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同学的鬼魂

    一路上我们互相讲着自己曾经见到过的那些奇闻趣事，不多久就到了我曾经就读的那个大学校园。
    但是我却没有找到以前宿舍边上石梯处的那些棺材。
    那里已经全部被重新整治过了，现在变成了一坡花草。
    我找到学校的后勤部门问他们那些棺材和尸骨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他们却告诉我说因为那些都是无人认领的无名墓葬，所以在前不久就被挖出来被烧掉了，连同那里面的尸骨一起都被烧掉了。
    我不知道他们的尸骨被烧掉后他们的灵魂还会不会在那里，因为我对人的灵魂的存在状态一无所知。有人说灵魂附着于自己的尸体骨，也有人却说灵魂跟随着灵位，还有人却说它们往往活动在它们一起最熟悉的地方。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说法。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
    现在我只有在老地方等。
    大学校园内耍朋友、谈恋爱的学生比比皆是，我和张苏坐在那里也就很平常。
    我看着以前那些裸露着棺材的地方，仿佛看到了我那几个同寝室的同学仍然和我在一起。时过境迁，物似人非，想起来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残酷。
    如果死亡是人类的最终归宿的话，那么一切就没有了什么意义，现实就会成为人类生活的最根本的东西，理想和希望就会变的遥远和奢侈。
    但是，如果人类真的有灵魂呢？那就不得不对自己在生时的行为进行自觉地约束了。因为死亡就会变得不再那么可怕，或许死亡反而会是新生的希望。佛教不正是这样引导我们的吗？
    我是完全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即使在死后。因为我经常看到、感受到。我相信张苏也会有我同样的看法，而且在人的世界里还存在着很多人与我们有相同的想法。
    但是大多数人都对此似信非信。“你说有鬼，你去抓一只来我看看？”很多人在听到有关鬼的传言的时候都会这样反问。
    我不能说他们是无知，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能力。没有被别人视我为精神病我就很满足了。
    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天却慢慢地黑了下来。
    张苏非常地懂事。她看见我坐在那里在思考着也就没有与我说一句话，她靠在我的身上默默地不说一句话。
    “走吧！”我们在那里坐了几个小时却一无所获，我只好无奈地对张苏说道。
    吃完了晚饭，我和张苏手挽着手徜徉于省会的大街上，迷霓的灯光会让恋爱中的男女增加无数的浪漫。
    我们互相依偎着，感觉这个世界真是美丽。
    原来我们留恋这个世界的原因除了我们本能的需要外，感情还会占很大的原因。
    我忽然有些陶醉了。
    “东方，你好！好久不见你了。”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猛然间从情感的幸福中苏醒了过来。
    我测身看见了这个与我打招呼的人，他是姜同学！那个我大学同寝室、后来被学校开除了的那个姜同学！那个传言已经自杀了的姜同学！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吃惊地问，现在我早已经对这些不再害怕。
    “我一直在这里。”他回答说。
    “你不是回家了吗？”我觉得直接问他自杀的事情有些残酷。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他对我说，“其实我的身体早就被他们占用了。但是他们却不能完全占有，我回家后他们在一怒之下就杀死了我的身体。我心里很气愤，就回来到处找他们报仇。”
    “你找到了吗？”我急切地问。
    他摇头道：“没有。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们了。”
    “你知道活死人是什么吗？或者幻人。”我问他。
    “知道一点，他们占用我身体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过。不就是你吗？”，他回答，“哦，她也是。”，他看了看张苏说。
    “那你快给我说说。”我很着急。
    “在这个地方？你不怕吓着别人啊？”他笑着对我说。“你知道这些人哪些是魂魄吗？”他又问我。
    “不知道。”这正是我经常迷惑的地方，从小到大。
    他笑了笑，说：“我估计也是。我告诉你，这些人，”他朝街上的那些人指了指，继续说：“这些人，有的是人，有的是鬼魂，有的是活人从他们梦中跑出来的魂魄。还有那些动物，也可能是这样。不过一般的人看不到而已。”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区分啊？”我很关心这个问题。我边问、边朝我住的酒店走去。
    “你有躯体，但是你又不完全属于人，所以就会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身边的这位女人也是一样。那么你把他们与人混淆是正常的。其实你要区分他们是很简单的，你仔细看就知道了。比如我，你看，我走路的时候不是在走而是在飘，很轻松的样子。”
    他继续对我说：“你看那边那个，那个女人，那个烧烤店门前的那个，对，就是她。你看！”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他说的那个女人正站在那家烧烤店前面，忽然从她的嘴巴里伸出来了一条长长的舌头，那舌头起码有两米来长，攸然间，那舌头就伸到了那些被烤好了的食物上面接着又忽地缩了回去，就好象蛇的舌头，但是却没有见到她取回具体的东西。但是那里的人却似乎没有现异常。
    “我们也是要吃东西的。但是我们吃的不是实在的东西，我们吃的是那些食物的气味。”他对我说。
    “你再仔细看，凡是那些走路脚不着地的都是鬼魂。”他继续说。
    “那些活着的从梦中出来的魂魄又怎么区分呢？”我又问他。
    “那些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但是却被人经常穿过身体的那些就是。因为正常人是看不到他们的。他们与鬼魂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是有人的习惯，而且出来的时间往往不长。”他说着我却还不是很明白。
    这时候我们已经到了酒店，进入房间后，我请他坐下来慢慢说。
    “我坐与不坐根本就没有区别。”他笑着说。
    我想也是，“但是你站在那里我觉得不舒服啊。”我还是请他坐下。
    “麻烦你给我说说，他们是怎么说的？”我急忙问他。
    他想了想，说：“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好象听他们说，像你这种人古代就有的。他们说，〈封神榜〉里面的那个哪吒就是幻人。不过他重生靠的不是人的躯体而是莲花而已。还有就是华山老祖陈抟也是幻人，陈抟说他活了八百岁，其实他是换了七次躯体而已。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很失望。但是与一个鬼魂说话还是很愉快的，因为他可以告诉我很多我不知道的。
    “你觉得现在怎么样？”我问他。
    “不好，你想想，一个没有躯体的魂魄怎么会好呢？”他有些郁闷地说。
    我很奇怪，“没有病痛、没有**，那不是很好吗？”
    他哼了一声，说：“只要当过人，就会有**。虽然没有病痛，但是我们有更害怕的东西，啊！……”这时候我看见从窗外忽然射进来了一束光芒，那光芒是绿色的，像乙炔燃烧时出的那种火焰，但是那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却像一根长带，拉着他就从窗外飞去。
    “怎么回事？”我问张苏。
    她也迷茫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的鬼魂就这样在我们的面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