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贫民窟

    “瘦猴？瘦猴？
    土墩推着呆呆坐在地上的瘦猴，憨厚的他不知道瘦猴怎么了，只是一个劲地推着他。
    “恩？呃…啊？
    瘦猴终于有了反应，“哎？土墩？我，我回来了？”
    他摸了摸脑袋。
    “阿！对了，刚才我看见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比划着。“她的头发有这么长，眼睛有这么大，嘴巴又小又红艳艳的。”
    “身上还有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这么说着的他突然发现圆圆正站在吉米旁边抿着嘴笑呢，眼神还时不时瞥着他的身后。
    嗯？瘦猴顺着她的眼光回过头去…
    “啊！”那个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正站在他身后笑呢。
    瘦猴从小在贫民窟附近长大，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更不要说是亲密接触了，所以方才才会血气上涌，一个不小心，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好债吉米哥哥来早我们里，把你给搬菲来哩。”
    圆圆笑着说道。
    瘦猴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说呢，怎么就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就啥都不知道了呢。
    这下，众人都笑了。
    原来夜羽出现在的小巷的角落，正是离吉米他们住处不远的地方，那里是接近贫民窟的所在，所以人烟相当稀少。
    当夜羽看到瘦猴和圆圆在小巷中来去自如。猜想他们肯定很熟悉这附近地理环境，所以希望他们能给自己指一条通往城外地小路，方才现身。
    哪想到瘦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晕过去了呢。
    “我。我知道哪里有通往城外的小路。”
    瘦猴经过上次晕倒事件，再也不敢直视夜羽了。只敢偷偷地瞥上几眼。同样，除了土墩，包括同为“女性”的圆圆也不敢直视夜羽那美地令人屏息的相貌。
    “那瘦猴你带这位小姐出去吧，我和土墩去接老爹。”
    “圆圆你去照顾在里面睡觉的娃娃，”
    一丝不苟下着指示的吉米看上去十分沉稳。很有威严，这也是瘦猴他们不敢给他起别名的一个原因。
    不过夜羽却可以看到当他与自己视线相交时，他脸上闪过地一丝红晕。呵呵，果然还是小孩子。
    好在瘦猴他们只在最偏僻的地方讨饭，所以并不知道广场发生的骚动，只觉得今天特别热闹罢了，不然现在哪敢给夜羽带路啊。要是到时候被别人知道，是他们带着夜羽离开的，还不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所以。眼下他们只当是这位美丽的贵族少女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悄悄的离开这里。毕竟在贵族中也时常有逼婚之类的事情发生。
    眼下他们心里已经都为这个美丽无比的女子谱好了一个个优美无比故事。圆圆甚至认为这么美丽的她一定早就和某国地王子有了约定，却不得不服从家里嫁给别人。孝顺的她无法违背自己父亲的命令。而明天就是她地婚礼。所以即使只有今晚也好，她只想和她的王子在一起……圆圆认为这是多么富有幻想地故事啊。可惜吉米和瘦猴都对此嗤之以鼻…
    只是让他们奇怪地是。这么美丽的女子，怎么在城里生活了这么久地他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夜羽跟随着瘦猴穿梭在贫民窟里。据瘦猴说，顺着贫民窟那边的污水河可以一直走到城外的山头上。他没说的是，那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抛进水里，差点溺水而亡，最后挣扎着*着浮木的支撑漂到城外发现的。那时他只是捡起了地上的钱包，好心的想还给它的主人罢了，却被诬赖成了小偷，被打断了腿，折断了手，直到那些贵族子弟觉得折磨够了，这才差人抛尸，抛到污水河里。
    幸好他还有着一口气，幸好他还有着求生的意志，幸好离他不远处有块枯黄的浮木…….用劲全身最后的力气，忍受着全身骨骼错位，骨肉分离的痛苦，他，用他那已经瘫软的身体，夹住了那块救命的浮木……
    那种被人抛进水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远，感觉到四周的声音全部离他而去的感受，那种水从耳朵，眼睛，鼻孔，嘴巴，所有的空隙中钻进身体中的体验，他，不想再尝试一次……所以之后的每天，他为了克服自己对水的恐惧，天天到这污水河中训练游泳，无奈他害怕的全身发抖，所以他只有每次每次，用绳子栓着自己，系在大树上，另一头系上大石头，然后将它扔进水里，强迫自己跳下去…而现在，他已经是所有孩子中最会游泳的一个。
    直到很久以后的后来，他讨饭途中听到那些贵族的闲聊，他才知道，原来，原来，那些贵族子弟只是想练一下他们最近学的武学罢了，所以才会设下这样一个陷阱，难怪他被折断的地方都那么干净利落，很快就接好了…….
    而他，并不是第一个牺牲者……
    可是瘦猴他并没有时间去哀叹这些，生活在生活最底层的他们，谁没有伤心事呢？
    你看那整天微笑的圆圆，又有谁知道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在自己面前被人杀死，亲生姐姐在自己面前被人强暴，她的那两颗门牙正是被人硬生生打断的，要不是正好有人路过，她也早成为了自己躺在血泊中家人们的一员……
    土墩和吉米比瘦猴来的早，所以他并不是很清楚他们的事，可是贫民窟地孩子们有哪个没有悲惨的过去？可是。贫民窟的孩子们也都是坚强地！
    真正走入贫民窟中心，那里的人们都各个面黄肌瘦，和他们比起来。瘦猴已经算是很胖了。
    衣衫褴褛地他们，一个个托着只剩骨头的身子。就这么或站，或坐在大街上，喝着脏污的水，吃着干瘪到一定程度的白馒头。
    看到瘦猴和夜羽的到来，他们却没有一点反应。无神地眼光仿佛失去了灵魂。
    瘦猴看到夜羽不善的脸色，立刻加快了脚步。
    他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其实他们原本都是奴隶，因为主人不想要了，大批处死又太惹人注意，所以都被流放到这里来了。”
    “他们现在的生活可是比当奴隶的时候好多了呢。虽然不允许参与工作，”
    一边说着，他一边扬起微笑，虽然那样的微笑比哭还难看。
    夜羽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一名少年正抱着一个男孩。小声的哼着歌。
    那名少年已经瘦的只剩一层皮，眼眶空洞，显然已经被人挖去了双目。
    而他怀中的少年。却是早就已经失去了生息，从破烂地衣袖下。可以看到他已经化为白骨的手臂。
    瘦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也皱起了眉头。
    他们是一对兄弟，曾经是里革广场上最红地艺人。哥哥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清亮地歌喉，弟弟有着柔软地身子，熟练的舞姿。
    可是这样地他们，因为不愿意服侍城里的某个贵族，哥哥被人挖去了双眼，割去了舌头，弟弟被人**至死。
    “里革”，阳光下，这里是明珠，黑暗下，这里是地狱。
    “走吧，不要看了。”
    瘦猴抬头催促，却突然看到夜羽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粒一粒流了下来。
    “哎？！”
    “你…你…别，别，你别哭啊。
    瘦猴不知道夜羽怎么了，只知道慌慌张张的用手去接他的眼泪。
    就连夜羽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在看到那些完全失去生气的奴隶们时，心里却突然涌上了酸涩的感情。
    什么都没有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残疾，或是身上满是伤痕的奴隶，半死不活坐着等死的奴隶，已经化为枯骨的孩童，还有无数瘦得只有一层皮的骷髅。
    茫然的，对外界失去反应的他们，已经失去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已经失去作为一个人的思想，已经失去自己是一个“人”这样的认知…
    好象，好象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类似的情景…夜羽觉得脑海中仿佛有这么正在破茧而出……
    [“埃利，你不要生气，他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从来没有被人称之为“人”过，即使你现在再怎么开导他们，也已经晚了。”
    脸上满是污泥的少年拉着一名金发男孩，劝阻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人，待遇会如此不同？！”
    “为什么同样是人，同样是智慧生物，竟然会如此对待同类？！“
    可是在怨恨的同时，男孩更对没有力量的自己，为如此单纯，那么轻易就相信别人的自己而愤怒。
    少年看到男孩愤恨的泪水，慌了，他心疼的将男孩抱在怀里，
    周围满是冷漠的视线，只有少年抱着男孩低低的哭泣着…]
    “哎?”
    夜羽突然一抹眼泪，转眼挂上了笑容，这样突然的转变让少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前
    “我没事了，谢谢你的安慰。”
    夜羽摸了摸瘦猴的脑袋，微笑着。
    瘦猴猛地血气上涌，顿时连问夜羽刚才怎么了都忘记了。
    “没没事就好，我，我们继续走，走吧。”
    夜羽提着裙摆，轻巧的跟在瘦猴身后走着，脸上虽然依然挂着微笑，眼神却在看向周围的同时，闪过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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