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老奴

    “奴婢遵命，请皇后娘娘放心。”
    青稞说着，应下了之后就退下了。众人都不知道她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但都猜想，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毕竟是皇后准许的。
    夏明德上完早朝，心中总感觉有些惴惴不安，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莫名其妙地开始为白淳儿担心。
    那个女人，昨天夜里大着肚子到自己这里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真的如沈凝之所说，是要来找沈凝之的麻烦吗？
    思来想去，夏明德还是觉得想不通。倒不是说，白淳儿不能来找沈凝之，而是说，她那般劳心费神的，难道就为了找一个妃子的麻烦？
    该不会，白淳儿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冲着他来的吧？
    夏明德突然开始感到有些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开始心疼白淳儿？或许是因为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爱上她了……
    不，后面一个理由绝不可能出现……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两个早就不是新婚燕尔了，虽说上次在她那里留宿是自己喝多了酒之后一时糊涂所致，可是也总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吧……
    夏明德晃了晃脑袋，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多想，“真是造孽啊，希望孩子能好好的生下来吧，除了这个，我也别无他求了。”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什么好再多说的。可是夏明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能来得及离开大殿，就被瑾肆给拦住了。
    “你这个不长眼的，是疯了吗？你这是在做什么？拦朕？”
    夏明德一直不喜欢这个老太监，毕竟，这老太太曾经是服侍自己亲爹的，而自己又向来和父亲不和，所以说这老太监又怎么可能真的心向自己呢？
    况且，瑾肆曾经不止一次的明确的表现过他和夏明意之间的亲密，这就表示，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还坐在皇位之上，只怕，瑾肆就去投靠自己的那个亲弟弟了。
    所以说，夏明德见到瑾肆，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皇上，老奴有要事禀报。”
    瑾肆虽不喜欢夏明德，可是这夏明德毕竟是一国之君，自己则受夏怀瑜所托，要照顾好整个皇室。夏明德的事情他虽然不愿意管，也不想管，可是夏怀瑜的嘱托，他不能不管不顾。
    今日就算是被夏明德给打骂一顿，他也一定要将实情说出。
    今日夏明德上早朝的时候，瑾肆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昨夜白淳儿和夏明德吵得那么厉害，怕是个皇宫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按照夏明德的暴脾气，应当不会给白淳儿辩解的机会，或许会看她身怀有孕，对她有些宽恕，但绝不可能就此让她就这么平安无事的离开，甚至事后一点点的惩罚都没有。
    这不像是夏明德的作风，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夏明德是手握皇权的人，是整个国家权力最大的人，又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踩在他的头上？对他大吼小叫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原本瑾肆只是感到有些奇怪，可并没有上前去细问，毕竟这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太监，而且是个外人，怎么好直接插手呢？可是，瑾肆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今天早上，夏明德居然下令让所有人严防死守那沈贵人的宫殿，甚至还特地在私下嘱咐了，就算是皇后过来，也不能开门。
    很明显，夏明德今日的所作所为和昨夜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昨夜他是护着白淳儿的。
    今日，他就成了防着白淳儿的。
    这合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若只是旁人也就罢了，如果是夏明意这样一个王爷做出这样反常的事情，他也不会多嘴去管的。可是，夏明德是皇帝，他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的话，对于整个皇室甚至是国家而言，都是极为灾难的一件事。
    “有什么事情？需要在这儿拦着朕？朕瞧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越来越没大没小。虽以说从前父皇在位的时候，是你一直看着我们长大的不错，但是现在，我才是皇帝！你是奴才，你该分清主次才是！”
    “奴才并非分不清主次，而是有一事不明，若这事不能得到解决的话，那奴才是断然不能安然入眠的。”
    “真是可笑，”夏明德冷笑了一声，“你能不能安然入眠，和朕又有什么关系？你应该清楚，朕随时都有权利处死你，知道吗？”
    “处不处死的，奴才并不在意。奴才只想问皇上一句话，昨天夜里，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我们在外面的人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更看得清清楚楚。皇上，您在和皇后娘娘争吵过后，就把她给放走了，可是今日，您却在话里话外的一直防着皇后娘娘，这本就是皇上，您自己的事情，奴才不应该插手，可是，奴才是怕您被有心之人给利用。”
    夏明德听完这话，似乎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想，昨夜的事情，他根本都不记得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今日一早，看见沈凝之躺在自己的身边，好像一切往常，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今日，他确实很神奇的发现，上朝奏章的内容，他竟全然不记得，仿佛这几日的记忆全都丢失了一样……这说来的确是让人难以相信的一件事，可就是这么发生了，夏明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他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他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肋，更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他是堂堂一国之君，有多少人在觊觎他这个位置，尤其是那个夏明意，如果是自己出了什么事，那肯定是夏明意安排的。
    “皇上，您一直沉默不语，想必也是觉得事情有蹊跷吧？昨夜您一直和沈贵人在一起，难道皇后娘娘是因为她，所以才和您争吵的吗？她昨天夜里又和您说了什么？让您今日改变了所有的主意，对皇后娘娘如此恶意相向呢？”
    瑾肆步步紧逼，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这让夏明德很是头痛，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瑾肆问的这些问题，也是他一直所困扰的。
    “皇上，奴才知道奴才都有僭越，可是，您是一国之君，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如今，咱们发现了问题就该及时解决，若是等到事情继续发酵，或许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
    瑾肆说着，已经是满眼泪水。他辅佐朝政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染指，实在是一位忠仆。但是可惜，就是这样忠诚的人，却不被当朝的皇帝信任，甚至还十分猜忌……或许，这也是一种悲哀吧。
    但是瑾肆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知道夏明德是什么样的人，今日自己说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夏明德就算是把自己五马分尸，也并不为过。
    “行了行了，这事你不必再继续说了，朕心中自然有数的……”
    夏明德说着，来回踱步了几次，然后又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
    瑾肆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中其实是十分喜悦的，毕竟，夏明德既然敢问出这句话，就说明，他其实也是想往好了去的……
    “皇上，您竟然这么问了，那奴才便就如实说了。奴才以为，是那沈贵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