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洗尽铅华

    拿出匕，在手中的罐头上划个十字刀花，小心地将马口铁掰开，露出其中饱蘸酱汁的诱人肉块。
    方寻四下一望，透过火光，厌恶的皱着眉头，在下水道中享用每一餐，成了他进入密室后最纠结的一件事。
    “与这腐朽的味道相比，我更喜欢闹鬼医院的消毒水。”
    空气中飘散的味道已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味觉和食欲，只要他停止修炼，就会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窒息感。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方寻叹了口气。
    过去了几个小时，他实在想不出，有何种理由与马明和英国人战斗，就凭马肯菲特有意置他于死地？开玩笑，想与做根本是两回事，马肯菲特的实力不弱，更何况他极有可能获得了称号，没必要冒着受伤甚至死亡的危险来完成一场意气赌局。
    “虽然他身上的宝物散着诱人的香气。”
    不可置否，与一名获得称号的强者战斗，可以得到许多宝贵的东西，武器、功法、经验，但这都在胜利的前提下，如果输了，将失去一切。
    方寻从不相信永远的胜利，虽然他之前从几乎没有输过，但大部分还是因为对方缺少克制他的手段和一点运气罢了。
    就像图书馆的一战，若非李希俊、曹颠、马歇尔.莫，三人精疲力尽，能力去了大半，警觉降至最低，他哪里有机会一击得手？
    这就是运气，但它却如顽皮的孩子，不会一直眷顾你。
    “就怕他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方寻拿块布擦擦嘴，眉宇间露出思考的神色。
    当时，马肯菲特走的非常痛快，乍听之下，连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但现在想来，马肯菲特一定预留了某种后手，他很有信心，自己逃不出他的手心。
    “真是麻烦！”
    方寻搔搔头，越想越有可能，最终还是不放心，将手头的残羹冷炙一抛，便不管不顾，席地检查起来。反正此处是下水道，垃圾什么的也不怕污了环境。
    运转周身法力，由内而外，身体的每一处都不放过。方寻修炼的法力乃是一股水流，只是境界不高，故而无形无色，但却有了水的特性，轻盈流转，烟气氤氲。
    在方寻眼中，他周身腾起一团蒙蒙的水汽，飘忽不定，变幻莫测，将他遮掩其中。
    数分钟之后，方寻睁开双眼，面露凝重之色，一脸奇异地喃喃道：“这家伙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连我的法力都觉察不出，看来此地不好久留。”
    想了想，他还是感觉离开为妙，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完成一件事。
    方寻站起身来，熟练地脱去了身上的衣物，从空间卡中另取出一套黑衣换上，他冷笑一声：“黄泉法力号称荡涤万物，可洗尽天地间污秽之气，无论你做了什么手脚，这次都要无功而返了。”
    他偏过头，念头一动，只听轰的一声，方岚破墙而出。
    方寻大手一挥，阴风骤起，法力一裹，方岚一身的尘泥尽去，她居然一直都在方寻身边，不曾离开。
    事实上，因为重炼内禁的关系，以防生意外，方岚不可能距方寻太远，之前说她去寻找钥匙，不过有意推脱罢了。
    此时内禁已成，方寻自然要与本命尸神同行。
    他明显察觉，尸神体内纯净，一股微弱的法力生生不息，命令通达，毫无滞碍。
    终是去了一块心病，方寻眯着眼睛，很高兴。取了事先准备好的大把符纸，他双手一抖，将符箓扔出，召唤妖鬼。
    “你有蝙蝠，我有妖鬼，一样可以避过陷阱。嘿嘿，还要谢谢你给了我灵感！”
    方寻很得意，虽然一大部分是因为尸神重新祭炼完毕，恢复了大半战力，但能小小抨击一下对自己心怀不轨的英国人，他也暗暗快意。
    “哥，走也！”
    怪叫一声，方寻任由两只妖鬼托着，缓缓离开地面。而方岚先行一步，两人早已距离数米之远。
    “不可能！”马肯菲特一声怒吼。
    距离方寻几个转角，一处隐蔽的修理室内，英国人一下站起身来，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眉头紧锁，马肯菲特的目光转向一旁，露出思索的神情。
    黑暗中传出一阵嘶哑的咆哮，声音低沉沙哑，透露出浓浓的不甘和丝丝绝望。
    这是一个怪物，人类的形体，黑青的皮肤，身上到处是丑陋的鳞片，双目呆滞，四肢被粗大的铁条束缚着，他不断挣扎，铁条居然不堪重负出一阵嘎吱的呻吟，显示出了极大的力量。
    他身上挂着零星的布片，依稀能看出是马明所穿，难道这个怪物是他所化？
    “挣扎吧，再有十个小时，你就会彻底异化，成为我得奴隶，到时候，就算是让你舔自己屁眼，你也会十分乐意。”
    马肯菲特毫不掩饰自己狂热的目光，他抓过一旁的血色蝙蝠，轻轻抚摸，如同是情人的肌肤。然后阴森一笑，突然大力攥住，一点点收紧，在蝙蝠吱吱的苦痛声中，将其慢慢揉碎。
    扔垃圾一般将手中的血污丢掉，他伸出自己的舌头舔舐自己的手掌，目光中闪出野兽一般的疯狂。
    “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你逃不掉的！”
    滚滚咆哮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传出了好远好远。
    方寻在空中很平稳，不过他恨透了这种旅行方式，每过一个转角就要变换印诀，有次躲闪不及，差点撞到墙上，妖鬼可以无视形体，但他不能啊！
    他漫无目的，只凭感觉走，下水道中无处不在的黑暗，严重的影响了视线和方向感，他只好碰碰运气，四处游荡，看看能否找寻到钥匙的线索。
    “咦，这是什么……”
    前方不远有一处明显的幽深，方寻顿时神色一紧，将手中的火种卡向前探去，以看清那团奇怪的黑影。
    “一具尸骨？！”
    方寻皱着眉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戒备，下水道中连个老鼠也无，怎会有尸骨？
    他取出一把符纸，虽然之前召唤四只妖鬼耗费了大量的法力，但他却今非昔比，仍有余力了，再召出一只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