国一石合120斤，合后世30公斤。
    亩产五十石，也就是亩产1500公斤。
    以后世目光来看的话，五十石真不算多。秦草是农大出来的，又在村里长大，所以很清楚红薯亩产有多惊人。正常以种红薯为生的农民，亩产最少也有3000公斤。
    当然，人家这是有专门的化肥和管理。在秦国能达到一半的水准，已是照料的很精细了。即便如此，秦人做梦都不敢想有这么高。
    “我早就和你说咧，你自己不信。”
    秦草无奈摊手。
    摊上这么个渣爹，真是悲哀！
    实在不行，还是分家过的好。
    “你为何不把这祥瑞献上？”
    “哈？”
    “？”
    “你没发烧吧？”秦草面露狐疑，“我先前说要献给秦国，想着换个爵位来着。你还来信痛斥，说秦王暴虐无道，害死太子丹，妄图吞并六国。还说我要敢红薯献给秦国，就要亲手抽死我。”
    “咳咳咳……”秦始皇眼神变了变，“额是说献给别的国。”
    “哦，是这意思？太子丹死后，就魏楚齐三国还算有些希望。只是他们再也不复昔日霸主姿态，挡不住秦国这辆战车，落败只是时间问题。献给他们，到时还会落在秦国手里。”
    “呵！”
    秦始皇是又好气又好笑。
    秦草这黄口小儿，竟还懂国家大事？
    不过，他现在对秦震更为恼怒。恨不得现在就命人将秦震尸体挖出来，再狠狠鞭笞！要不是机缘巧合下让他给碰上了，大秦岂不是要错失祥瑞？
    让朕遇见了，那自然都是额滴！
    “草，这红薯现在有多少？”
    “不多，也就两三千石吧！”
    “可知该如何耕种？”
    “当然！”
    “咳咳，那将其献给秦国吧！”
    “？？？”
    秦草顿时傻眼了。
    渣爹脑袋被门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