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的预言（六）

    第十一章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的预言（六）
    辰龙低低发出龙吟声。
    任何强大总有力量的极限，不可能无限制阻挡命运之轮的转动。
    “轰！”
    命运大转盘震动着，预示着马上要转动起来。
    咦！
    九人几乎是在一眨眼的时间，看见夸父转过了身，面对着成了银灰色身影的黑影。
    不知为什么，黑影仍未动手。
    “您好，拜！”
    夸父声音平和从容。
    “卡，轰！”
    命运大转盘重新转动了。
    拜！
    那个七百年前出发追赶太阳的猎魔士拜？
    那个大荒山历史第一个与光明使者共同出发的猎魔士拜？
    ……
    九人相互眼神交流意见。
    夸父追赶太阳的经历真可谓多姿多彩，连七百年前堕落的猎魔士拜，他亦遇上了，后面又会发生什么？
    至于夸父会不会殒落于拜之手，九人心里倒不是很忧虑，因为首先担虑无用，其次这是未来才发生的事情，最后一个能在巫魔之王拉姆菲德手逃生创造无数奇迹的人，似乎区区堕落猎魔士拜尚不足以拦阻他前进的步伐。
    轮到巳蛇了。
    巳蛇的表现有些类似辰龙，只不过它是极力伸长了肢体，将命运大转盘缠住了。
    “嚓，卡！”
    命运大转盘停止了转动。
    夜晚，无数不知名发光的飞虫在空飞舞，将大地照得明暗相间，别有一番风情。
    手持着一把放射出明亮光线将百步照得亮如白昼宝剑的夸父处身于花的海洋之。
    千万朵盛开的花朵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将夸父围在了央，红的绿的白的紫的青的……，所有人类能够想象得到的颜色应有尽有，于飞虫萤光照耀下无比灿烂迷人。
    肉眼难以看清细小的花粉随微风漫天飞舞，飘洒至各个角落，将其气味散发给任何粘住的人物。
    夸父的脸上露出了如临大敌的神情，握住剑柄的右手五指有些发白，明显内心紧张用心过度的缘故。
    七位大族长和一位大长老同时向大巫师图耳投去询问的目光。
    是光明之剑！
    大巫师图耳给了明确的答案。
    真是光明之剑。
    七位大族长和一位大长老内心震撼难以言表。
    光明之剑可是传说太阳神的神器，后来转落于轩辕部落，成为了该部落祖传神器，昔日轩辕部落大族长光明圣王轩辕明启正是手执光明之剑于二十年百万里长征为山南八百族断后，打了无数次惨烈的硬仗血战，一再击退魔鬼的追击大军。
    作为神器的光明之剑传说有着许多神奇的功效，以至于蒙古山南八百族人类一直坚信，拥有它的山北虞渊的轩辕部落不会灭亡，一定是一直奋战着呼应大荒山的人类。
    身为蒙古强者的大长老大巫师大族长自然比常人知道更多，他们了解，轩辕部落与魔鬼们的战斗数万年来从未间断，在没有地利没有外援的情形下，他们撑过了无数次生死存亡的危机，挺过了一次次血腥战斗的摧残，逐渐发展壮大起来，像一道屏障一样，有力截击了魔鬼对蒙古力量的持续投入。
    最近几百年来，强大的轩辕部落甚至尝试向死亡沼泽发动进攻，欲打通往蒙古的通道。
    尽管他们行动失败了，但这意味着山北虞渊地区人类的力量占了上风，再加上光明使者冲过死亡沼泽皆能平安渡过虞渊地区的事实，业已经非常能够说明问题。
    轩辕部落的人为什么将光明之剑交给了夸父？
    这是一个不难找到答案的问题。
    要不轩辕部落衰败的无力持有光明之剑，故而交与夸父；要不轩辕部落认定夸父是有望真正抵达升日崖天梯的光明使者，故给光明之剑以壮其行，除此之外，别无答案。
    前一个理由有些离谱，山北虞渊地区轩辕部落非一日崛起兴盛，自也不可能一时迅速衰败。
    夸父真的值得轩辕部落信任的重托吗？
    事实摆在眼前，夸父走得比蒙古历史上任何光明使者都远，凭此足够了。
    突然，夸父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他用光明之剑划破了左手指指尖。
    鲜红的鲜血一滴滴由指尖滴落于地面上，随夸父走动开成了一条血线。
    “万花盛开，幻化无形，虚实交替，满目春色，香气弥空，妙言悦耳，西方绝代花魔！”岐黄低声吟。
    一经提醒，众人原本模糊记忆清晰了。
    花魔是西方魔鬼非常另类的分支，它们唯一出现在人类记录，是在泰山大战时，与其它魔鬼携力迷惑并且围困住了轩辕和神农两部落，使两个部落没法及时赶到加入大战，成为导致人类战败的重要因素之一。
    根据轩辕和神农部落战后检讨，花魔藏身于万花之，本体时时转换，若不能准确攻击花魔本体所在花朵，摧毁的花朵便如虚影一般片刻后再生，而它的攻击则是，花容迷眼乱心、花香醉鼻丧智、花声悦耳迷惑神，虽不致命致伤，困惑作用极为显着。面对花魔，轩辕和神农部落施尽一切办法和手段亦无法破困而出，只有等到天亮后花魔退去，才开始行动。
    传说，泰山大战后魔鬼们内讧，为了瓜分利益，各族群魔鬼争斗不休，花魔战败，一部分被杀，剩下的退回西方去了。
    夸父有幸，居然连花魔如此稀罕的魔鬼族群都遇上了。
    “卡，卡，轰！”
    命运大转盘又转动了。
    冲向命运大转盘的午马用马尾巴拽住命运大转盘，嘶叫声使劲拉扯，迫使它停下来。
    “嚓，卡！”
    或许午马的方法不是很恰当，命运大转盘停得十分勉强。
    “啊！”
    “杀！”
    “顶住！顶住！就要天亮了！”
    “火把！火把！”
    “十五号区域城墙出现缺口，赖义家人堵缺！”
    “投石机发射，后面快运石块上来。”
    ……
    入目是一场黎明前惨烈无比的人类与魔鬼的战斗。
    数千步长十步高的城墙出现了多处缺口，魔鬼们正通过云梯、飞云爪、撑杆、冲车、撞车等蜂涌冲上宽敞城墙夹道，与守候在此的人类武士展开舍生忘死的拼杀。
    “咚！咚！咚！”
    大量一种背上有着一个巨大硬壳似隆起的非魔鬼非人类的生命体正在操作大型冲车撞车攻城锤等，猛烈攻击坚固的城墙，试图打开更多的缺口。
    密集的石块和箭雨打在这些怪异生命体身上，除非直接命头部，往往被硬壳有效阻挡杀伤，伤亡比率显得很低。
    然而，城墙上面扔下装有火油的陶瓷发挥着恐怖威力，沾着什么，烧什么，冲车撞车等大型攻城器械以及魔鬼和怪异生命体皆没有能力抵抗其烈焰燃烧。
    可惜的是，守城墙的人类陶瓷罐存量不多，形不成压制火力，魔鬼和怪异生命体远程打击力量更时时戒备，一发现城墙上有人类欲投掷火油罐，立刻压制攻击。
    魔鬼更有力的攻击来自空，翼魔为主的空魔鬼不仅不断对城墙上的人类袭杀，而且几只结成一组，合力将强力作战的凶魔之类投到城墙之后，袭击人类的后方。
    守卫城墙的人类部落反击力量亦不弱，他们的妇孺老弱手持着长长的大型弩，一旦发觉空翼魔袭击或魔鬼空降，立刻几人一组冲至百步内近处，抵近射击，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更有许多十岁以下的儿童手持小小的白瓷瓶，朝落地魔鬼抵近投掷。
    白瓷瓶内不是少量火油，就是生石灰，再或毒水，再或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挨上一击的魔鬼大多惨号连连丧失大半战力。
    双方的战斗致使生命大量殒落，伏尸处处的城墙几乎被人类和魔鬼鲜血染了一遍颜色。
    蒙古九名强者同时动容，他们皆是经历过与魔鬼大规模厮战，但打得如此惨烈悲壮，却是极为罕见。
    “百工部落！”渠和看向大巫师图耳。
    图耳点点头。
    昔日，泰山大战人类战败后，不甘失败追随七圣王出走的山南八百族本有一个百工部落。因为百工部落擅长筑城修墙打造器械武器，被战胜的魔鬼方面强行下令征召去修筑西胜碑以记念令它们荣耀的泰山大战。为了山南八百族其它部落能有时间准备逃走，为了拖延魔鬼对人类逃亡反应时间，百工部落毅然留下与魔鬼周旋。
    蒙古人类一直以为百工部落已经被魔鬼灭亡了，可今天他们才知道，百工部落不仅没有灭亡，还数万年来坚持与魔鬼们战斗着。
    “人类在战斗，在各个地区，我们不孤独！”
    山蛇大长老激动说。
    “对！”
    八人齐声应。
    之所以九人气壮山河慷慨激昂，那是他们看出，眼前战况尽管可谓惨烈无比，双方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可人类胜利的曙光已然浮现，胜利注定无法改变。
    理由很简单，天快亮了，此时只不过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人类坚持住就能胜利。
    魔鬼和人类大规模战争，除非特定地形或特定气候，否则很少会将战斗延续到黎明前一个时辰，因为它们知道，人类会在占有优势的白天展开断然追击，给轻狂和冒失的它们毁灭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