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喝酒

    彭家老夫人态度坚决，心绪激动，翁雪和李肃也只能暂时离开了小院。
    回五河镇的路上，翁雪能感觉到李肃的失落，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骑马并行。
    “娘，儿子并没有...”
    “你闭嘴！你以为你娘是个傻子？！你这些年一直不肯放弃教谷儿，就是还存着你那将军梦！”
    彭万沉默的底下了头，跪在床前一言不发。
    彭家就剩下你们两个男丁了啊！当初你是怎么跟娘保证的！你答应过娘，要和谷儿平平安安的，护着他长大！”
    “你现在是想做什么！你忘了彭家一家老小是怎么丢掉性命的了？你忘了那越王是怎么对待彭家的吗？”
    彭家老夫人面色煞白，含着泪光，说了这些话之后，气喘吁吁的又往后靠了靠，有些力脱的模样。
    “没有...”彭万跪在地上，低声的吐出了两个字，想起过去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模样。
    “大声说！咳咳咳...”彭家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呵斥了一句，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彭老夫人用帕子掩嘴，一声一声的仿佛是要将肺咳出来了一般。
    彭谷满眼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手上一直在帮彭老夫人拍背顺气。
    “阿嬷，你别生我爹的气...”
    “娘，您别激动，儿子知道错了，儿子没有忘记彭家的遭遇，从来没有忘记过，可...”
    他若是不从军，若是不做将军如何为彭家上下一百七十口人报仇雪恨！如何让她娘落叶归根，荣归故里！
    但这话，他不能说，他母亲现在已经十分虚弱了，他不能再给她任何的刺激受了。
    彭万咬了咬牙将腹中的话，全数咽了回去。
    “你答应娘，你不许去！你、你答应娘...”彭老夫人一边气喘着，眼神里充满的期待，一边抓着彭谷的手，怜爱的抚摸着。
    “儿子...儿子答应您！答应您一定让谷儿平平安安的，儿子一定会让他平安长大。”
    彭万掷地有声的应答，总算是让彭老夫人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彭万心事重重的坐在院里看着院子里的两只大水缸，其中一只水缸里还放着他今天早上拿回来的鱼篓。
    “爹...”彭谷从堂屋出来就见阿爹坐在院子里发呆，那背影比昨天还要落寞，寂寥...
    “你阿嬷睡着了？”彭万缓缓站起身问道。
    “嗯，爹...刚才那大夫说阿嬷的病比较麻烦。”彭谷有些踌躇，只是比较麻烦，不是不能治，可那个大夫说的话能不能信？
    就算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要让他爹给他们做事，他们才会给阿嬷治病？
    “好，你在家照顾阿嬷，爹去问问。”
    比较麻烦就是说还能治！只要能治别说是让去统领水军了，2就是让他去做水鬼都成。
    前一两年娘跟着他们东躲西藏落下的病根，在五河镇这么多年0反反复复，到了今年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是他无用啊！
    彭家当年何等荣光，到了他这里却是给娘治病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是他无用！
    彭万嘱咐过彭谷之后，身形有些佝偻的走出了院子，彭谷站在门前，看着父亲的背影心中有些难过。
    进了镇子，李肃吩咐剑三开了方子，抓药再专程送去，从李肃的语气中，不免听出失落。
    翁雪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彭万的事情也不是毫无希望，咱们再等等兴许有转机呢？”
    李肃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希望，而是...彭家可是从越国开国就跟着，越王打天下的，彭家百年间五六代人，不知有多少儿郎葬身在海上，连尸首都找不回来。”
    “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当初志得意满、年少有为的少将军居然蜗居在这种小地方，整日要靠做苦力才能维持生计...”
    翁雪双唇微紧，双眸闪烁，大抵是因为英雄相惜，翁雪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给他添了一盏茶水。
    “爷，那位彭好汉来了，说要请您喝酒。”
    “快请！”李肃神情一喜，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忙让人请他进来。
    “我让人到德福居去给你们订一桌饭菜。”翁雪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替李肃高兴。
    翁雪退回了房中，李肃和彭万，在院中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一见如故如同多年相交的友人一般，两人时而放声大笑，时而相继沉默。
    眼看就要到了午饭点，德福居中人多眼杂，苍筤居中来往商客也多，两人未必会尽兴，最终还是彭万指了一处地方，在河边的一处山脚下，有一处还算清净的亭子。
    两人一拍即合，出了苍筤居，连马都没有骑，直奔镇外而去。
    直到月黑星稀，深夜降临，李肃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苍筤居。翁雪早就歇下了，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双眼，黑夜中那窸窣声，翁雪十分熟悉。
    “我让人给你备了醒酒汤...”翁雪听着进门的声音起了身。
    见李肃坐在床沿上，双手迅速遮住脸，翁雪心中很是疑惑。
    “你遮着脸做什么？”翁雪坐起来伸手去拨开李肃遮住脸的双手。
    李肃尴尬的呲着一口白牙，透着昏暗的烛光，翁雪吃惊的看到李肃一只眼圈带着青紫，脸颊的另外一边还有些肿。
    “你...你这是...”翁雪指着李肃的脸颊，万分吃惊。她可从来没见过李肃伤过脸，他和彭万不是去喝酒了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不是好端端的去喝酒了？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们俩跟人打架了？上过药了没有？”
    不对啊！就算是跟人打架也用不到他动手啊？他身边可带着不少的护卫。
    “都怪彭万，那家伙不讲武德，专门打人脸...”
    翁雪的眼睛又睁圆了一圈，他和彭万打架了？
    两个人不是挺能聊的来的，为什么会打架？
    “你们...”
    “没事儿，我打赢了！”那语气十分骄傲，面带喜气又补上了一句
    “他伤的比我重！”
    随后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一边脱靴子，一边继续说道：
    “已经上过药了，比别担心，最多两日就好。”
    “彭万答应了跟咱们去东川，只是有一条就是要妥善安置她阿娘，给他阿娘看病。”
    翁雪有些无语，她就没明白，两个人在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吃了顿饭，喝了顿酒还弄的浑身是伤的回来了！
    那彭万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能说动拳头就动拳头呢！
    听到彭万答应跟他们走，翁雪心里才算是舒服了一点点，好在没把正事儿办砸了！
    李肃抱着翁雪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喃喃道：“媳妇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不，是我们整个鲁国公府、蜀国的福星！”
    “一边儿去！臭死了！”
    “哪儿臭了，我媳妇儿最香...”
    “我说你臭！离我远点儿！”
    “嗯，是有点儿臭...我媳妇最好看...呼...”
    翁雪气的想骂人！这狗男人不是平常最爱干净吗？！这么大的酒味儿他还能受得了？！
    “哎！喂！别睡，你好歹先把我放开你再睡啊！哎！李肃？...”
    翁雪快被气的吐了血，无论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掉束缚。
    略带气喘的瞪着李肃的下巴，咬着牙十分嫌弃的嘟囔着：
    “平常稍微有点儿动静就醒，今天居然跟死猪一样！这是喝了多少酒！重死了！”
    【作者题外话】：三天没出家门,却比平常还要忙碌,家里蹲的班主任真不好当。
    下午第二次核酸检测了,愿平安!