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跟随

    彭万同样也是带着一脸的伤，一瘸一拐的进了小院。
    小院里寂静无声，堂屋里还留着一盏烛火，彭万心中一暖，加快了脚步进。
    “你干什么去了！”堂屋里幽幽传出的声音，让彭万心中一凛，顿住了脚步。
    “娘、娘你怎么还没睡...”彭万明显十分的心虚，眼神忽闪忽闪的，却不敢进堂屋。
    “咳咳咳...”
    屋里又传出一阵咳嗽声，却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样子。
    “娘...”彭万上前两步，又想到自己脸上有伤，再次顿住了脚步。
    “你进来！”
    “那个...娘您先休息吧！儿子去看看谷儿，儿子...”他这一身的伤，怎么敢进去，还是明天再说吧。
    “小兔崽子！你给我进来！咳咳...”
    彭万咽了咽口水，心里十分清楚他娘是真的生气了，缓缓慢慢的挪着脚步，还是进了堂屋。
    “跪下！”
    彭老夫人坐在堂屋里，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支烛盏，面色依旧苍白，却比早上多有了一丝精气神。
    彭万低垂着脑袋站的老远，二话没说‘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脑袋是能埋的多低就埋多低，隐在黑暗里。
    “又打架了？”彭老夫人眼神又暗了暗，厉声问道。
    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会不清楚，这心虚的模样必定是又做了什么坏事！
    “你不是都答应了人家，怎么还跟人打架！”
    “没...”彭万满面震惊的抬起头看了彭老夫人一眼，又迅速的垂下了脑袋。
    心中犯起了嘀咕，她阿娘是怎么猜到的，难道来送药的那人跟他娘说了什么？
    “哼！你的那点儿小心思你娘会不知道？你早上答应我的时候就不是成心答应的！”
    彭万只能低着头，不敢搭话。
    “你...呼...”彭老夫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中酸痛万分。
    她这儿子必然是因为她的病！是她不中用，这些年拖累了他们父子二人...
    “你那对翅膀向来都硬得很，起来吧！”
    她是不想让儿子再步入夫君的后尘，可她能困的住他一时困不住他一世，彭家的儿郎终究还是为战而生！
    她是心痛啊！好好的一家人，世代功勋，却落得如此下场，那吃人的官场，比战场还要险恶万分。
    儿子既然已然决心要跟随那什么鲁国公府，那她也不会再阻拦了。
    彭万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却垂着脑袋，依旧不敢上前去。
    彭老夫人又看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既然答应人家了，日后人家是君你是臣，分寸一定要把握好。别学你爹，总觉得跟越王有自小的情分，可最终怎么样了呢？呵~”
    “临死之前还要将你爹，将整个彭府都拉上，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海上风平浪静多亏了谁！咳咳咳...”
    “娘...”彭万听到彭老夫人剧烈的咳嗽声，连忙奔上前去给彭老夫人轻拍后背，帮她顺气。
    彭老夫人摆着手，喘了喘气，继续说道：“娘没事，那位大夫的药很好，娘好多了！好多了...咳...”
    “这样也好，日后谷儿上学堂的事情就不用愁了。你还年轻，若是遇到合适的，你再续弦上一房贤惠的媳妇，再多纳两房妾室，彭家的香火就又能旺盛起来了...”
    “娘！您说什么呢！有谷儿...”
    “谷儿是彭家的嫡长子，谁也动摇不了他的身份地位，但彭家不能只有一支！你既然做好了选择，娘不拦你，但这事儿你必须要听我的！咳咳咳...”
    “娘，您别说了...”想起妻子彭万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娘知道你与陆芬的感情好，娘也喜欢她，但你已经给她守了快八年了，你该为彭家想想了。”
    彭老夫人的语气突然间边的柔和里带着一丝恳求，目光里满是期待。
    彭万眉心蹙起两道纹路，抿着嘴，心中纠结万分。
    第二日清早，翁雪看清楚李肃脸上的伤之后，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眼窝青紫，另外一边的脸颊也出现了淤青，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李肃是想将彭万放在东川，在东川的绳水河畔建立出一只水军，也是为了震慑夜郎。
    翁雪已经派人传信在东川购置了一所宅子给彭家，这次出行随身只带了一辆车马。
    翁雪和铃铛可以骑马，所以将马车又加了软垫，用来安置彭老夫人。
    彭万家原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带，第三日就跟李肃等人出发前往东川。
    彭谷这孩子，话少却是个十分懂事的，一路上都是他在亲力亲为的照顾着彭老夫人，看那样子就是天天在做的，十分熟练。
    彭谷再懂事也只是个孩子，从记事起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看着他爹骑着高头大马，眼里充满了羡慕。
    彭万有心事，这一路上时常再发呆，李肃这一路上心情倒是极好的，有种春风得意的味道。
    李肃这一次巡营格外的顺畅，但是因为有彭万的加入，再加上组建水军的事务，原本半月左右的行程，又拖了大半个月还在东川府里。
    翁雪不但给彭家购置了三进的院子，还安排人买了几个奴仆，经过一月的调养，彭老夫人的病终于是有了很大的起色。
    不过彭老夫人的病拖的太久，已经伤了肺，想好根治是不可能的了，剑三还给彭万留下了调养的方子，嘱咐彭老夫人换季之时要格外注意。
    李肃平日里忙，翁雪却几乎天天也没闲着，穿着男装化身少年郎，将这东川府逛了个遍。
    这一个月里，翁雪在东川府中的生意又扩大一倍，东川与乌蒙府不一样，东川府几乎是被打的稀烂，还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自然也是生意的门道和机会也多。
    李肃这日忙完，与彭万一道，牵着马走在东川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沿街都是小商贩，商品琳琅满目，李肃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处小商贩的摊子上。
    上一次他送的那两只金簪，从来就没见她带过，是不是不喜欢？
    那支绒花的花冠淡淡的粉色，十分好看，阿雪应该会喜欢吧？
    “这花冠多少银子？”李肃有些僵硬的指着那支绒花花冠问道。
    “客官好眼力，这是小的今天才摆出来的新品，不贵二十两银子。”
    小贩的目光凌厉，一眼就看出李肃不是差银子的主儿，满面笑意的伸出了两根手指。
    “包起来吧！”李肃觉得二十两银子已经十分便宜了，二话不说就让小贩将东西包了起来。
    “你要给你媳妇买这个？”彭万伸着脖子，扫了一眼那支花冠，惊奇的问道。
    “嗯，怎么了？”李肃心无波澜的淡淡的问了一句。
    彭万这话问的不是多余吗？他不给媳妇买还能给谁买？
    小贩接过银票的手一哆嗦，赶紧将手上的银票揣进怀里，他这两日说什么都不能在这里出摊了。
    彭万将小贩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没什么！”
    转过身去，又轻咳一声像是努力的在压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