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百口莫辩

    皇上来了？
    白淳儿不知为何开始有些发慌。
    他们不是说好了，明日才来查的吗？怎么今日就来了？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了？
    白淳儿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正当他远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出去接驾的时候，夏明德就已经进来了。
    而令她意外的是，除了夏明德，一同而来的，还有夏怀宇和夏明义。
    白淳儿心中不明所以，可是也不敢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声。
    “父皇和雍王提出要来监督此次搜查，朕知道皇后是无辜的，所以并没有拦着。”
    夏明德倒是会说话，这么几句话一说，好像把罪责全都揽到了夏明意和夏怀瑜的身上了似的。
    身为一个皇帝，连自己的皇后都保护不了，白淳儿也真的是寒心。
    此刻人已经到了，他总不好，再把他们给赶出去。于是便只好硬着头皮请他们进来，碰到瑾肆的时候，瑾肆看了她一眼，悄悄的将一个大大的金元宝塞回了她的袖子里。
    想来，是她之前为保万无一失，特地让人给瑾肆公公送去的。这么大的金元宝寻常可不多见，且不说值多少钱，白淳儿只想让仅是公公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今摸着袖子里的金元宝，白淳儿也知道自己这勾当，多半是凉了。
    众人尽到了寝殿之内，只见宫中的宫女太监们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脸懵的看着来人，愣了一会儿才开始行礼。
    这皇后宫中的人，竟也都和她一样蠢笨。夏明德在心中想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真不是说着玩儿的，能进宫的宫女太监哪个有笨的？可现在看着白淳儿身边这些人，还真是动作迟缓……
    眼看着这凌乱的宫殿，夏明意立马就明白了大半。他看着白淳儿，横眉冷对，轻蔑地说了一声，“皇后娘娘还真是未雨绸缪啊，还没等到陛下遣人来查呢，想不到您这就开始自己查起来了？难不成，是怕有什么秘密没有藏好？否则，娘娘为何如此心急？”
    “……”
    白淳儿被这一句话怼的没话说。
    又没人通知她，她怎么知道这么快就有人来查了？要命的是，那毒杀雍王妃的孩子的毒药还没有找到，虽然白淳儿坚信自己并没有做那种不耻之事，可也不妨碍有人记恨于她，往她的寝宫里塞什么毒药来做“证据”。
    要是现在被瑾肆查到，那可就不是说着玩儿的了。想必，到时候就连夏明德也保不住她。
    白淳儿已经没有了娘家可依，甚至还没来得及报复那个雍王妃，怎么能就这样死掉？！
    何况，高显是知道的，她对雍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百般照顾”，恨不得那孩子平安降生，然后抢过来做自己的孩子……既然这样，她又怎么可能去伤害那个还未出生的婴儿呢？
    到底，那孩子是怎么落的？到底是谁在雍王妃的碗里下了毒？
    众人都说那雍王妃品行高尚，说的人多了，如今就连白淳儿也开始慢慢觉得雍王妃是个好人了。
    可是，那日宫女看到雍王妃在处理她爹娘的丧事，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
    白淳儿的内心其实也纠结的很。
    “皇后娘娘，那老奴便就开始了。”
    瑾肆走进了白淳儿的寝殿，话语里不带有一丝丝的感情。瑾肆如今虽然是夏明德身边的人，可只要是宫中的人，便就清楚，瑾肆忠心的其实是夏怀瑜。若是如此，那瑾肆怎么可能在夏怀瑜还活着的情况下，袒护夏明德身边的人呢？
    白淳儿不指望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可是，他就想要一个公道。
    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他们都要把错处怪在她的头上？
    这不公平！
    白淳儿是越想越气，眼睁睁的看着瑾肆翻倒了他寝宫内一个又一个的金银瓦罐。毫不客气的用手去拨弄那些他曾经无比珍稀的花草。
    失宠，大概就是这种遭遇吧。
    “回陛下，老奴发现了一搓奇怪的灰。”
    瑾肆说着，将手中一团灰褐色的粉末用手帕包起来小心的放到夏明德的手中。
    那是在白淳儿寝宫内的一株牡丹花里找到的东西。
    这灰尘和其他的灰尘不甚相似，呈灰褐色，且结块，根本不是这牡丹花里原来就带有的泥土。
    而这深宫之中，即便是用土，也都是用的最好的。进宫之前，必然经受过重重的审核，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灰褐色的物品遗留在里面？想都不用想，这必然是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
    “这是什么？”
    夏明德没有直接处置这东西，而是转头去问了白淳儿。
    这是有意在给白淳儿放水，众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夏明意却不怕，毕竟证据在此，不管怎么样，白淳儿都没有本事把黑的说成白的。何况，白淳儿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推脱之词。
    “这是，这是……”
    这分明就是她那送子神药的药渣，因怕被人捉住什么把柄，无可奈何，方才倒进这牡丹花下的泥土之中的……
    可如今，竟然被人给当成毒药呈给了夏明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怕她如今，不论如何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若是皇后娘娘无话可说，那臣弟也就直说了。雍王妃滑胎之事，必然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罪证确凿，还请陛下和太上皇秉公处置，还臣弟及臣弟王妃的一个公道！”
    公道二字都用上了，夏明德此刻若是仍旧偏心于白淳儿，多少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既如此，那便公事公办。”
    夏怀瑜的意思和夏明意一样，他对白淳儿也无庇护之心，只盼着这白家人能都死绝了才好。
    “陛下，陛下，臣妾有证人，臣妾有证人能证明臣妾绝无害人之心！”
    白淳儿见此刻已经无计可施，端的就跪了下来，想要把最后一张底牌亮出来，“臣妾同高太医相熟，宫外一应贵妇人的身子，全都是由高太医照应的……”
    “所以，高显真的是你派来的？”
    夏明意恶狠狠的说着，恨不得现在就把白淳儿给碎尸万段。
    “是我派去的，可我并没有要害雍王妃的意思！”白淳儿说着，声泪俱下，看着好不悲伤，“臣妾只想借着高太医之手探探雍王妃那肚子的虚实……王爷若是不信，传高显来一问便知！臣妾一向主张保胎，断然不会做出害命之事！”
    保胎？
    “你保的是什么胎？怕不是要谋财害命！”
    夏明意厌弃的说着，抢着话，并不想给白淳儿辩解的机会。
    “皇后既有冤屈，那便叫人说来听听，”夏明德并不想就这么让夏明意得逞，“来人啊，把高显传来。朕倒是要听听，高显那边儿是个什么说辞。为了公正，皇后不必前去，只管咱们几个过去便是。”
    这倒也还算是一个公正的法子。
    白淳儿不敢反驳，于是便没动作。只看得夏明德，夏明意还有夏怀瑜三人，一道步子前往内殿。
    高显早先得了消息，便在殿内等候。他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害怕自己要因着白淳儿的事情获罪了……想来先前，即便是得罪了夏明德，他也保住了一命，倘若今日因为这白淳儿丢了性命，那反倒是不值当了。
    于是高显暗暗在心中念叨着，无论如何，都千万不能被这白淳儿的事情害她丢了错处去。
    “高显，你倒是来的早。”
    夏明意冷哼一声，一进门就叫上了高显的大名。
    “哎哟，王爷您可说笑了，”高显瑟瑟发抖，“有命来召，小人哪儿敢不从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