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道法自然 第39章 两败俱伤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那红衣新娘自垝垣后缓缓而出，依旧愤愤不平的瞄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别看了，都已经没影了。”
    那红衣新娘听见人声猛然回头，着实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登时怒从心头起，大声吼道，
    “你怎么还没死呢？我这一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了你，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你，也不会有半分心疼。”
    但见那个男人不屑的笑着，
    “呦呵，还杀了我？你怎么想的呢？当初你就像一副狗皮膏药似的黏在我身上，不管怎么甩都甩不掉。你这可是白送上门的，我当初不忍心看你对我朝思暮想、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也就可怜你方才答应和你在一起的。况且我又没许你个名分，还蹬鼻子上脸的管起我来了？我喜欢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就你这样的，也就我瞧你两眼，就放在青楼里都是下流货色。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
    那红衣新娘本以为那个男人至少还是爱过她的，没想到竟是这般结局。然她着实心有不甘，只有和他同归于尽，方才是最好的出路吧！
    于是她怒瞪着猩红的双眼，当即化作一只鸢鸟，钳着利爪阴风怒号的向那男人径直冲了过去。
    那男人见状如此随即也化为一只朱鸟，二人刚一照面，立即纠缠在一起蜿蜒盘旋直冲云霄。
    只听风声呼啸，卷起尘沙漫天。那鸢鸟一挥右手在半空中一旋，刹那间所有的暗箭都如闪电一般飞了回来，聚集到了那鸢鸟的翅膀之下，突然鸢鸟的暗箭被那朱鸟玄青色的乾坤钺横扫一圈，“叮叮当当”一阵箭雨从天而降。
    那鸢鸟回身又抽出一柄玄铁重剑，横扫过天际，与朱鸟两两相抵，在半空僵持不下，似是不分胜负，突然回旋兵刃，各自又都飞了回去。
    那鸢鸟登时神色凝重，右手卷刃翻转，那凌空而立的根根毒叉似的暗箭，又都重新回到她的翅膀下，缓缓的将暗箭收回到羽翼之下。
    突然感觉一支蝴蝶头钗顺着发丝脱落向下坠去，她霎时间眉头一蹙，不顾那朱鸟乾坤钺的威力，径直奔着那头钗追及而去。
    此时的朱鸟并不知情，还在奋力应战，只听得“喀”的一声轻响，便将她右翅砍伤。但见那鸢鸟脸色登时大变，然她仍旧不顾伤痛继续向下追去。
    见她受伤，朱鸟亦有几分心痛，便飞速向下扎了个猛子，一个海底捞月便将头钗拾回，刚要交给她时，一眼便瞧见了这支蝴蝶钗竟是他们准备成亲那天他送的礼物。
    不想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视作珍宝。看着这小小的蝴蝶头钗眼角竟有些雾蒙蒙的，抬手擦了一把，竟然是泪水吗？彼时，他以为他爱的只有那锦离而已，不想竟也为这只鸢鸟动了情。
    然鸢鸟并不能接受他如此朝三暮四的流恋花丛，便使出了最笨拙的方式解决，不想却将心上的爱人越推越远。
    那鸢鸟见状疾如闪电般甩出一排暗箭，他只顾沉浸在过去的思念中，一时间没来得及躲闪，几乎是如触电般倒翻了出去，手中的蝴蝶头钗也随之掉落。
    她并没有因此就手下留情，看上去反倒有几分狰狞不堪的恨意萦绕在心头。
    她没有顾得身后的朱鸟，径直往下面追逐蝴蝶头钗而去。
    他回身看了看这个已近疯癫的女人，内心一阵酸楚，回身便往东海蓬莱而去。
    他几经波折才苟延残喘的回到了回到了赤峡屿。
    不想她的暗箭有毒，虽然只中了三根，但也是毒性攻心，还没到家就已经昏迷不醒。
    这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恰巧羌族部落的女子素影路过了这里，见他伤重不治，便好心把他救了回去。
    岛上人烟罕至，以至于她在部落生活了十几年都没见过生人，端虚别的不说，就单凭这一身清修的道袍就已经有七分迷人，再加之他那清秀的面容，俨然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还能有哪个女子不爱呢？
    只是这素影人比较正直，不似其他闺阁女儿家那般娇羞可人儿。若单看她的模样还是上乘颜色的。
    这时的端虚又刚刚被那青鸢用暗箭而伤，更有几分气愤的成分在里头。
    他之前并没有想要霸占赤峡屿的意思，这次总总夹杂在一起，他此时的怒气正无处宣泄，酋长的一番言语，给了他一个强霸赤峡屿的由头。
    “闺女啊！你这怎么什么人都往回带啊？早知道咱们这羌族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外人才不容易找来这里，而今你直接把外人带回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爹爹，你平时就教导女儿要与人为善，而今见到他如此中重伤，又怎能不救。如若真不救他，他只怕会命不久矣！爹爹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素影不以为然的说道，
    “哎呀，我说的与人为善是对咱们部落里的人。这外人有什么企图咱们还尚且不知，况且他是善是恶咱们也不得而知。若不救他时，与咱们没什么损失。你若非要救他，倒有可能给咱们部落带来麻烦呐！”
    那酋长甚是担忧，当年就是因为他妻子在路边看到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发善心救了那人，待她恢复后，便将他妻子一掌打死，还劫走了他们的小女儿。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心头隐痛。可是而今又蝉联往复，旧事重演。怎奈他的大女儿也是个心善之人，看而今的样子又是必会救他于微末了。
    他也无奈只得听天由命了，只是祈盼悲剧别再重新上演就行了。
    大女儿亲自为他采摘解药，熬药，敷药，都她一人做。这期间还给他洗衣，洗脚。
    没有半月他便恢复如初，但他看这素影整日为他忙前忙后怎么就和之前的青鸢那么像呢？
    再想想那青鸢后来的绝情，登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寨子都给灭了。
    正在此时，因为素影把他爹的衣服给端虚穿了。他爹到处找也找不到，
    “素影爹爹的长衫怎么不见了？就是前些日子才找你花婶儿裁的那套。”
    素影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爹，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先穿件别的？”
    他爹又说道，
    “今天寨子里召开家族会议，爹爹穿的太破了惹人笑话，你先别伺候那个死鬼啦？赶紧过来帮我找找。”
    刚一掀门帘，但见端虚正穿着他那件长衫闭目躺在床上。
    那酋长登时怒了，大叫道，
    “你个死鬼，整日要死不死的，在我家大爷似的躺着，素影家里活计都不用干，整日的伺候你，还不给老子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