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两个选择

    “你……”
    白晚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她难以置信的是，俞知夏在听到自己的叙述之后，竟然能如此平静如水，甚至还偶有惊异之色，俞知夏所说的话更是让人震惊，仿佛从来没有把这些烂摊子当一回事。
    “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子，如今看来，你不仅智商高，心理素质也很强……”
    “虽然我很好奇，我之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但我说句实在话，这些事情虽然震惊，但现在与我而言也不过是你口中叙述出来的故事罢了。我不知道那个小王子是谁，我也不知道什么蛊虫的秘密。我只知道，我的确是有一身医术，所以我可以断定，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当初若不是因为你，你怕是早就被白淳儿给弄死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陪你说话？”
    “白淳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俩应该是亲戚吧？她这人怎么如此心狠，对你这样一个家族里的人，难道也痛下杀手吗？”
    “她那个人娇纵惯了，向来都是杀人如麻的主儿。她对我，也从来都只是利用，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姐妹之情的。”
    那她为什么能坐到皇后之位？这些日子听些杂七杂八的八卦，俞知夏心中其实很是疑惑，为何民间对皇后和皇帝两个人的评价如此不好？按道理说，既然已经做上了最高的统治地位，拿到了权力的最中心，难道不应该为百姓做些实事吗？为何还要如此作贱自己的名声？难不成是人在背后保他们？
    “白家从前是这都城势力中最大的一股，虽然后来白家二老不小心去世了，可他们带来的是里仍旧在城中盘桓，这是因为有着这样强大的背景，白淳儿才敢那样肆无忌惮……不过如今听说她已经收敛很多了，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不少人都在底下偷偷说，皇后，这是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呢。”
    “那确实是该积德，”俞知夏调侃了一句，“否则的话，就算孩子生出来也是作孽。”
    “说起她，”白晚栀看上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俞知夏皱起了眉头，“咱们俩什么交情啊？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不至于吧？”
    “这件事终究只是我的推测，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知道这件事的唯一一个婢女已经被你送到皇宫里了，所以我也拿捏不好，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你。”
    “被我送到皇宫里了？”
    俞知夏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皇宫是什么地方？深不可测，变化万端，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婢女送进去？”
    她无法理解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今日白晚栀说的话确实让她有些意外，可她并不是全然都不能接受。毕竟，自己不是个笨蛋，总要为自己做些打算。所以之前的那些，她都可以理解为是被命运胁迫后的无奈之举。可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或许出卖了自己贴身的人……
    “这就要问你了，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但我隐约记得，前些日子刚下过一场大雪，你从外头回来，风尘仆仆的，面色还不好，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就多嘴问了一句。”
    和白晚栀相处到了现在，她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俞知夏心里清楚，如今她这样吞吞吐吐的，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瞒着自己。
    或者换句话说，白晚栀想以实情告知的，只是可能，有些后顾之忧，所以犹犹豫豫的也不敢说，
    “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不用遮遮掩掩的。我们俩是什么关系？这个王府里，如果连你都对我有防备的话，那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是实话，也是俞知夏的无奈之言。
    “我不是有意要防备你，我只是不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要是贸贸然和你说了的话，我怕会让你……”
    “你不用在乎我的情绪，你知道的，自始至终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俞知夏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晓得，在这王府之中，她唯一可以信任，并且托付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了。
    “那日，你从外面回来，手里捉着一块玉佩。我瞧着那玉佩倒是十分眼熟，仔细想来，正是白家的传家宝。于是我便问你，为何会有白家的东西？你沉默不言，告诉我不要知道那么多，转身便离去了。”
    白家的传家宝……
    俞知夏不免觉得脊背一阵发凉，看来，从前自己的手并不干净。
    “我和你说这些，都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上。具体你的动机，缘由我一概不清楚。我今日之所以过来，也并不是奔着和你说这些事来的。我在门外听到你和王爷在争吵，心里真的是疼痛无比。你要知道，王爷才是你的庇护伞，王府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如果你执意要外出，执意要去查询之前的真相，弄不好就是一个尸首异处的下场！”
    这些话在俞知夏的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盘桓，她忽然觉得有些犯恶心，忍不住干呕了两声，“你说，我会不会甚至杀过人？”
    时至今日，她终于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惧怕。
    原来他们不是空口来风，原来这些并不是他们在恐吓自己。原来她从前真的是个坏人，最起码，说不上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和夏明意和好如初，躲在王府里，不出门，就这么一直活下去，到死为止。二，主动出击，去找那个神秘的沈姑娘，问清楚她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任务，完成任务，然后回家。
    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俞知夏不得不承认，先前因为自己一直窝在王府里，所以外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可是今日，她非要作死，招摇过市的出了趟门，如今城中怕是头已经传开了，丢掉的雍王妃已经回来了……
    我怎么这么蠢？怎么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别人劝我，我还不信，真是蠢到家了……
    俞知夏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把自己捶上两下才能解气，今日之事必然不能轻松解决，造成的后果，或许大到她无法想象。
    “你要做什么去？”
    白晚栀瞧她有站起来的意思，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拦住了她，“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再乱跑了，否则的话，出事的可能不止你一个人，或许会祸及整个王府！”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愚蠢。”
    俞知夏沉默着，原本打算去边院找沈凝之问个清楚，可她看了看时间，月亮已经爬到了天的最顶上，子时就快到了，行云应该快过来了。
    还有一些细节，白晚栀不清楚的，行云或许清楚。俞知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俞知夏说着，拉起了白晚栀的手，面露感激之色，“今日的恩情我会记下，你在这王府中，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我哪有什么难处呢，傻丫头，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担心你再做什么傻事出来。”
    “这个你放心好了，绝对不可能再有下次的。”
    俞知夏微笑着看着白晚栀离开，心中的不安感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除，她惴惴不安，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大门吱呀一声，仿佛有一阵风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