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难产

    翁雪的预产期临近之时，这院子里就没有一刻松懈过，守在门前的冬梅，听到动静就已经招呼着人去让产房那边准备起来。
    正准备进屋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太子已经用被单裹着太子妃冲了出来，快步如飞的奔向西边的产室。
    “别、别怕！我一直都在，我就在外面等你。”
    李肃的声音有些发颤，握着翁雪的手，手臂都有些发抖。
    翁雪一面深吸着气，一边拍了拍他那双发抖的手，对这他笑了笑。
    “没事的，你再外面也别着急，别骂人。”
    “好！”李肃伸手抚了抚翁雪的发顶，被人催着出了产室。
    站在廊下的李肃，赤着脚，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能从门缝处看到翁雪的身影。
    “殿下、您的鞋，还有衣裳奴才都给您拿来了。”
    被剑六提示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还赤着脚，披散着头发。
    从早起知道阿娘要生产的李伯安，说什么也不肯去学堂，一定要跟李肃一起等候在门外。
    听到产室里的尖叫声，和产婆一声一声的催促，李伯安的面色渐渐惨白，忍不住的往李肃身边紧靠。
    “阿爹，阿娘是不是很疼？”
    “嗯！”
    “一定要这样吗？”
    “对啊，你阿娘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受了这么多苦才生下你们很是不容易，所以阿安往后一定要对阿娘好，知道了吗？”
    李肃弯腰将李伯安抱起，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嘱咐道。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二十多年前，他也才刚刚记事，阿爹抱着阿骁，牵着他也是在门外这样等着阿娘。
    那次他们从晨起等到了午后，阿娘生阿贺的时候，虽说有些不顺当，可最终还是母子平安了。
    阿雪这一次也会平安吧？
    他又再瞎想些什么！这一个月多的调养，阿雪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一定会平安的！
    父子两人从天明等到了正午，又从正午等到了午后。李肃再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圈，一遍一遍的命人探查情况，脸色越发不好。
    廊下站了不下十个大夫，一本正经的站在哪里，也不敢抬头多看太子，生怕得罪了贵人。
    “大夫里可有会金针正位的？”
    冬梅焦急的满头大汗，从产室探出身子朝着廊下的大夫们询问道。
    突然被人询问，大家都才回过神，却一个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推拿正位有没有人会？”
    一个扛着药箱，瘦小的老头上前一步。
    “老朽、老朽会一些只是学艺不精，不知能不能...”
    “别啰嗦了！跟进去看看再说！”李肃快步上前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时候自然是救人要紧，有什么能比救人更要紧。
    “哎，是....”老头不敢再多说什么，提着药箱进了产室。
    “冬梅！她怎么样了？”
    他这心就一直悬着，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不是说上一次的才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吗？
    难道...
    “殿下，娘娘胎位不正，只怕是要难产......”
    李肃只听到难产两个字，就如同炮仗一般原地炸开，面色瞬间青白，怒目圆睁的看着冬梅。
    “难产？怎么会！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难产？！”
    “殿下，娘娘腹中胎儿胎位不正，产婆试了许多办法了，就是正不过来...”
    冬梅心里也是十分焦急，娘娘这一胎原本就不易，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原本只是担心太子妃身子虚弱，生产会困难。
    产婆这几日也天天也有查看胎像，万万没有想到生产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乱子。
    “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太子妃无虞！必要的时候、孩子可以要，一定要保太子妃的平安！”
    李肃赤红着眼眶，说这话的时候，他怎么会不心痛，他昨日还和那小家伙打了招呼......
    可他绝对不允许为了这个孩子，让阿雪丢了性命！
    “是！”冬梅领了命，有吩咐云燕去取参汤，红着眼眶再次回到了产室。
    翁雪已经力脱的不像话，她也不知道这是含的第几颗参片，她现在已经痛到了麻木，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在痛了。
    产婆让她用力，可她哪里还有半点力气。
    “娘娘大夫来了，推拿正位可能有些疼，你要忍耐一些。”
    翁雪眼神有些涣散，却已经微弱的点了点头。
    ******
    李贺刚刚巡营回来，却见他大哥身边的护卫打着马疯了一般穿行在街道上，不由的拧紧了眉。
    “这是怎么了？”李贺拦住剑十三，上前询问。
    “太子妃娘娘难产，现在正让我们四处寻产婆和有经验的大夫。”
    “难产？！”李贺愣了愣，怎么会难产呢？！
    “三爷奴才还有要事在身，奴才先行退下了。”
    剑十三走了之后李贺才回过神，回头询问到。
    “慕云公主还没到吗？”
    她不是号称天下第二的小神医吗？她若是在一定会有办法的。
    “按理说应该是到了，可没听人同传....”
    “命人出城去迎！算了，我亲自去！”李贺话说道一半自己调转了马头，催马朝着城门去了。
    ******
    老大夫推拿了好一阵子，眼看着都要到了傍晚，也没能起半点作用，翁雪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更是软绵的用不上半点力气。
    “娘娘！娘娘！再坚持一下，太子殿下已经命人去寻大夫了，还有办法的，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睡啊！”
    冬梅守在翁雪的身边，也不知是第几回在她的耳边说这样的话。
    “冬梅，我累了...”
    翁雪从来没有这样感觉到疲惫过，眼皮一沉重到了极限，她真的太累了。
    “娘娘！不能！”
    冬梅一边按着翁雪的虎口，一边继续竭力呼唤。
    李肃已经冲入了产室，站在屏风后面，浑身抖的厉害。
    “保孩子吧，我要歇息了...”
    翁雪极轻的一句话，让李肃更加心惊胆战，不顾阻拦就要冲进去。
    “不行！先保太子妃！孤命令你们，必须保住太子妃！”
    “翁雪！你给孤听好了，不许你放弃！”
    “你说过的，要陪着孤到老，你说过不会再抛下孤一个人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李肃被人困在屏风后，双手金握成拳，几乎是歇息底里的嘶吼着，双目赤红，眼角的透明液体也随之滚落。
    “孤不许你说放弃的话！”
    “好了！好了！胎位正了，汤药，参汤，产婆你来！”
    瘦小的老大夫满头是汗，顾不上许多，用衣袖擦拭去汗水，连忙将位置让给了产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